第四十三章 上古隐秘（下）
老妪用颤抖的声音嘶吼着，她那硕大苍老的头颅之中，隐隐的颤抖起了神性的火光，竟然震撼的海底水波荡漾。
“还不足一百年啊！”
“虫族竟然诞生了新的王虫和母虫！”
“而那时，我族却因为享受和平的风光而没有选择继续对抗虫族。”
“就这样，我族和虫族的新王和虫母虫共存了数百年。”
“然而，甘于现状的似乎只有我族，虫族却在数百年间不断的积蓄着力量。”
“它们再一次的展现出了惊人的进化能力，短短数百年，就已经繁殖到数千万亿计的个体，甚至，它们还进化出来更加适合在海洋生存的器官。”
“就这样，我族与虫族的第三次战争，在虫族过度的繁殖之下不可避免的爆发。”
“这一次，可以说是平局。”
老妪低下了自己苍老的布满褶皱的头颅说道：“也可以说我族输了。”
“平局，意味着我族即使是在浅海的优势战场也难以奈何那些肮脏的虫子了。”
“在那场战争之后，我族和虫族默契的克制着自己的族人，在那之后的数百年，我们两大种族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爆发过试图灭族的战争。”
“就这样数百年过去了……”
“虫族在持续的进化，它们甚至开始适应海洋，进化出了可以在海底生存的个体。”
“我族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有静静的等待慢性死亡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我族的第78人女王陛下在深海之中寻得深海的加护，纯净的水之结晶，或者说，天灾石板。”
“等等。”影王忽然说道：“你们发现了天灾石板？”
“是的。”
老妪发出瘆人的惨笑声说道。
“天灾石板，是世界的结晶，是神明的恩赐，我们深信，一定是我族的虔诚感动了神明，才使得神明降下天灾石板示以嘉奖。”
“等等，你们还信奉神明？”
“是的，我族的信仰是伟大的海洋之神。”
影王颇有几分感兴趣，难道无论什么文明，在诞生之后都会出现神明的影子，进而是的文明内部开始走向信仰神明的道路吗？
就像上个纪元的人类，同样信奉神明，但是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难道不只是诞生于虚构的吗？
“哈哈哈……”老妪继续干笑着说道：“利用天灾石板，我族迎来了全新的进化！”
“我们的躯体更加孔武有力；我们的意念甚至可以沟通海洋，与自然的一部分进行融合；而我们的科技也前所未有的发达。”
“就这样，我族再一次的有了与虫族叫板的能力……”
“在那之后的数千年，数万年，我们两个种族持续着大大小小的战争……”
“我们曾多次战胜虫族，也曾被虫族重创过。”
“我们斩杀了虫族新一代的王虫和母虫，但是虫族中很快就会诞生新的王虫和母虫。”
“而我族也因此了解了虫族的特性，它们的种族之中只允许同时存在两位智慧的个体，想要彻底击败虫族，除非是将虫族一只不剩的灭杀。”
“因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只虫族的个体，它也会自动进化为母虫，诞下无数的后代子嗣……”
“数万年的战火，逐渐毁灭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甚至连这颗星球都快要被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所打垮。”
“所以，你们之所以灭族，是因为千万年的战争？”影王好奇道。
“不，不……”
老妪懊悔的低下了头颅，颤抖着身子说道：“毁灭我族的，是天灾啊！”
“啊？”
“老身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小公主殿下她遵循着本能的指引，来到了我族存放天灾石板的地方。”
“你们的公主打碎了天灾石板？”影王不以为然的猜道。
“不，如果打碎了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老妪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景色，叹息道：“小公主触摸了天灾石板，成为了天灾真身……”
“天灾真身？那是什么东西？”影王疑惑道。
“天灾真身，是世间法则的掌握者，是毁灭意志的执行者……”
老妪用近乎疯癫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哈？”
影王似乎没能理解疯癫的老妪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世界的真像，那是万物的终结，是对违逆自然法则的惩戒……”
“啊？”
老妪说的过于抽象，令影王一时间没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联想到自己在魔都触摸水之天灾石板一点事都没有，便觉得老妪所说的话不是那么可信。
摸一下天灾石板就变身？还毁灭了自己的种族？逻辑不通啊。
“老身知道你心存疑惑，但是，有关天灾石板和天灾真身的秘密是足以动摇这个世界根本的秘密之一，老身也无法为你详细解答。”
老妪清楚的看到了影王不相信的脸色，但是依旧不打算为影王解释天灾化身的秘密。
毕竟，她的种族，就是因为深究了那个秘密才被灭族的，或者说，在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被灭族的命运。
