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比武
李辙第二天是被人摇醒的。俗话说的好，小酌怡情，大饮伤身，李辙深谙其道但是不以为意。往常她很少喝到酩酊大醉，因为她喝醉了之后她既不耍酒疯，也不乱说话，就是爱睡觉。
以往她是万万不敢随便在外面这样喝酒的。自己毕竟是个亡命之徒，需要随时保持谨慎。但是昨天那个场合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反正有靳舒格在她慌什么，更何况人家靳舒格未必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报传递，所以这样也没免得尴尬。
但是刚才没有尴尬，现在就要尴尬了。
李辙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来的是谁。
“醒啦？”周长武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李辙耳朵边上响起来。
“嗯，你怎来啦？”李辙刚醒，声音还带点迷蒙和沙哑。
“我呀，是来给你送饭的。”
“送饭？”
“是啊”，周长武边说话，边把带来的伙食拿了过来，“昨天听说你喝醉了，今天开伙的时候也没见你来，所以我猜你肯定是没起来啊，所以给你送点。”
李辙缓了缓神，看了一眼他送来的食物，眼睛突然有了亮光，问到：“居然是粟米？还有咸鱼呢。”
“可不是嘛，今天伙食好，可不是得让你吃上。”周长武说话的时候酒窝也显现出来，看上去十分讨喜。
李辙闻言，抿起嘴来，可怜生生的看着他佯装哽咽地说：“多谢大哥还能记得弟弟，给弟弟留一口饭吃！”
周长武看见她那样子连忙摆手说：“师爷你快别打趣我了。”
于是李辙刚刚那一副略微夸张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笑脸，对着周长武大笑起来：“哈哈，真的谢谢哥啦！”
说实话，李辙这个人并不是特别挑嘴，但是军营里这饭天天不是大饼就是大饼，冬天就是几两干菜熬一大锅汤，像这样能吃上粟米的日子已经是伙食改善了，更何况还带了点荤腥。
认真说起来李辙昨天也没怎么吃东西，现下正是饿的时候。所以她飞速的吃完了早饭。
这人吃饱了之后就会特别容易满足，满足之后就会继续想更加享受的事情。所以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酒足饭饱，要是能再洗个澡的话，就更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趁着西边那条河还没结冰，赶紧去洗一洗，不然等天更冷了之后，就要等开春了。”周长武如是说。
“等一下，你确定？”李辙显然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这大冬天的，在河里洗澡？”
“是啊，欸，冷是冷了点，但是你个大男人怕什么？体格好什么事情都没有。”
李辙看着周长武一脸正经的说话，内心其实有一种冲动说：“谁是大男人？”但是她忍住了。
“我……体格也没有那么好。”李辙悻悻地说。
“哎呀，”周长武一拍大腿，颇为惋惜的说：“这话说的确实不假，军师确实太瘦弱了，瘦的赶上小姑娘了，昨天听说大帅一只手把你拎回来的，然后到营门口直接把你扔出去几米啊。虽说咱们大帅确实武艺高强，力量……”
“你等等！”李辙刚开始挥手企图打断他的话，但是人家根本没看见，所以李辙大喊了一声。
这一下还把周长武吓了一跳。
但是李辙确实只觉得有些离奇，自己虽然是喝多了，但不是失忆了，不过一夜之间怎么自己的“光荣事迹”已经穿成这样了吗？谁啊被人拎回来？还被扔出去几米远？
李辙非常想要反驳，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反驳的，以讹传讹的东西只会越解释越不清。所以她轻哼一声，只是无奈地说道：“我之所以瘦小，是因为所练武功的限制，我门派素来以轻功奇袭著称，所以门下弟子都是偏瘦弱的。”
“原来如此啊！”周长武闻言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接着就问：“敢问师爷师承何门何派啊？”
“这个嘛，不太方便说……”李辙这一瞬间突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来。
当时靳舒格出门要寻人，她有心捉弄所以让自己身边的那个姑娘帮自己找一找，结果天随人愿那个莲子姑娘就在附近。可是李辙一见到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味道很特别，是东五邦白家的特有的香料。白家是东五邦一个鼎盛的家族门派，她也出身东五邦所以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白家的姑娘怎么会流落到勾栏院，这就让她很好奇，所以她当时她便问了：
“姑娘可是来自东五邦？”
“正是。”莲子姑娘有点意外，但是仍然保持着冷静。
“那我们也算老乡了，白姑娘。”
李辙话中不乏试探，但是这让对方明显警觉了起来，她问到：“哦？不知公子出身哪家？”
