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祂是世界的终焉
希拉在热气球艇上检查着仓库，在她的后面飘着一个宇航员一样的神话之灵，其像一个充气气球一样在空中摇摆。
一头金色长发的妖精看着架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她和莎莉在路上收集到的。
“维伦，路上搜集到的东西都保存好哦！”
“如果到了下一个纪元，或许这些东西就成为了曾经唯一的纪念呢？”
妖精拿起了其中一样东西，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等到很多年以后，我们再拿出来，回想起这一次的旅行，一定非常有意思。”
神话之灵挥舞着手臂，告诉梦境主宰自己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得非常好，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能够不说话的时候，祂都是尽量不说话。
不过祂又总喜欢做出一副已经开口的模样，就好像其处于外太空之中，没有空气所以无法将祂的声音传递出来。
希拉看着胖胖的神话之灵维伦，笑了起来。
“维伦，这里面好像没有你的东西？”
“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什么就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虽然生来就是神话，但是也应该拥有自己的爱好。”
“而这里，也应该拥有你自己的空间。”
大个子神话之灵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柜子。
但是没有说话在有的时候，就是最大声的回答，祂的动作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维伦祂才不需要什么，因为这座热气球艇就是祂最喜欢和最宝贝的东西。
祂要保护好这艘船艇，让祂时时刻刻如同全新的一样，这样才能载着至高神明一同前往无尽的未来。
祂不知道未来究竟有多远，祂只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地维护好这艘船艇。
“咚！”
“咚！”
“咚！”
下面的舱门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敲门的声音有节奏且缓慢，可以感觉到敲门的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希拉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朝着下面看去。
门打开，另一头却并不是熔岩火山下的黑岩城，而是一片扭曲且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是造物神国之门下的倒影界。
头顶之上砖块组成的通道化为螺旋环绕不止，大量的门扉镶嵌在螺旋通道之上，不知通往何处。
门开在一棵花树下，花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纱衣头戴花环的仙女。
仙女看到希拉推开了门后立刻行礼，随着弯腰脖子上的钥匙也垂落下来在摇晃。
“希拉大人！”
这里是门之仙境，敲门的则是门之仙女罗莎。
希拉抬步走了进去，看向了门之仙境内的景象。
幻梦的光照射进了这片阴影之中，整个界域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是罗莎啊！”
“这就是你建造的门之仙境吗，看起来很有趣。”
“而且，你竟然已经能够通过我给你的钥匙定位到热气球艇的门了，看起来你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它的力量。”
罗莎说：“是因为维伦大人告诉过坐标，我才能够找到维伦大人的门。”
希拉站在了罗莎的面前，微笑着看着她：“你已经建立起了几扇传送之门呢？”
罗莎有些不好意思：“我做得不够好，现在只有两扇。”
“虽然我已经找到了八个人，给出去了八把钥匙了，但是能够建立起传送之门的只有两个。”
这也很正常，并不是所有人能够负担建造传送之门的代价。
能够得到钥匙的少，能够建造出门的门的人更少，而最后能够顺利推开传送之门的便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了。
希拉鼓励了一下罗莎，但是又说了一句：“看起来现在渴望远方的人并不多啊，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代表大家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
罗莎这个时候问起了自己求见希拉的主要问题：“希拉大人，我这一次冒昧地求见您，是想要问一个问题。”
罗莎抬起头：“传送门要不要给人间的诸神送一扇过去？”
毕竟彩虹树枝、幻梦藤叶都给诸神送去过，罗莎不知道自己的传送之门要不要也送过去。
希拉看出了罗莎的想法：“你是想要通过诸神的神庙，来建立起更多的传送之门？”
罗莎点了点头，她对于自己最近的成绩很不满意。
“我虽然找到了一些合适的人，但是真正能够建造出传送之门的人还是太少了。”
“这还不够，这和我当初的愿景和梦想差得太远了。”
