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见故人
“公主殿下,请收手。”陆行来的匆匆,呼吸轻喘,身上还带着外边的冷气,手上还握着一根棕色马鞭,许是正要去猎场,却被叫了过来。
安成大抵也没想到陆行会来,有些失了方寸,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迎着陆行的目光,声音娇柔地说道:“是她刚刚说话太过分,我只是稍微想给她个教训。”
她这变脸速度让姜写意为之惊叹,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像一朵玫瑰敛去所有棘刺,一只幼猫露出柔软的肚皮,当然,姜写意也没什么资格说安成,她之前不也是如此吗?
“公主殿下,可否听在下一句劝,到此为止,若是此刻您在这动了手,怕是陛下那也不好处理。”
安成抓着陆行的袖子,委屈道:“陆行,你来着就是为说这个的?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可你为什么要答应与姜写意的婚事?”
“你是不是也不愿意,你告诉我,若是如此,我这就禀告父皇,哪怕他会很生气,他要罚我禁闭,我也要让父皇取消这张婚约。”
陆行轻轻一挣,将自己的袖子不着痕迹地从安成手中拉出,他面色平静地说道“公主殿下,皇帝陛下年事已高,若是因此惹得龙颜大怒,怕是不妥,且臣已有婚约,臣并无不满。”
安成咬着唇,眼眶泛红,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世家小姐那么多人,为何你偏偏挑了她。”,安成指向姜写意,质问道:“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
姜写意同时也将目光移到陆行身上,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她选陆行是为了拖他下水,那陆行那?
“公主殿下,这是臣的私事。”,陆行劝道;“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怕是贵妃娘娘等着公主您一起用膳。”
空气静谧了一瞬,安成那双愤怒的眼睛恶狠狠瞪了姜写意一眼,见陆行在这,不好动作,只能作罢,心有不甘地愤愤离去。
姜写意见安成就这么走了,添乱道:“她们还打伤了我的人,就这么让她们走?”
陆行目光扫了过来,“姜写意,你消停点,莫要再添乱。”他刚送走公主,可不想这个混世小魔王再把人招惹回来。
待营帐再次被拉开,余晖的光影洒射进来,淡淡的橘色,在地上映出光圈,如意看着姜写意跪坐在蒲团上,裙子撩散开,像花瓣一般绽放,上身放松地半趴在楠木几上,手不安分地拨弄着一鼎绿釉狻猊香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见动静目光乜视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如意走了过来,“刚才安成公主来得突然,我被阻拦在外边,听得里面鸦飞鹊乱,生怕里面出事,本想去找大公子,恰巧遇见陆公子就在不远处。”如意见姜写意安然无恙,心里松下劲,遂转头查看了账内一番。
“小姐,其实我觉得陆公子也挺好的,一听您有事,立马就过来了。”
姜写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接着支棱起身子,斜倚着头说道:“哼,这安成本就是他招过来的,蓝颜祸水。”,姜写意说完,见账内昏暗,吩咐如意去点明烛火。
如意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护着烛火,小心地将房间烛台一一点亮,“小姐,要不你您收收脾气,我见陆公子每次被您怼得够呛。”
待烛台点亮,账内一下子灿若白昼,姜写意摸了摸下巴,“哪里又是我的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吉祥端着榛子酥进来,见账内气氛安静,于是主动开口道:“我来的时候碰见陈家小姐的侍女知书棋,说陈小姐车马劳顿,身子不大爽利,因而来了这,还未出来过,小姐,你与陈小姐关系要好,明日可否要去探望一番?”
陈小姐是陈太傅之女陈妍玉,幼时与姜写意相识,陈妍玉性格温顺却不柔弱,姜写意骄纵却不任性,陈妍玉因年长她几岁,因而多加包容她,使得她二人比其他更加要好。
姜写意听了,点了点头,着吉祥去置办礼物。
次日。
姜写意待用过早饭,就从帐篷里出去,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唤她,只见另一边姜承意抱着双臂,背靠大树上,一脸不悦地盯着她看。
还没带她走近,姜承意阴阳怪气道:“姜写意,你现在都能做主把自己给嫁了,婚姻大事你就是这么儿戏的吗?”
