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被指为凶
“莫夜朗是我的小叔,你说我是谁。”北北说道。
祁冠霖听后冷笑起来,望向了莫夜朗,看着他的眼睛,故意一笑,说道:“莫四爷,你的侄子侄女可真多啊。只希望这一个侄子,别又重蹈你侄女的覆辙,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好受吗?”
当莫夜朗想要开口时,却北北立马回击道:“只有同为背叛者才不具备同理心,故意揭别人的伤疤。”
北北说完后,望向了莫夜朗,对他宽慰得笑笑。
祁冠霖倒是被这句话激怒,看着对面相互对视的二人,心中尤为愤怒,对着身后的弟子们,说道:“众弟子听令,拿下这两个杀人犯。”
相师们拿出手中的法剑,对准了北北与莫夜朗。
突见一位鹤发老人走进来,他须发都已发白,但面若清风,双目炯炯,精神健旺。
他向莫夜朗与北北点点头,就转向众人,说道:“把剑收了。”
北北已猜出老人正是名满天下的千机老人,祁云门。如今他已年过百岁,但修行极深,让人望尘莫及。
“爹,您怎么来了。”祁极瓮忙搀扶住祁云门。
众弟子左右为难,手中的剑无处安放,偷偷看向祁冠霖。
祁冠霖穿过众人,走到祁云门身边,声泪俱下说道:“爷爷.....大哥.....他去了......您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话时,手拉起盖在祁冠宇尸首上的白布。
祁云门的掌心抵住祁冠霖的手腕,说道:“你虽不是我祁氏血脉,但对阿宇的情深义重,我都看在眼里了。”
北北注意到祁云门手上显然已蓄好内力,祁冠霖的额角滚下几滴汗珠,瞬间松开了布角,白布覆盖住祁冠宇的残躯。
祁冠霖的手腕已泛出淤青,再晚一步,骨头怕是要被震碎了。他把手藏在身后,走到祁极瓮身后,眼睛盯在北北身上,说道:“爷爷,当务之急是处置眼前这两个凶手,为阿宇哥报仇。”
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着祁极瓮要为爱子报仇雪恨,他眼里充满了仇恨,夺命符挥袖飞出,厉声说道:“还我儿性命!”
符咒在空中变幻成三把利剑,“我先灭你身上的三盏命灯。”祁极瓮说道。
祁云门站在原地,也不出手,单看了一眼符咒,三把利剑顷刻间化为云雾,消散空中,对大家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有很多事情还未调查清楚。”
安抚好众位弟子的情绪后,祁云门看向莫夜朗与北北,面色透出一种平和,仿佛有一种能够所有的悲痛、愤怒都在他的眉眼中消融的能力,他的声音又缓又平,说道:“二位既然来了,就先住下,一切等明日再说吧。”
北北看着祁云门,想到了阿二的回忆中老人中了毒药,因此眼睛特意留意着老人的手心,想看清他掌心中的黑污血的程度。
而他却把自己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中,让北北总是望不见。
可单独看老人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像是中毒之人,体态气息比有些年轻人还要好。
祁云门似乎察觉到北北正在看自己,轻笑问道:“小少爷还有什么要求,或是话要说吗?”
北北收回了眼神,想要找个说辞,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会撒谎,嘴巴张了好久,也没有吐出来一个字。
莫夜朗说道:“还不知祁家又要怎么安排我们叔侄!下午来时,把我们搪塞到了茶馆,那晚上,该不会是柴房?”
祁云门向张伯问道:“茶馆?”
张伯推推缩缩,低声说道:“下午他们来时,少...少主有事不便见客人,便让我送他们到茶楼歇息,等晚上八点再见面。”
祁云门听后,淡淡瞅了一眼祁冠霖,又转头对莫夜朗说道:“自然是上房。”
祁云门对身旁一个厚唇黑面的相师,说道:“你去让人把西厢的客房打扫出来,再命小厨房准备些吃食,送到房间去。”
安排好膳食住宿后,祁云门又对着门中弟子们说道:“在事情未查明前,你们谁也不允许去打扰莫先生。”
门中弟子纷纷领命,异口同声地保证道:“谨遵家主教诲。”
祁云门这才看向了莫夜朗和北北,说道:“我祁家一向讲求以和为主,这才是祁家真正的待客之道。”
当他说到“真正”二字时,语气明显重了许多。
听完这一席话,祁冠霖对祁云门行了礼,暗暗说道:“孙儿告退。”
而在他的率领下,颜友率先跟出了屋子,而其他弟子们纷纷动摇,相继离开。
祁极瓮心有不甘,可又不敢不从,生气得摔袖,身子转到一旁,闷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独自和阿宇待会儿。”
房间被大火侵蚀,温度却是清冷,人们陆续退出房间,北北驻足在长廊尽头,回首眺望,半扇门内,祁极瓮悲伤的背影独守在年轻的少年身边。
在祁云门的安排下,北北与莫夜朗住进了西厢房
在去西厢房的路上,北北听见一个孩子的啼哭声,远远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手摸着一枚铜钱才暗自伤心,他哭得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的悲痛。
北北想到他一定是阿二回忆中与祁冠宇交好的孩子承儿,正准备去安慰他时,却看见祁冠霖走到了他的面前。
祁冠霖站在承儿的身后,说着:“有时,别太把别人的施舍当真。这铜钱说是上古宝贝,可对于祁冠宇而言,这样的东西,他多得是,自然也不在乎。丢给你,不过是扔个玩腻的玩具罢了。”
承儿瞪着祁冠霖,哽咽着:“不许...你....说阿宇哥哥的坏话,你这个坏人!”