“所以我想如果有着诸神在使用传送之门，或许就能够加快门之仙境的发展。”
希拉问罗莎：“但是钥匙因为向往远方的梦而诞生，人间的诸神有渴望远方的梦吗，他们会将自己的梦交给你吗？”
罗莎也不确定，不过她自从建立起了门之仙境之后就在马不停蹄的到处寻找着合适的人，找寻着那些向往着远方的梦，她希望能够更快更好的完善着自己的仙境。
希拉看着罗莎，摸了摸仙女的黑色头发。
“你太认真了，也太着急了。”
“这方面或许你应该和拉菲尔学习。”
“她就从来不着急，也没有烦恼。”
“有些事情不必做得很快，快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只要确定你走的路是正确的，然后慢慢地走下去就可以了。”
希拉一说起那位储物仙女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好像她就是欢乐的化身，只要提起她的名字就能给人带来快乐，消除烦恼。
就连罗莎，也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总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了，嘴角微微出现了变化。
最后，希拉给了罗莎一个建议。
“不过你如果遇到了困难的话，可以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不要以造物使者的身份，而是陈恳的去告诉别人你的想法。”
“有的时候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也是需要朋友和大家的帮助的。”
罗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罗莎抱着书籍，一本正经地说道：“希拉大人！”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地方，里面有着非常多渴望远方的人，非常非常强烈的渴望。”
“他们的欲望强如火焰，他们的梦璀璨而热烈，他们执着而不舍。”
“但是我又发现，门对于他们没有作用。”
“所以最后只能放弃！”
希拉问她：“那是哪里？”
罗莎说：“深渊。”
希拉：“他们曾经发下过誓约，不能够主动离开，门对于他们并没有用，他们主动踏出门的一瞬间便会死亡。”
罗莎问道：“希拉大人，如果深渊也有人想要传送之门，我应该将钥匙给他吗？”
希拉是一个感性的人，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那个化为骨魔堕入黑暗的影子，这个纪元第一个发下智慧王冠誓约的凡人。
“深渊是世界之暗，他们因执着和疯狂堕落，他们因伤害他人而沉沦。”
“但是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因为邪恶而堕落。”
“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执着和疯狂并不完全是因为恶，而是因为渴望着美好，渴望着一个完美的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并不如同他们想象之中的那般完美。”
希拉有些惋惜：“他们飞向光明，最终却坠入黑暗。”
希拉没有说可不可以，罗莎也听得似懂非懂。
罗莎听从了希拉的建议，决定去找人帮忙。
以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使者的名义。
她虽然不像储物仙女圣拉菲尔那样冒失，不过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特点，性格认真，而且有些急切。
她弯腰对着希拉大人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
希拉问她：“你想好了找谁了吗？”
罗莎说：“我听圣拉菲尔说，伊瓦神是一个非常和善的神，而且祂还信仰着您，我决定去他那里看一看。”
罗莎很快就动了起来，她行礼过后就从希拉身边离开，沿着螺旋一般的通道走去。
开始还是走，后来就化为了小跑。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她明明走的是平整的道路，但是在视觉上她却是在螺旋行走。
行走之时，她的身影时而出现在上面，时而出现在下面。
飘忽不定。
最后她推开了一扇门，门的另一边连接上了一棵彩虹树树洞。
其就这样离开了，将希拉大人忘在了仙境之中，仿佛这里不是她的仙境，而是希拉的神殿。
而她只是一个来拜见希拉的过客。
希拉也没有介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转了一圈，看了看这座仙境的各个角落，最后离开的时候带上了花树下的门。
随着门关上，整扇门扭曲着化为了一道光消失不见。
人间。
天空奇迹花园。
一道身影从彩虹树之中出来，站在了开满了欲望之杯的花海之中。
之前卡住了某位仙女的树洞，这一次竟然任由其完整地通过了，不知道是因为树洞这些年变大了一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罗莎在华丽的大厅之中见到了欲望与炼金之神，对方非常客气地邀请她进来做客，并且询问了她的名字。
听到罗莎的名字，这位听说有些呆板的神明竟然学会了赞赏。
“罗莎，这个名字很好听，就好像夜风吹过丛林！”
