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回援
竹红心里乱糟糟的,没想到重逢只是泡影。
“成胤兄弟的伤情并不是无法可解。只要我们的计划实施得当,我想问题应该能解决。”
苏辰良见竹红一脸落寞,道。
竹红摇摇头,看了成胤一眼,道:“还是大局为重。我们武夫的荣誉高于一切,成胤师兄如果醒过来,也是一样的选择……”
“那就更好了。”幺鸡趁机道:“现在可是覆灭四大家族最好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幺鸡就让苏辰良狠狠瞪了回去。
听了苏辰良的解释,竹红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也都是莫夜朗的计划之一。
苏辰良虽然身负重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忧,据他所说,他醒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自称是莫家人。
虽然这让苏辰良有些不爽,但毕竟身处险地,更何况他很清楚,如今能够帮顾北北解决危机的,只有莫夜朗而已。
虽然火药味十足,但是苏辰良是个看重现实利弊关系的人,他认可了莫夜朗的计划。
“他的计划……”竹红如今才真正见识到,莫夜朗的深谋远虑,她急切问道:“我们到底该做什么?”
苏辰良道:“计划很简单,总体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布局,他说要解救北北,必须引蛇出洞,让白剑飞主动出击,我们才能解除北北身上的法力禁锢。”
“第二步呢?”竹红点点头,问道。
苏辰良整理好背上的行装,手里捏着一张符箓,道:“等待时机。”
这时,操纵成胤的幺鸡低笑一声,来到竹红面前,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能操纵这躯体的,对吧。不瞒你说,这莫家小子也真够厉害的,刚到贫民窟里,就看清楚了形势问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找到老子留在这儿的几道秘符,要不是他,还没法解闷呢。”
从成胤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竹红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在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苏辰良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他站起身,道:“那边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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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剑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仗着一身横霸法术与剑术一时无两,却栽在一个全然没有法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身上。
尽管这个普通人一点也不普通。
先是利用自己急功近利的求胜心,早先预备好的阵术逆转形势,让自己处处掣肘不说,更是早早设下了伏兵。
白剑飞额头上中了自己的剑伤,剑气剐得皮开肉绽,淋漓血染。从模糊的视线看去,四面人丛影影绰绰,当中不乏莫夜朗请来的武夫,俗人的保镖,又或者是一些闲人。
但总归人数不少。
尽管他以强力化解,身体又十足强壮,这才硬撑着十几处刀伤,摇摇晃晃站在原地,但汩汩涌出的血可不是假的,身体也愈发不听使唤。
再加上莫夜朗一声令下,四面齐出,蛰伏的、纷至赶来的援兵让他腹背受敌,白剑飞踏着沉重的步子,目光逼仄,长剑翻飞。
但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白剑飞气喘如牛,身上泥流入海,滚滚的汗珠淌下,脸色像他的衣服一样煞白。
眼见他招架不住,莫夜朗更加沉着,他并不出手,只是护着身后的女孩,脸色镇定,与白剑飞此刻的情况可说是云泥有别。
一时间,整个小巷里满是人丛晃动,莫夜朗布下的阵法已经生效,白剑飞心里懊恼,但又知道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如果继续耗下去,对他很不利。
他无心恋战,莫夜朗却有意要留下白剑飞。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要解除顾北北身上的封印,这个白剑飞,非留下不可。
白剑飞一咬牙,把后槽牙拧的粉碎,反手一剑递出,只见血肉模糊缥缈,一道锐利的光圈从身后袭来。
月镰?白剑飞心里一紧,不敢怠慢,手里的长剑一横,剑身上忽然多了一条铭文,文字龙舞蛇行,水波似的在他身周荡开。
这时,成胤的身影才从夜幕中飞出,像一只矫健的黑猫。他手里擎着月镰的一头,钢索遁入黑暗之中,链刃的轨迹飘忽难觅,就连白剑飞也觉得棘手。
他分身乏术,处处受到伏击,急中生计,反手一柄长剑递出,默念了一句咒语。