看来大哥是真的生气了,都连名带姓喊她了,“大哥,昨天那种情况我也没办法。”
姜写意将事情经过重头到尾讲了一遍。
姜承意听了以后,冷笑一声,“燕王将手都伸到你身上来了,他什么东西,也配?”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就偏偏选了陆家那小子,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没有。”姜写意斩钉截铁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陆辰煜,我自小和他水火不容,相看两厌,我疯了才会喜欢他。”
“那么多人,你偏偏要挑他,要是别人,使点手段就能解决,唯独陆家……”,姜承意思忖了一会道“难搞。”
“我姜写意敢作敢当,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姜承意冷哼一声,又看着姜写意说道:“你怎么解决?这两天我是半点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点都不让省心”
姜写意不服气与之辩驳,“你好意思说,每次关键时刻都不见你。”姜写意对事态的发展也很无奈,姜承意凭什么生气,她还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她一下子声音拔高,恐引来别人注意,姜承意轻轻捂住她的嘴,不再与之争论,怕了怕了,赔笑说道“好了,是我错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先告诉我,我来处理。”
“还有,你准备怎么处理?”
姜写意挥动着一条树枝,随意甩动着,低着头,“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逼陆行退婚,我不喜欢他当然不可能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很难过的。”
她在皇宫那几年,抬眼望去皆是高耸入云的重楼飞阁,数不清的碧瓦朱檐,像是一座用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装饰出的牢笼,精致又残忍。
那时候,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如意,待到晚上,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中等待着她的丈夫,她以前从未发觉夜晚是那样的漫长,河清难俟,终是寡人。
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一经选择是没有回头路的。
风过林梢,身后的榆树发出“飒飒”的声音,嫩绿的叶子摇摇晃晃吹落下来,春风拂过她的脸颊,带起来几缕鬓边碎发,掠过她细长的睫毛,她眨了眨眼,用手将发丝拨开。
姜承意替她掇去落在头上的叶子,顺带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年纪,怎么想的这么沮丧,行了,这件事待我们回了盛京,我去处理,不会让你嫁给她的。”
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玩吧,小孩子别操心这些。”
另一边,距离不远的营帐转角处,一片黑色的衣角隐入消失。
待姜写意来到陈妍玉的营帐前时,陈妍玉的丫鬟书棋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姜写意走了过去,问道:“你不在里面伺候你家小姐,倒在外面偷懒。”
书棋连忙解释道“不是啊,是,是……”书棋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姜写意摆手道:“算了,听说陈姐姐身体不舒服,我过来看看她。”
说着就要掀开门帘,却被书棋一挡,急忙道:“姜写意,小姐这会里面还有贵客。”
姜写意收回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陈妍玉性格偏静,不善于人交流,再说什么客她姜写意就见不得了?她淡淡道“怎么,那位贵客我见不得?”
“怎么会,只是……”
书棋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明白,姜写意见状,越发叛逆,不让她进?她偏要进。
姜写意假装告辞,转过身,去到另一边在营帐后,递了个眼神给如意,如意不用多说便明白她的意思。
如意出去找了个借口将书棋忽悠到一边。
趁此,姜写意整了整衣襟,从容地走进营帐内,她动作轻柔,不想让里面的人发觉。
每顶营帐内部摆置都差不多的,她踩在毛毡地毯上小心翼翼向里走去。
满屋的药味,外面一些书籍被散摆在一旁的书案上,最中间放着一张屏风,将营帐内空间一分为二。
屏风后,隐隐约约透露出两个人影,姜写意明明可以正大光明走进去,但她却像做贼的一样,屈膝蹲在屏风后,一双眼透过屏风缝隙观察着里面。
让她看看到底是哪位贵客?
陈妍玉背对着姜写意,在茶案上沏茶,姜写意不解地寻思:这种事明明可以叫书棋来做,为何要把书棋打发出去?
待目光偏移向左,看见一人一袭白衣,白玉冠束起一头黑发,如谪仙一般不染尘埃,面容看得不大真确,却也能从中窥得一二,姜写意料定这人长得不错。
她目光炯炯,她道为何见不得,原是如此,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不知道陈妍玉说了点什么,男子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微微侧过头。
瓷白修长的手托起茶盏,眉目俊朗温和,便是寒冬也能让人感到一分暖意,一双桃花眼很是漂亮,微微上扬,层层渲染,风韵到了极致,虽是浅笑,但目光中却透着几分疏离,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共存,却又并不违和。
姜写意瞧着这人发怔,是他!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动,手心沁出一点热汗,气息微乱,倏然她咬着下唇,心里自嘲道:姜写意啊,你怎么这么肤浅,那张脸上辈子还没看够吗?至于这么失态吗?
她本欲想给陈妍玉一个惊喜,顺带看看是哪位贵客,如今见了这人却改了心意,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
她准备趁二人没发现她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还没等她起身,就听见里面的人说道:“既然来了,不如过来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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