“不过，门之仙女是什么？”
欲望与炼金之神还是第一次听到门之仙女这种仙女，不由得问道。
罗莎解释了一遍，伊瓦才知道原来自信纸仙女和储物仙女之后，连制造传送之门的仙女都已经诞生了。
伊瓦知道倒影界，虽然祂也从来没有进去过。
不过祂曾经无数次路过造物之门，当然也看到了门下面扭曲的阴影和暗域。
最后，伊瓦看向了罗莎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星之匙。
伊瓦告诉罗莎：“它是注定的神器。”
“只不过还没有真正拥有自己的使命和愿望，这或许要你为它找到。”
伊瓦是吞噬了王权血裔的最古老的太阳之杯，而林中仙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太阳之杯的变种，伊瓦可以算得上是罗莎的前辈。
虽然祂变成了智慧权能之神，但是对于梦境权能的特点也非常了解。
罗莎呆住了，忍不住低头，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了钥匙。
“神器？”
伊瓦点头：“要不然它凭什么能够掌控倒影界？”
“希拉大人愿意将它交给你，一定是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罗莎，希拉大人很喜欢你呢！”
刚刚的一番对话，伊瓦也知晓了面前这位仙女的来意。
祂考虑了一番之后，对着她说道。
“罗莎，你可以写一本书，一本关于传送之门的故事，一个关于远方的童话。”
“我可以帮助你让这部童话在人间流传，这样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知晓远方，渴望远方。”
“如果我的信徒之中出现了拥有钥匙的存在，我会帮助他们制造出传送之门，然后将门放在奇迹神庙之中，允许人们使用它。”
“我会告诉所有凡人这是梦境主宰的恩赐，是至高神明的恩惠。”
“如果将来每一座城市，每一座奇迹神庙都拥有一扇传送之门，我想那一定能够造福于无数人。”
罗莎握着钥匙依旧没有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直到伊瓦说完之后她才连忙说道。
“您果然和拉菲尔说的一样，是一位和善且仁慈的神明。”
“我在之前写过一本书，名字叫做《迷宫、门与倒影界》。”
“我可以将它关于力量的部分隐匿，改成一个故事，然后将得到钥匙和召唤门的秘密隐藏在其中。”
欲望与炼金之神伊瓦听到罗莎说的名字：“储物仙女圣拉菲尔？”
他笑了起来，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外面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
天黑了。
但是举目望去，却不见群星。
那是让人绝望的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欲望与炼金之神：“怎么回事？”
但是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伊瓦又隐隐猜到了是谁？
“生命之母？”
而另一边，希拉刚刚走出热气球艇，沿着阶梯而下。
就发现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希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在无尽黑暗之上看到了一尊魔神。
而透过魔神之影，她看到了一张面孔。
一张天真的面孔悬于世界之上，正在探着头俯视着这个世界，开心地发出属于孩子的窃笑。
她正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按在了天空之中，将所有的光线全部遮挡住。
苍穹云海在其手中，世间万物都被她装入了缸中。
“莎莉！”
希拉立刻明白，莎莉一定在做些什么。
不过她刚准备一个闪身回璃之神殿，这个时候一颗永恒星辰从天外归来，横扫一切黑暗和阴霾。
希拉脸上露出了笑容：“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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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血之国。
几天前，在虚无之菌诞生的那一刻。
真理圣殿的红发半神坐在血肉神座之上闭着眼睛，却听到了整个世界都在欢呼。
无数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化为声浪传递向每一个角落。
“虚无之鲁赫！”
“虚无之鲁赫！”
“虚无之鲁赫！”
“……”
整个世界的微生物和菌类都在发生着变化，从这一刻开始它们就拥有了主人，拥有了向上进化的道路。
它们不再是世界最底层的生命，它们拥有了向上攀爬的阶梯。
因为至高的神明开通了它们的神话之路。
费雯睁开了眼睛，作为生命半神的她立刻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位鲁赫出现了。”
七位鲁赫巨神之后，斯图恩是第八个拥有鲁赫印的，费雯的鲁赫印是从斯图恩那里继承来的，在这个纪元之初蛇母瑟摩丝得到了第九枚鲁赫印。
而费雯现在感受到了第十位鲁赫的诞生，其虽然不是神话，但是却已经拥有了神话的权柄。
费雯感受着这位新鲁赫的力量和权柄。
