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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离婚并不只是签个字那么简单,蒋寅鸢还需要在北京呆几天处理离婚的后续,所以返程只有许恩深跟岑砚两个人。

        考虑蒋寅鸢归期未定,岑砚便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些日常用品,心安理得地要求许恩深给他腾“点”安置空间。

        许恩深难以置信地瞪着堆满沙发的衣物,对岑砚道,“你就收拾些日常起居的衣服来就好了啊……”

        岑砚振振有词,“这就是我一周起居需要更换的,大蒋过来住,我天天过去拿一个这个拿一个那个,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大蒋,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主人添麻烦了?”

        “……”也是。

        但许恩深的衣柜本就很满,也是在岑砚的建议下,她又掏出近一半送去岑砚那边暂放,他的衣服们才得以成功入驻。

        岑砚又把他惯用的工作资料、电子设备都一并挪了过来,总之一顿反客为主的操作,让许恩深的家里随处可见他的生活痕迹。

        眼见岑砚把自己惯用的沐浴液洗面奶这些摆在她的洗漱台上,甚至连洗衣液都搬了过来,许恩深终于忍无可忍,“不说大蒋还要回来,你都搬过来他用什么?我这儿又不是没有……”

        岑砚有条不紊地回,“不还是你说的,哪有让客人用旧东西的道理?洗漱沐浴这些用品我也都给他换了新拆的。这会儿不过是把我原来用的搬过来罢了……”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叫了声她的名字,“许恩深。”

        “嗯?”

        岑砚转身站到她跟前,故意贴得很近,“大蒋来的这阵子,难道你都没察觉我身上让你熟悉的味道跟气息都变了么?”

        许恩深倒吸一口气,“……我的地盘意识大概还没进化到那一步。”

        怎会听不出她在拐弯骂自己,岑砚在她头顶闷声一笑,气息将她发际处原本蓬勃向上的新发吹伏到额前,“宣告地盘是动物的本能……不管是作为你的老师还是你的男朋友,我都有义务帮你‘开发’。”

        许恩深瞪他,没多久就败下阵来,不自在地错开视线,“不用。”

        岑砚得逞地弯弯唇,探头看了眼客厅里的钟,“那不想搞‘开发’,距离睡觉还有一场电影的时间……”

        一拍即合,岑砚把投影仪搬过来,俩人靠在床头选片子。

        其间岑砚收到一封工作邮件,也就在他回邮件的空档,许恩深发现了一个以时间命名的文件夹。

        “这个片子好看么?”

        岑砚从手机邮箱里拔出视线瞥了一眼,肉眼可见地表情有点僵,“换……一个吧……”

        许恩深探究了下他的表情,“这个是讲什么的?”

        岑砚将邮件发出去,把手机放到一边,“嗯……禁忌之恋。”他不动声色地拿过保温杯喝了口水。

        “哦……”

        就在岑砚以为许恩深会从善如流的时候,哪知道她来了句,“那就看这个吧。”

        岑砚被水呛了一下,神色古怪地瞧她,“你确定?”

        许恩深用眼神回答他。

        岑砚取过手机,打开语音备忘录,摁住录音icon,“许恩深,那我们事先说清楚,是你坚持要看的,对么?”说完,把手机凑到她嘴边。

        “看个电影还要立军令状?”

        “别转移话题,就说是不是你要看的。”

        烀烂的鸭子烀不烂的嘴,某人坚定地说:“没错。”

        岑砚存好录音,在许恩深眼前晃晃手机,意味深长道,“那行,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卧室里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床尾的白墙上投出影片画面: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解开运动裤腰的抽绳,然后双手撑进裤腰、向下,人鱼线随之完整呈现,弯腰,躯干挡住了关键部位。镜头再次向下,给到了一个特写镜头——运动裤跟底裤同时堆在脚腕处,一双肌肉线条匀称好看的小腿从裤管中抬起迈出,踩在沙滩上。

        背景只有宁静大海的呼吸声,镜头拉远,赤霞落日的海天一色中,空无一人的海滩,一个半长发的裸身男子迈着大步踏进大海。

        海鸟鸣叫、海浪卷岸,钢琴曲渐入其中,片名缓缓打出:

        《hand》

        许恩深在投影的光线里,咽了口口水。

        电影的每一帧都美得震撼,许恩深的瞳孔剧烈地缩了缩,就像跟家长看电视时一不小心切到激情画面一样,此时此刻的她又想往下看,又尴尬得在被子下面直勾脚趾头。

        反观为艺术献身的主角本尊,却在一旁淡然又从容,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许恩深这才隐隐明白选片时为何他会那样推脱迟疑,这尺度在韩国的电影分级里,不得是十九禁啊,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电影画面里,修长有力的手在琴键上敲出行云流水的乐曲,窗外便是浩瀚宁静的海,但行进没多久,到琶音那里就出现了明显的错音,手复位,从头开始,但很快又再次在琶音处停滞下来。

        这时,钢琴上的电话响了,那只好看的手接起,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强势干练的女声,“儿子,演出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了,妈妈帮你寻到一位资深指导,我让助理把你的地址发给她,这次演出非常关键,不允许有闪失,巴黎见。”

        对方挂掉,手径直将手机从窗户掷了出去。

        一只无名指上有婚戒的手将草坪上的手机捡了起来,显然是个女人。

        又是手练琴的画面,一根指挥棒毫不留情面地敲在手臂上,女人的烟嗓出镜,“拉二的磅礴贲张你都没有弹出来,让开。”说着,她坐下,嘲讽道,“拉赫玛尼诺夫在困惑、绝望、看不到出路的时候,借这部作品来发泄、展示他心绪的力量和热情。光有技巧是不会有突破的,读谱的时候,就算没有条件和环境去经历一遍他曾经的困兽心境和磨难,但你可以试着移情移感。”手上小试牛刀地试了几个音,行云流水般的琶音倾泻而出,只听女人浑不在意地问,“跟女孩做过么?”

