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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074章幕后人


宗不器盯着眼前这短短的一行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猜的没错,果然是张超。他既然能劫持云筝和杜怀之妹,就一定还有别人,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不顾一切了!

        一时分不清是喜是怒,至少……云筝今夜不是一个人。

        人越多,张超就会越拿不准,也就不会轻举妄动。

        “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劫持舍妹?!侯爷,属下该怎么办?”杜怀整个人都乱了。

        宗不器扶他起来,快速道:“既然对方有所求,令妹就暂时安全。你先回去,我想办法。”

        杜怀急得不停原地踱步,无措道:“万一劫匪起了歹心,一晚上会发生什么……又不能报官……”

        “你冷静!”宗不器面色冷凝,“放心,令妹不会有事。”

        云筝绝不会有事。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杜怀突然有了主心骨,念道:“对,不会有事……我妹妹不会有事。”转身离开了云府。

        宗不器不能告诉杜怀,云筝也失踪了。杜怀越是表现得焦急不安,在张超那的嫌疑就会越小,他妹妹也就越安全。

        亥时,云学林回到了府里。

        一路从门口走到书房,觉得家里气氛不同寻常,婢女小厮全都低着头悄声走路,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

        云学林推开书房的门,见宗不器跪在房中。

        心中一惊,上前扶起:“快起来……发生何事……”

        宗不器避开他的手,道:“叔父,云筝不见了,是张超派人做的。京中还有别的贵女失踪,云筝暂时安全,我会找到她,给您一个交代!”

        这话如晴天霹雳,震得云学林退了好几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如何确定是张超?”

        宗不器将杜怀那张纸递给他,简单说了今晚的事。

        云学林面色煞白,一步步挪到椅子上,呆呆地坐着,整个人似入定了一般。

        这些年,他忙于朝务,鲜少陪伴女儿,对她亏欠良多。如今又因朝政将女儿卷入了旋涡,万一有个好歹,有何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发妻……云学林目露悲色。

        要把那本青云册还给张超吗?还回去真能换女儿一命吗?若真能以物换命,他应该交出去吗?一边是国之蠹虫,一边是爱女的命……不!不必衡量,肃清军政还有别的办法,他的女儿只有一个!

        云学林盯着房中沉默跪着的年轻人,见他唇色苍白,双眸漆黑似化不开的墨,脊背却崩得笔直。暗暗叹了口气,快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扶起,温和道:“这不是你的错,叔父不怪你。好孩子……不必自责。”

        宗不器仿佛变回了那个丧父丧母流落别国的少年,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孩子一样的无措神色:“叔父……云筝不会有事……”不过片刻,便收拾好情绪,站起身,又是一个心有成算、沉稳孤绝的冷面将军了,“请叔父把那本账册给我,我不会让云筝出事。”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上京城一座府宅后院柴房里,云筝被捆缚着双手双脚,背靠梁柱,坐在一堆干草上。她的嘴被堵上了,眼睛上也蒙着布巾,无边的黑暗像洪水猛兽,令她忍不住缩紧了身子。

        天擦黑时,她被人捂住口鼻闷晕了,醒过来就变成了这样。

        她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许已经过了一天了,从四下的寂静判断,此刻还是深夜。

        是什么人要绑她,为了什么要绑她……云筝一概不去想,只不停地告诉自己,哥哥会找到她,就像在夔州时那样!

        想到夔州的地牢,想到那些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云筝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象的闸门一开,恐惧便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云筝拼命摇头,不要想,不要想……哥哥一定会找到她!

        自被人掳到这里,她一滴泪也没掉过。她这么坚强,等见了哥哥,一定要告诉他,也许他喜欢坚强的姑娘。

        云筝不停地想和宗不器有关的事,渐渐地,似乎真没那么害怕了,仿佛哥哥就站在她身后,若有人过来,他会冷着声音对那人说:“敢动吾妹,想怎么死!”他会背负双手,挺拔地站着,身姿如巍峨屹立的山岳,双眸似幽深莫测的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想着想着,唇角微微翘起来。

        哥哥这般厉害,她也不能给他丢脸。云筝动了动手脚,绑得死紧,绳子也很粗,正思考着如何挣脱,突然,耳中传来了脚步声。

        黑暗让她的听力变得十分敏锐,那步子略微有些急,踏得也重,声音越来越近,云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房门被推开了。

        那人走进屋中,不对,是两个人,另一个人步子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到。

        云筝呜呜挣扎着摇头,想问你是谁,这是哪里……声音突然断在了嗓子里,因为那人抬起了她的下巴,似乎端详了一瞬。

        云筝吓得屏住呼吸,隔着布巾感受眼前的人。

        手稳,指腹似有薄茧,练过兵器。

        不说话,也许是没必要与她多话,也许是怕她认出声音。

        这么久才来,可能是之前有事缠着,脱不开身。今日京中最大的事是太子大婚,难道是朝中人?

