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殊死一搏
锦游说:“对了,提前告诉你,这灵咒只有我可以解,因为你们谁不知它是提炼了哪几百种毒蛇所炼而成,你不用白费心思去找什么解药了。”
祁冠霖反笑道:“我为什么要去找解药呢,变成你的傀儡,做你的蛇,不是很好吗......”
疼痛将他又拽回了现实,锦游一脚踩在他的手心上,重重碾压着他,娇媚笑着,勾起他的下巴问:“你不是很想做我的傀儡吗?这解药干脆别吃了吧。”说罢,她双指一松,药丸滚落在了地上。
祁冠霖努力挣扎着被踩住的手,眼睛快要瞪出,紧紧盯着那在地上翻滚的药丸,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呻吟,“药......”
锦游抬起来脚,对着祁冠霖轻蔑一笑,“那你自己爬着去捡咯。”
祁冠霖的手心被踩破了皮,烙下高跟鞋的深印,毒蛇血咒已经侵蚀他半个身体,脑中幻影重重,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失真,地面变成了一片血海,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黑蛇在中间翻江倒海,而天空忽闪下一束白光,一柄银剑穿梭在不安的空气中,直穿他的身体。
祁冠霖几乎快要放弃求生的本能,但他仍在蠕动着身躯,靠近着地上那粒药。
锦游望着痛不欲生的祁冠霖,在他的指尖马上要挨到解药时,用鞋尖轻轻一拨,药又滚向了前方。
“祁冠霖,我没兴趣折磨你。我只是想你记清楚,你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谁给的。”锦游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薄纸,丢在他面前,说:“上次的女孩,已经有人帮我找到了。苍老板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是我费了好大功夫,又帮你求来一个新机会。给你,三天时间,找到符合上面所写的生辰八字的女孩。”
祁冠霖的手痉挛抽搐着,用手指勉强夹起来那张纸片。
“你听见了没!”锦游一脚踹到他的心窝,厉声问道。
一脚下去,祁冠霖整个身子被甩出去数米,狠狠得砸到路边的垃圾堆中,恶臭腐烂的垃圾包从垃圾箱上震落,酸臭的汤汁洒了他满身,从他的发丝中流下,滴在脸上。
锦游灵巧得用鞋尖将那一粒解药,踢到了他手旁,滚在一堆粘稠残羹间,娇媚得说:“不用谢我哦。”
祁冠霖靠在垃圾桶上,对锦游说:“可以...再给我一粒吗?”
锦游眼中生了怒意,“你还有脸问我要?”
祁冠霖用下巴尖点着自己完全被黑麟覆盖的半面身子,残喘道:“这...这次太严重了...我怕...压不下去...我总不能半人半妖的去酒吧。”
祁冠霖吃力地对着锦游扯着嘴角一笑,“你...好不容易...帮我求来的机会,我...也想...更好表现啊。”
锦游秀眉一挑,从镯子里又取出了一粒药,抛给了祁冠霖。
祁冠霖艰难举起来手,将它接住,对着锦游垂目,恭顺地说:“还是...姐姐疼我。”
锦游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祁冠霖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慢慢僵硬,凝入狰狞的肌肉中,变得扭曲阴森,而手中的药也攥得更紧了。
祁冠霖强行运气,心中默念起老门主给自己的经文,正气回升,将蛇咒缓缓中和,半身的黑鳞逐渐软化。
他面无表情的将地上的药丸捡起来,撑着垃圾桶,晃晃悠悠站起来,爬回了车子。
他将药丸擦拭好,放入提前准备好的瓶子内,眉头紧皱,踩着油门,冲回了祁门。
祁家镇子愈来愈近,他却扭转方向盘,朝着一处泥泞的土路开去,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青绿稻田,枯黄的稻草人头顶着草帽竖立在中间,几只黑色羽毛的鸟落上面,啄食着它的胳膊。
祁冠霖将车子停在一处低洼,他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望着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半身,摇了摇瓶中的两粒药。
他弹灭了烟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根细线,绑住药瓶,手紧拉着绳子的一端,张开口,把那半寸高的细长药瓶硬生生吞咽下去,激起一阵干呕,他半个身子载到车子外面,胃酸一涌而上,灼烧着嗓子。
他双指点住喉咙,强逼着自己咽下去后,倒垂在地上喘息,抬起头时,通红的双眼中透出逼人的杀气。
他拔出腰后的法剑,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稻田深处。
过了许久,刺鼻的血腥味掩盖过青涩的稻尖气息。
祁冠霖面色苍白,脚步不稳,从稻田里跌了出来。
他的手紧捂着不断涌着鲜血的小腹,步履艰难的朝着祁门爬去。
遍体鳞伤的他凭着最后一口气,撑到了祁家大门,望着那烫金的大字,轰然一声,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守门的仆人慌得忙唤人来帮忙,“不好了,出大事了。二爷,受伤了!”