        没得到回应,她翻了个鄙夷的白眼,停顿片刻,她从头开始,边弹边讲解。

        前奏的那几个渐次渐重的音,“血脉里极尽收敛的欲,是前戏的张力,一触即发。”

        琶音,“九浅一深的厮磨。”

        海中一次次搏浪、周而复始的练琴,画面交叠,伴着音乐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层层推进,借助蒙太奇手法,那双手从黑白键移到了女人凹凸起伏的身体,似乎不够,又铺陈出学生跟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偷食禁果、以及那双手在他自己的器官上鞑靼的画面,不同场景穿梭交织,伴随着乐章的华丽篇章铿锵展开。

        再到后来,男主角近乎疯狂地靠手在琴键和身体上挑战一个又一个巅峰,艺术造诣不断精进的同时,也暗示出他在心理上的压抑和生理上亟需发泄的欲越来越无法轻易餍足……

        不可否认的是,郑俊仁是真的很敢拍。

        80分钟的影片看下来,许恩深口干舌燥,被子下的腿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紧紧地叠在一起。

        “怎么样?”声音从墙上走下来,恍惚在耳边。

        “……什么?”许恩深艰涩地开口,近乎气音。

        “强烈要求看的片子竟然是个三级片,后悔么?”

        “……你呢,当年后悔参演了么?”

        “当年的我别无选择,fdm根基不稳,有个合伙人背靠的财团涉黑,签约前跟开拍后的剧本不一样,那种情境下,只能就范。后来在fdm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后,我就要求公司把这部片子的片源都删掉了。”岑砚顿了顿,扭头看她,“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扛着很大的心理压力,以至于我对男女之事一直很抵触,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是不是很可笑,研究心理学的,却医不好自己的心理障碍。”

        许恩深替他觉得难过,起身跪立在他腿上方,捧了捧他的脸,“对不起,事先你该跟我说的。”见岑砚不说话,她又往前挪了挪,斟酌再三道,“我不是为了安慰你或是为自己刚才的无理要求辩解,下面的话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仅从受众的角度来看,这部作品除了尺度大了一点,无论是选材立意,还是社会心理的关照角度,都不能否认它是部好作品,音乐、运镜、色彩这些也都无可挑剔,尤其是……”

        岑砚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身体里有什么正像泥土下蓄积了一冬能量的新芽,在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里,急切地需要破土释放勃发饱满的生命力。

        《hand》里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处细节,都是他身体力行表演出来的,奇怪的是,尽管他对之抗拒又排斥,但即便过去那么多年,却依旧记忆犹新。而恰恰是这些清晰的记忆,给眼下的他带来一个极大的困扰,那些支离破碎的动作片段,刚才在观影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触发了ai换脸程序,拼凑起来的画面操控着他的大脑长驱直入高速路段,向他最后的防线发起毁灭性的冲击。

        “……尤其是什么……”腿上无法忽视的冰凉粘腻,让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被啃噬,他似乎都听见牙缝间细碎的咬啮声。

        “尤其是为艺术献身的李演员……我很喜欢……”许恩深看着他的嘴唇,“想必没有女人看过后不会肖想自己是那女主角……”

        “我知道。”

        “你知道?”

        “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了……”

        岑砚的手毫不迟疑地摸到反应地带,惹得许恩深羞耻感十足地本能后退,他却牢牢箍住她的腰不许她临阵脱逃,“如果女主角是你,尺度还可以有突破的空间……”

        成熟的果实翘立在枝头,释放出诱人的香甜跟亟待采撷的韧性。

        细碎的喘息在她耳边声声切切,如泣如诉如乐章,“我的心病,你是唯一的解药……”从她怀中抬起头来,深静如湖的眸子里满是星河,“当时为了拍好这部电影,我特意练了一小段拉二……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拾起来……你想不想听?”

        其实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腾出一只手,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熟稔地扯掉束缚。

        “lady,演出要开始了……justenjoy……”

        满船清梦压星河。

        许恩深很久都没有陷入过这么沉的睡眠了,她仿佛被密密实实地裹入一个温暖的茧中,没有纷杂的梦,没有夜半的惊醒,更没有焦虑的思绪,当意识逐渐醒来的时候,身心都被酣畅淋漓的睡眠滋润出一份喜悦。

        “睡得好么?”男人在身后问。

        “嗯……”许恩深完全不想从酣睡中醒来,脸又往枕头里埋了埋。

        原本横在她腰间的手移到她胳膊上握住,拇指在细滑的肌肤表面轻轻摩挲,“我也很满足。”

        半晌,才听见她喃喃道,“不,你应该说你那是‘餍足’……”

        热源又贴近些许,“我觉得,如果你说的那个计算公式可信的话……”

        许恩深脑中瞬间清醒,警铃大作,睁开眼,“什么公式?”

        “三九二十七,我们是不是一周至少可以有两次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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