李辙仔细想了一下，蝴蝶谷的人除了爱对自己人下手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外敌，所以也没有隐瞒，说：“在下来自蝴蝶谷。”
身在他乡能遇到同乡，确实是能勾起人许多共鸣，莲子显然放松了不少，两个人随便就聊了聊家乡旧事，从山峦海事，到酒水清茶。直到后来外面人的声大起来都在找莲子，他们才一同走了出去。
这一切都也没什么，只是李辙忽然间想起来自己临走分别的时候，那姑娘和说了一句“代问蝴蝶谷主好”，这件事就比较难办。毕竟当时靳舒格也在场，他当时没什么反应，但是万一他留心了呢？
这个时候李辙只觉得自己莽撞大意了，一时间有点懊恼，她决定到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得去探一探靳舒格的口气，看看他知道多少。
二人也没在多说什么，李辙在床上躺得久了，想伸展一下四肢，周长武也没再多留就离开了。
李辙换了一身衣服，便走到了外面，只不过今天军营似乎十分热闹，她闲来无事自然是要凑上去看的。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在进行比武。
见了这个，李辙哪里有不兴奋的道理。且不说别的，江湖之上，武林之中，所有习武之人对比武之事都是非常感兴趣的，不为争强好胜，只为武学的极致展现。
虽说这军营里面大多数的士兵的功夫都是套路拳法，但是也会有一些极富天资的能比个高低出来，所以也肯定有精彩之处。
再不济凑个热闹也是好的嘛，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看见熟人上场呢。
还没等李辙凑上去，人群中就先爆发出了一阵掌声与喝彩。李辙好不容易凑了上去，才发现果然是刚结束一盘，胜者很是兴奋，这样的冷天都能在阳光下看到他额头上冒着热气的汗水，估计是打得酣畅淋漓。
李辙卡好了位置，就等着看下一场呢，结果问了一圈，起哄的人倒是有很多，但是却一直没人上。
看来这个家伙还挺厉害的，李辙如是想。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了一声：“秦将军！是秦将军来啦！”
李辙顺着声音搜寻了一番，果然看见秦轻鸿正伴着更强烈的呼声，拨开人群向里走来。她又看了一眼刚才的胜者，那人显然变得失落了。
“别啊，秦将军，”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将军啊，我那比得过你，再说我现在体力不支的，是吧。”
秦轻鸿倒是没多纠缠他，只是问向人群：“那你们有要来试一下的吗？”
人群鸦雀无声。
这倒是让李辙有点意外啊，怎么这个秦轻鸿这么厉害的？
这个时候又有人提议了：“将军，要不干脆你给我们展示展示吧，兄弟们都想看你武大刀！”
此言一出，附和者众多，想来大家都是不想亲自和他过过招啊。
这秦轻鸿也没推脱，回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就有人去来了他的大刀。这刀过人高，刀柄挺实，刀刃银光乍现，此刻秦轻鸿持单刀而立，颇有些武圣关云长的味道。
随后秦轻鸿起势，挥刀而出，空气中只闻萧萧铮鸣。秦轻鸿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顿挫有力。李辙倒也不算第一次见秦轻鸿的功夫，但是此刻叫人展示，这样的时刻展现的只会更多。秦轻鸿这一段，李辙一套看下来确实只觉钦佩，他的力量感扑面而来，那种不加掩饰的雄心壮志就像有了形状一般，让人见了都深受鼓舞。
果然，随着最后一式的结束，秦轻鸿就收到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李辙身在其中，自然也是随着一起喝彩。
该说不说，武品如人品，秦轻鸿本人也是这般一身正气，配得上这杆大刀。
原本李辙以为这就该是本次盛会的最高潮了，但是她听见身后有人交谈：“咱们军营里，就属秦将军是单靠武艺便活获得的提拔的，布衣出身有多不容易啊！”
“是啊，咱们大帅本身就武功盖世，当然也会欣赏武艺高强的人啊。”
“诶诶，你说，要是秦将军对上钱将军，谁能赢啊”
“你这问的，有悬念吗，钱将军自然比不过啊。你都不如问问秦将军和咱们靳将军比一比谁能赢。”
“谁能赢呢？”李辙突然转回头插入到了对话当中。
这也把那交谈的人吓了一跳，见是李辙，也就没那么多顾虑，随即便说
“这个，那我觉得还是大帅能赢。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参军晚，只听说过靳帅的辉煌战绩，但是也没亲眼见过。不过就传说而言，那咱们靳帅绝对是一骑绝尘，尤其是他的□□一出，绝对所向无敌。”
哦？李辙心道，自己倒是领教过那人功夫，的确上乘，内力出自己右者毕竟不多，可是被这些人一说，她也有点难耐，她倒也很想见识靳舒格的长武。
毕竟传言不可信，自己今天才刚领教过，所以靳舒格到底有多强，还要待她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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