其和自己这些传统的生命半神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力量浑厚而庞大。
如同自然，如同天象。
而这位虚无鲁赫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就好像它拥有的虚无这个名字。
其掌控着这个世界的最微小的生物，那些肉眼不可察觉，却又存在于每一个生命体内之物。
费雯可以感受到那些微小的微生物的变化，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位全新的鲁赫正在将触角伸向整个世界。
“真是神奇？”
“不是高山、不是森林，不是云海，不是海洋。”
“其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费雯不明白这个新诞生的鲁赫意义是什么，生命之母又为什么制造它。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为当这位全新的鲁赫将触角延伸到了整个鲁赫巨岛之上的时候，至高的神明向凡人展示了它的用法。
黑暗降临了。
那一刻。
整个血之国的三叶共生者都走了出来，他们全部都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上方，有人直接在血雾之杯的花海中用神术将外面的情况投影了下来，有人在灯塔之下借助灯光投影看着人间大海上的境况。
“那是什么？”
“日食，是日食对不对？”
“你见过这样的日食吗？”
“连群星都不见了，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太阳！”
“挡住了太阳，有什么能够遮挡住了太阳？”
腥红女神费雯瞬间出现在了灯塔之下，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同样也是抬头仰望的姿态。
不过她和其他茫然不知的三叶共生者不一样，她看着天空说出了一句。
“是手。”
她张开嘴巴，张开合上后几次才说出了下面一句。
“祂用手挡住了天空，拒绝了太阳。”
三叶共生者一瞬间低下了头，看向了腥红女神费雯。
原本还只是不安和难以理解的表情，一瞬间化为了惨白。
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手？”
“怎么可能，那只是一只手？”
“一只手，就让太阳从人间消失了？”
他们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存在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让这个世界失去了光明。
甚至他们往更深的去想，那只手如果不是遮挡住太阳，而是往下伸过来？
祂是不是可以直接将整个世界抓在手掌心？
所有三叶共生者同时看向了她，腥红女神依旧抬着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又说了一句。
“那是主宰神明的手。”
所有的神明之中，只有祂看到了天空之中的真实景象，因为她是生命的半神。
她看到了此生之中最恐怖的景象，恐怖得连震撼、惊恐、绝望的情绪都失去了。
她看着天空，眼神是一片茫然。
因为她看到了一只神魔之手按在了大气层之外，按在了鲁赫巨岛之上。
更远处应该还有另外一只，但是她却看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了。
目光所及，整个世界都被其握在了手心。
而在手指露出的一抹微小夹缝之中，一只眼睛正在从万丈云海之上窥探着这个世界，看着这个世界。
费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她看到了。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了这位至高神明的真正面貌。
虽然哪怕倾尽全力，所看到的也只有一只眼睛。
她就好像瓶子之中的虫子，仰望着瓶子之外的未知永恒之灵，她的世界、她的一切都装在那难以理解的伟大存在的瓶子里，生存还是毁灭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而她看着对方，却连呼喊的声音都发不出，因为那未知的伟大听不见虫子发出的呐喊，或许也根本不在乎。
在所有三叶共生者的惊慌失措之中，她说出了那个理所当然的名字。
“生命之母。”
“造物主的长女！”
费雯曾经无数次地颂唱过对方的神名，她敬仰对方的力量和身份，她感谢对方带来了神造之人。
但是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彻底的感受着对方的伟大。
这一瞬，她想起了所有关于生命之母的赞美诗，想起了所有关于这位神明的记载。
但是最终浮现而出的，却是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赛尔留下的话语，具体的语句她记不大清了，前面大概是。
“神灵的脚下站着生命之母，她拥有着神的容貌。”
但是后面的那一句，她记得格外清楚。
“她是毁灭的魔神，是世界的终焉。”
曾经第一次读到这一段的时候，费雯难以理解，为什么耶赛尔王会将创造所有生命的主宰称之为毁灭的魔神。
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赛尔究竟看到了什么样的恐怖景象，才会说祂是世界的终焉。