        云筝脑子快速转动,忽然,下巴一松,那人放开了手。

        与此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快速喘息几下,鼻中钻进一股香气,浓郁厚重,呛得她忍不住咳了一声。

        她也算识得几种香料,却叫不上这种香的名字。挣扎几下,想吐出嘴里塞的布,颈侧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下一瞬又失去了意识。

        云筝被迫安睡一整夜。

        宗不器却在冰泉阁里睁着眼睛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云学林进了宫,宗不器进了营。

        急匆匆走进张超的公房,张超正坐在案后喝茶,面前站着五位将领,脸上隐隐透着焦色,见人进来,略扫一眼,招呼都忘了打,又转回头盯着上面那位。

        张超搁下茶碗,没等宗不器说话,就先开口了:“怎么?你也是来告假的?”宗不器一愣,张超冲身前努努下巴,“喏,一个腹痛难忍,两个得了风寒,还有两个家中父母病了……你是什么理由?”

        看来,这就是昨夜家中丢了人的几位,应该都是女眷,说出来怕有损名声,又不敢报官明察,只好告假私下找人。

        宗不器心思一转,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神色:“不好说。”

        张超皱眉,对另外五位挥手:“得得得,都走吧……”

        待人都走了出去,宗不器道:“家中侍女被掳走,来请殿帅拨几个人,帮着在城中寻一寻。”

        “哦?一个侍女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殿帅不知,”宗不器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张超,“那女子是我……房内人,因此必要寻回来。”

        张超慢慢挑起一边嘴角,扯出一个腥膻的笑:“看来那女子姿色不俗,颇合宗候心意。只是……怎会突然被掳走了呢?不会是你把人弄狠了,一气之下自己跑了吧……”

        宗不器瞬间冷了脸:“本侯不喜欢别人拿她调笑!”

        张超嘴角抽了抽,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是真急了。明明是妹妹,非说是侍女,既连她的名声都如此在意,就该乖乖交出账册,换她一命。

        心思一转,端正了神色:“得,本帅跟你赔不是。你需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至少两百人。”

        张超轻“啧”一声:“这么多……需有陛下诏令或虎符,不然被人捅到上边,你我都落不着好。这样吧,我先给你五十人,剩下的……等你求了诏令再拨。”

        宗不器面上有些恼怒,压着火气,沉声道:“多谢殿帅!”连个礼都没行,转身走了。

        绝口不提账册的事,是真没有,还是在演戏?

        宗不器带人走出军营,吩咐兵士在城外探访,重点查荒宅、别庄、寺庙、道观等处。

        兵士们领命四下散开,宗不器丢给小风一块刻着飞鹰的铜牌,快速道:“你去信义坊安远镖局,找镖头顾晟,让他把手下的人全部调出来,一部分在城中暗访,着重查妓馆、酒楼、客栈、空宅,另一部分盯紧张府和邹府,尤其是张超,看他去哪里,与何人见面。注意乔装,今日之内,我要得到有用的消息!”

        宗不器莫名感觉云筝还在城里,而且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也许是张超的别院,那里已经暴露了,此刻必然加强了守卫,围得水泄不通,只等他自投罗网。他要想办法去探一探。

        一路疾驰,回到云府已过了辰正。

        宗不器匆匆走进书房,推开门,愣了一下。

        云学林已经回来了,令他意外的是,二皇子也在。

        宗不器上前见礼,纪承望似乎是刚来不久,拿着两本书,随意摆摆手,笑道:“本殿今日是来给云姑娘送琴谱的,有劳太傅请她出来一见。”

        云学林和宗不器对视一眼,为难道:“小女此刻……不便拜见殿下,臣代小女多谢殿下赏赐!”

        纪承望闻言冷了脸:“本殿亲自送赏,太傅千金竟不愿出阁一见,真是好大的架子!”

        云学林忙跪下请罪,犹豫片刻,道:“臣女……昨夜被人掳走,怕伤及闺誉,因此未对二殿下实言相告……”

        “什么?!”纪承望震惊地站起身,“何人如此大胆?可曾派人去找?”

        “贼人冒充送菜货郎潜入府中,那货郎昨夜被发现死在家中,一刀毙命,除此之外,并未留下线索……臣已禀明了圣上,如今巡检司在内城,禁军在外城搜查……目前还未有消息。”

        纪承望皱着眉,思索片刻,对云学林道:“本殿这就回宫请示父皇,亲自带人去找!”走到云学林身前,亲手扶他起来,“太傅放心,本殿一定会完璧归赵,尽早将令嫒平安带回!”

        “多谢二殿下!”云学林深躬到底。

        纪承望定定看着他,微微一笑:“太傅多礼了,这本就是吾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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