“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影王出奇的火大，头一次发火道：“你是不是在瞧不起我啊……”
在见识了神秘的灰袍的实力之后，影王的心态产生了一丝动摇和变化，现在的他，倒不像是在魔都时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该有的胸有成竹，反而是更加的偏向于常人。
但是，老妪只是用她诡异而硕大的眼珠子仅仅的盯着影王。
许久。
老妪发出瘆人的怪笑，开口道：“哈哈哈……”
“你想知道？”
此刻的老妪仿佛来自深渊的魔鬼，引诱着影王一步步堕入深渊。
“什么？”影王不爽的疑惑道。
“天灾石板所隐藏的秘密啊。”
老妪卖关子似的干笑道。
“这可是数千万年前关于另一个种族被毁灭的秘密啊，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呢？”影王狡猾的回复道。
“嘎嘎~”
“哈哈哈……”
“呜呼呼呼……”
老妪变换了音调，疯狂的狞笑着，肆意的发泄着。
她峥嵘的面部瞬间被皱纹的裂缝所埋没，她裂开的嘴角宛如锋利的钢刀，硕大的眼睛瞪得仿佛是死神手执的夜灯，瘦弱的鱼身疯狂摇动，搅动着海底不得安宁。
许久，海底再次回归平静。
仿佛是笑够了，老妪再次看向影王。
而影王也没有说什么，就如同欣赏跳梁小丑一般看着老妪。
二者就这么又对视了许久。
“我明白了。”
老妪率先开口道。
“哦？”
影王疑惑的看着老妪。
“这便是命运啊。”老妪依旧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但是语气，却比最初落寞了不少。
“深海的寿数已尽，现在，是新时代生命的天下了。”
老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转过身躯，沉入深海神殿的裂缝之下。
宏伟而又苍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音，石破天惊的直袭向影王的双耳。
“你会知道一切的，被选中的人，你将是我族，不，不只是我族，还有他们，我们这些被时代抛弃的古老种族的希望，你将是最初的神明最后的筹码……”
“什，么……”
充满威严的声音宛如天穹的帝王降下审判的宣言，震慑的影王吃痛的狰狞了双目，但是却因为被封存在水晶之中而无法动弹分毫。
“去寻找可以帮助你的人，战胜祂，战胜祂们……”
辉煌的神殿内回荡着老妪震耳欲聋的声响，影王被这穿肠断魂的呻吟折磨的痛不欲生，而这块神秘的水晶却不断的修复着影王的身躯，令他不至于崩溃。
“啊！”
影王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神殿，撕心裂肺的痛苦疯狂的侵蚀着他的身躯。
而在老妪沉入的裂缝之下，一道诡异的幻影显现在老妪的面前。
“啊，伟大的……”
老妪恭敬的低下她的头颅，试图取悦那道幻影。
但是，那道幻影却不耐烦的打断了老妪，在灵魂深处发出了晦涩难懂的音腔。
“废话，真多……”
“他，人类，棋子……”
“旧神残魂，给他……”
隐隐约约间，老妪也只听懂了这几个字词，没能理解这位伟大存在的真正意图。
但是，仅仅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老妪已经收到了这道幻影的旨意了。
接下来，执行便是。
幻影似乎不是很喜欢待在这水下，留下了一道碎片就很快就溃散了形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老妪则静候幻影离去片刻，念诵着独属于人鱼的语言，吟唱着深渊的祝词，释放着当年人鱼一族辉煌的禁术。
“老身，哈哈哈……”
在最后的一刻，老妪燃烧了自己的躯体，将自身无限接近半神的能量作为引子，将那道幻影所留下的碎片引导入水晶之中的影王的躯体内。
“啊！”
“啊啊啊！”
刚刚忍受过老妪诡异的笑声和音腔的影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股庞大的能量正缓慢的侵蚀着自己的躯体。
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撕裂之痛是他无法抵抗的。
正如同一把无形的巨手正如同撕纸一般，慢条斯理的撕扯着影王的灵魂，将影王的灵魂撕个粉碎。
随后，那庞大的能量开始疯狂的搅动着影王的灵魂，并将一份成分未知的碎片掺杂到她的灵魂之中。
“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充斥着隐王的精神世界，他的躯体明明完好无损，但是他的灵魂却在一瞬间内感受到了人间地狱的折磨，那份刻骨铭心的痛苦，宛如钢刀一般疯狂的刺向影王，而被水晶困住的影王却无法抵抗分毫。
影王疯狂的抽搐着身躯，拼命的试图冲破水晶的枷锁，但是一切都只是无能为力。
巨大的痛苦并没有结束，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的增强着痛楚，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影王。
“啊……”
终于，巨大的痛苦令影王陷入了昏厥，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便是风云再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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