而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赛尔的感觉。
“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赛尔，您曾经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吗？”
她也明白了生命之母制造的第十位鲁赫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它是生命之母的眼睛。
“它是生命之母的使者，将这个世界的所有秘密都从人间带往造物的神国，带到生命之母的身边。”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恐惧地看着那抹去太阳的暗影。
但是费雯却一点点地朝着上面走去，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缓缓地走上海面。
她看着天空，口中默默的念诵着。
“祂是生命的造主，也是毁灭的魔神。”
“祂是生命起源，也是世界终焉。”
“至高的神明啊！”
“您想要从人间看到些什么呢？”
费雯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神魔之手缓缓按了下来，然后无边的光芒从天空尽头浮现，将那黑暗驱散。
费雯不知道，自己和世界在毁灭的边缘走了一遭，但是当光芒重新落入人间的那一刻，她的确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向了怀里抱着的孩子，孩子在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
“呀呀！”
费雯以为她是在害怕，毕竟谁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不心生畏惧。
“不要害怕，你是智慧神王的血脉。”
“你注定会继承神王的部分权柄，你是未来的真神。”
孩子却分明不是害怕，她与生俱来的超凡意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从嘴里拔出了手指，看向费雯的同时指向了远处。
费雯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喊出了那个地方所在的名字。
“熔岩火山？”
“你指着那里干……”
费雯突然回想起了刚刚的场景。
黑暗第一个降临，和黑暗第一个离开的地方，似乎就是那里。
她突然明白了，此时此刻神就在熔岩火山。
“原来造物主早就到了我身边，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激动地看向远方，如果说对于生命之母她是敬畏和恐惧，那么对于因赛神她就是无边的憧憬和渴望，就好像孩子渴望着父亲一样。
似乎，亿万年前莱德利基王将信仰刻在了他们的血脉之中。
费雯朝着熔岩火山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骤然停下。
但是自从诸神契约过后，她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茫然，那样无措。
她不再看不到前路，而将一切寄托在神明的指引之上。
因为他已经从圣徒的篇章之中了解到了至高神明的意志，了解到了她应该做的事情。
“不必强求了！”
“如果因赛想见到我的话，这个世界会让我见到祂的。”
不过她的目光依旧看着远处熔岩火山的方向。
如果等到下一次神明再度出发的话，前往遥远的他方。
她想要亲自相送，目送着神明座驾的远去。
神明或许并不在意，但是她还是想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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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城。
城中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将之前的黑暗当成一回事，越是无知，反而越是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
知晓得越多，反而越是彷徨和恐惧。
总督府之中，行省总督阿努正在处理着各种事务，忙碌得不可开交。
他完成了上午的工作之后，下午正准备回去进行自己的实验，这个时候一位官员拦住了他。
“总督大人！”
“下午还有事情，月光城的丰收神庙就要落成了。”
“您说过，一定要提醒您。”
阿努用手按住了脑袋，大声说道：“差点忘记了。”
阿努看向了对方：“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没有？”
对方看了一下手上的册子，接连报出了好几样事务，而最后一样是。
“几位爱维尔人想要见您，说是想要向您请教褐球藤的种植方法。”
阿努：“这种事情找……”
阿努刚刚说完，然后停下来了。
“爱维尔人？”
“哪里的爱维尔人？”
对方说：“来自新世界的爱维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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