祁府上下手忙脚乱,各位长老忧心忡忡,守在祁冠霖的房间门口。
“老大、老二相继出事,这...莫非是天要亡我祁家吗?”祁极翁身心交瘁,声音更是一种绝境之处的悲鸣。
北北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她站在门口,拦下一位面容焦灼的小相师,“出什么事了?”
小相师愁眉锁眼得说:“我们家二爷,快不行了!”
北北有些意外,问道:“他出门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小相师唉声叹气道:“对啊,谁知道二爷是去了哪儿,弄了一身伤回来。哎呀,小少爷,我不跟您说了,我还要赶着去帮忙呢。”
北北对他说道:“行吧,那你快去。”
北北依在门口,看着庭院那边,不断端着水盆来来回回,步下生风的相师们。端进去的是清水,换出来的却是一盆鲜红。
“看起来,他伤得不轻。”北北喃喃自语。
屋内的莫夜朗唤起北北,淡淡说道:“进来吧,有些热闹,不必乱凑。这里有更精彩的东西,你想看看吗?”
“是什么?”北北说着,便往屋内走去。
却听见屋后好似响起一片风吹树叶的稀疏声,后窗玻璃上树影撩动。
等着她刚迈进屋内,就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翻着后窗而进。
“竹红?”北北欣喜地拉住蒙面人的手。
蒙面人拉下黑布罩,露出庐山真面目,果真是竹红。
竹红对北北点头,说道:“顾小姐。”转而又望向了莫夜朗,对着他欠着身子说道:“莫先生,您交待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北北问道:“什么事情?”
竹红有些语塞,请示着莫夜朗。
莫夜朗轻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对北北说:“一部戏,倘若提前剧透给你,不就失去了趣味吗?”
北北从后面搂住竹红,下巴放到她的肩窝里,对着莫夜朗笑道:“你不说,我还不问了呢。我就耐心地继续看下去。”
北北说话间,眼睛下滑,望着了竹红腰间别着一个黑色包裹,像是一件利器,却又很短,用黑布层层缠绕,笑道:“这是什么新奇宝物,该不会也要保密吧。”
竹红从腰间取下那包裹,说道:“我此来正是为了这个。”
北北松开竹红,绕到了前面,看着她将那包裹双手呈向莫夜朗,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躺着一柄血迹干涸的断剑,只有剑身,没有剑柄。
北北瞧着沾满鲜红的断剑,心下不禁一疼,仿佛已经想象出受伤之人,伤口之深,伤势之重,轻声问道:“这是谁的剑?”
“祁冠霖。”竹红平声答道。
北北说道:“我早上见他出去时,伤了一条腿。回来时,又险些丢了半条命,到底是谁要害他?”
竹红对莫夜朗说道:“我一直听从您的安排,静静潜伏在镇内。我听从您的安排.....”说到这里时,她忽停顿了下,看了眼北北,继续说道:“办好那一件事后,便守在镇外,暗中等候祁冠霖回来。我远看见他的车子朝着祁门方向驶来,却拐到了偏僻的稻田中。我心下生疑,便跟了上去......”
郁郁葱葱的稻田筑起一层层绿墙,为人提供了天然的庇护,祁冠霖一直朝着绿影深处走去,他的身子撞开密密的稻条,从远望去,稻浪滚滚,绿海翻涌。
而当祁冠霖再从稻田中走出时,却已是满身的伤痕,血从腹部涌出,而胳膊也留着深深的剑痕。竹红当时觉得惊诧万分,她肯本没有察觉到一丝动静,稻田内没有打斗声,甚至没有多余的脚步声。
重伤的祁冠霖爬出了稻田,而她静静待在原地,握紧手中的短剑,屏息凝神望着那处稻田,可过了许久,里面依旧是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变化。
竹红回忆着当时场景,对莫夜朗说道:“我以为是有人想要杀他灭口,想借此机会看下他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哪些势力。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人出来。我便......”
守在稻田的竹红,觉得有几分蹊跷,便提着剑,踩过被祁冠霖的血染红的土地,拨开稻草,走了进去,却发现地上处了一滩血迹和半截剑刃外,没有别物。
她观察四周的稻草,只有自己进来的这条路旁的稻草根部有折损痕迹。
竹红面露疑虑,说道:“我还观察了四周脚印,也只有我和祁冠霖两个人的,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出现。”
北北问道:“那有没有可能非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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