如风颠所言,白剑飞最让人觉得棘手的,就是他两样技术的融合十分完美,几乎如臻化境,神乎其技。
眼见月镰从他面前送来,白剑飞只一剑刺出,带着风魔呼啸的镰鼬之术从剑身上跳脱开,偏转了月镰的轨迹。他借机抽身而进,并不避让身旁几道飞蹿而来的兵刃,目光恣裂,只看向莫夜朗。
莫夜朗蓦的起身,他一眼看见远处刺来的长剑,推开惊愕的顾北北,默不作声地从身上取出一张牛皮纸卷,大摇大摆地翻开手腕,迎着长剑而去。
白剑飞见他不躲不避,唯恐有诈,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只是他长剑无眼,直穿进了莫夜朗右肩,斜斜切过一道碎口不说,这莫夜朗居然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白剑飞还想补上一剑,却见到四面八方的身影齐齐攻来,身体不堪重负,他咬碎坚牙,推开腰间的罐头,往地上一扔,噗一声,温吞吞的白雾升起,黑夜之中的视线更加不清。
趁此机会,白剑飞扭身就走,几乎没人拦得住他。
莫夜朗歪了歪身体,右胳膊的经络被他一剑给挑了,居然连动也动不得,手一松,牛皮卷轴落在地上,莫夜朗心口一痛,弯腰要去捡,却见到顾北北轻轻拾来,目光变得柔和关切了一些。
她见到的是莫夜朗的伤。
“穷寇莫追。”莫夜朗低语一声,站起身来,道:“先回民宿。”
遣散了武夫众人,让他们暗中蛰伏后,莫夜朗点齐风颠,吴根,苏辰良和竹红几人,外带木讷的成胤,回到民宿里。
这一夜激战,东方天空已经泛白,凌晨破晓,莫夜朗咬着牙缠上绷带后,才算是止住了手臂上的血。
顾北北一直压着胸口的悸动,但是目光不从莫夜朗身上挪开,她见到莫夜朗手窝背面,从手腕到臂弯处,一条一米来长的豁口,几乎挑断整条经络,不仅运气不畅,恐怕几个月之内,右手都没法动弹了。
风颠提议道:“莫家小子,我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姓白的走了,姜家人就要来了。”
吴根也点头附和:“我们这刚从狼窝里出来呢,咱赶紧跑吧要不。”
吴根只道是刚从姜家手底死里逃生,此时此刻心里又惊又惧,恨不得一头扎在沙堆里捂住脑袋。
“不急于一时。”莫夜朗脸色有点难看,他卷开牛皮纸,只见纸上赫然一道血污纵横蔓延,交错叠成了一副阵法图卷。
“现在走,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北北的伤情更不乐观。”莫夜朗道:“先找准对方的破绽,再行动。”
无论什么时候,莫夜朗总能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风颠沉吟片刻,道:“莫家小子,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就连姜家人,也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他想到姜别怨话里的意思,果然出声问道。
莫夜朗沉吟不语,竹红听了,也急忙问道:“莫总,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夜朗仍不吱声,他转身起来,从身旁的柜子里取出两罐装满粉末的玻璃瓶,放到桌上,又搀起顾北北,扶着她坐到床边。
“昨晚发生很多事,我知道各位心里难免不安。”莫夜朗这才悠悠说道:“但是北北身体不大舒服,我想先让她休息片刻,我们再行决定……”
顾北北一听要自己休息,急忙起身要解释:“我,我并不……”
话还没说完,莫夜朗伸手按住顾北北的肩膀,目光十分坚决,道:“我说需要。”
顾北北不作声了。
风颠见他执意不走,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夜朗一眼。
“走。”他转身便走。
风颠跟身边几人离开了房间,众人守在门外。
吴根十分不解,问道:“万一姜家人来了,咱们这不是成了瓮中的鳖了吗?”
风颠忍不住笑骂“你才是王八”,摇摇头,道:“是我小看了这个姓莫的小子,看来他非但要替北北解决封印术,还要把这水搅浑。”
“搅浑了做什么?”吴根纳闷。
“好浑水摸鱼。”风颠道:“这是北北复仇成功唯一的可能性。”
屋里一时僻静,只留下两人。顾北北抬起头便能瞧见莫夜朗的额头,她眉头拧起,心想为什么他还不走。
莫夜朗长身站在床前,照例给她掖好背角,铺开牛皮纸卷,上面鲜红色的轮廓和笔触勾勒出一幅诡谲的图案。
“这是?”她刚想起身,就被莫夜朗按住。
“别动。”莫夜朗直说了两字,话语里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难以抗拒,老老实实关上嘴,她偷眼见到莫夜朗在纸卷上写写画画,右手晃荡着摇晃在空中,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晌,顾北北才道:“对不起……要不是我乱跑,不会让你的手……”
“手没什么,你人没事更重要。”莫夜朗低头搭话。
“我……我一而再,再而三让身边的人受伤……实在是……”顾北北咬着唇,不禁想起代她受罪的人,忍不住摇头:“如果不是我,花茶他们也不至于……”
一直沉默的莫夜朗忽然出声,道:“你想救他们么。”
顾北北把脑袋缩到被窝里,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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