祁冠霖仍然挂起他阴森森的笑容,抹去承儿的眼泪,说道:“我只是提前教会你一个道理,被捡来的孩子千万别把自己正当成和他们是一家人,无论怎样,你不是真正的祁家血脉,是假的。”
承儿攥紧了小拳头,朝着祁冠霖的肚子打过去,“我不许你说祁家的坏话!爷爷是真心待我好的,阿宇哥哥也是把我当亲弟弟!”
祁冠霖站在那里由着他一下又一下打着肚子,像是自言自语,缓缓重复着那句,“亲弟弟?亲弟弟.......”
而承儿发现了站在远处。一直观望着着这里的北北和莫夜朗,哭着问:“你们两个就是今晚和阿宇哥哥在房里面的人?”
北北点了点头,和莫夜朗一起朝着承儿走去,而祁冠霖警惕起来,对着莫夜朗说道:“莫四爷,下午的茶,喝得可好?”
“嗯,茶是好茶,可就不知装的是什么水。”莫夜朗轻说道。
祁冠霖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说:“我是真没想过可以这么早就遇见您,那现在这水就不能太乏味了,以免让您觉得无聊。”
莫夜朗轻淡说:“只怕弄巧成拙,引火烧身。”说完,便带着北北朝着西厢的门廊走去。
祁冠霖盯着北北的背影,朗声对着莫夜朗说:“您的小侄子,身材娇小,长得很秀气嘛。”
北北身子稍一僵,而却见莫夜朗回头望向祁冠霖,目光变得又恨又冷,说道:“如果你还想要自己的眼睛,那就把目光从她身上拿开。”
祁冠霖阴阴地笑了笑,拍了怕仍在抽泣的承儿,说道:“夜深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而承儿嫌恶得用肩膀甩开他的手,拿着那枚小铜钱,独自跑开了。
北北缓缓回头,望着独自站在黑暗中的祁冠霖,不禁感叹道:“连孩子都不喜欢他,可怜也可恨。”
莫夜朗带着北北走进西厢阁,一共三间通连的正房,占地面积不是很大,由青白的砖庭砌起,门栏窗边刷上了一层红漆,庭院之中栽种着芭蕉树,朴实无华而清静。
推开主房,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上面已备好了一些熟食瓜果。
“你饿的话,可以将就吃些,回去,我再好好好补偿你的胃。”莫夜朗对北北说道。
北北摇了摇头,说:“我暂时没有胃口。”
莫夜朗微微一笑,对她说:“你总是为别人担心,可饿到的是自己的胃。”
莫夜朗坐在窗边,闲情自若得品茶,用茶筷夹起一盏柴烧杯,摆在对面,沏好清茶,对愁容满面的北北说:“过来,喝茶。”
北北端起小茶杯,清澈见底,而人心却是看不透的,她听到莫夜朗说:“今晚的戏好看吗?不过他们的演技太拙劣了。”
“可惜祁冠宇了。”北北浅抿一口清茶,些许哀婉叹息道。
“或许他还活着呢?”莫夜朗说道。
“嗯?可尸体......”北北问。
莫夜朗为北北续上茶,深黑眸子里透出秋水波纹,说道:“也许是提前备好的,也许是...死侍假扮成他的模样,引火自焚。”
北北又问:“ 可这只是咱们的猜想,怎么确认呢?”
莫夜朗把玩着茶杯,说:“尸体的主人会把真相告诉大家。”
北北有些不解,问道:“难道又要用圆光术?”
莫夜朗说道:“这次不需要任何法咒,尸体就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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