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喜欢男的
姜诚南陪着宋恩羽去医务室,一下宿舍楼就看到了翁雅心,除了他还有其他宿舍楼赶来围观的学生。他本想躲着走,对方已经跑了过来。
看着宋恩羽脸上的淤青和身上的血迹,翁雅心唠叨着:“怎么回事?怎么刚来就打起来了?我不是说别理他吗?”
宋恩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姜诚南跟她解释了一遍。
翁雅心蹙着眉头,忿忿不平:“我早就说这种人不能来我们学校,沪大附中的名声都要臭了!”她追上前去,和宋恩羽并行去医务室,撕开一包湿纸巾,取出一张递给宋恩羽:“你快擦擦,脸上都是血!”
宋恩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去了医务室校医正为他检查处理着外伤,忽然口袋里手机振动着,他害怕是姐姐,和姜诚南说着:“麻烦帮我从兜里拿一下!”
当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他心都揪作一团。也不顾自己的伤口,起身拿起电话就往外走去。
他走到走廊尽头,撑着窗台接起电话。
对面一声“喂!”让他瞬间涕泗滂沱的宣泄着委屈。
宋恩羽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的哭泣声传到对面。
江知栩毫不知情的问询着:“宿舍,教室都安顿好了吗?”
宋恩羽胸腔都要被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努力遏制着自己的哽咽,飞快地一声:“嗯!”
“和同学们相处还习惯吧!”
“嗯!”宋恩羽指甲都要嵌进肉里一般。泪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心。
江知栩正收拾着屋子,慢悠悠地和他说:“白粥我喝了,胃不疼了!昨天我回来没发什么酒疯吧?没吓到你吧!”
宋恩羽不禁又想起来那个带着醉意的吻,好像一种神奇的安抚,此刻的他任凭思绪信马由缰的放肆,去想和江知栩在一起所有亲密的瞬间。
“怎么不说话?”
宋恩羽咽下所有的委屈,回着:“没有!没有吓到!”
江知栩听出来不对,他忽然起身担忧着问:“你怎么了?”
宋恩羽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就伏在窗台上,不顾鼻青脸肿的疼,将所有的悲伤宣泄给对方。
江知栩心都被揪了起来,他甚至已经开始脱着家居服,急匆匆地去衣帽间准备换衣服:“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他已经拿出衣服来要换的时候,对方忽然说:“没什么!就是想家了!”
江知栩长吁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小东西!姐姐没给你打电话吗?”
宋恩羽摇摇头:“没!我不是想那个家,我是,我是想你!”
江知栩就拿着电话,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可宋恩羽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没有哭腔,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想你了!”
江知栩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他靠在衣柜子上,开始理着思绪,组织着语言。
宋恩羽察觉到走廊那边有人走来,他止住了哭声,快速地对江知栩说:“我先挂了!明天正式开课以后,就不用打电话来了,学校不让带手机去教学楼的。”
江知栩还没说出那句:“那我周末接你回来!”已经传来了“嘟”声。
他挂掉电话,一种惆怅涌上心头。他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了。这个电话是他犹豫了一天才下定决心打过去的。
听到宋恩羽哭声的瞬间,江知栩只有一个念头:天塌下来,都要去他身边。
姜诚南和翁雅心过来,看到他眼圈红着,翁雅心关切道:“你还好吧?”
宋恩羽努力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算太糟,第一天开学,来到这么陌生的环境,就交到两个朋友。他说:“我没事,是家里人来电话了!”说着,就朝医务室走去:“走吧,处理完回去还得写检查!”
三个人就在走廊里并行,翁雅心也不服地说:“你又没错,为什么要让你写检查!像这种开学第一天就来打同学,顶撞老师的学生,直接开除才对!不行,我得和我爸说!他们太过分了!”
姜诚南也好心提议:“你要不和老师说一下,换一个宿舍。他那人就是那样,我平时都不招惹他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白了他也就是在我们面前耍耍威风!”
宋恩羽还是坚持己见:“我也一样,不是原则性问题说得过去就行了。可刚刚的事就是原则性的问题,今天这一架,我不打也得打,不然今天占的是我的柜子,明天占的就是可能别的,后天说不定会逼着我去做更过分的事。”
翁雅心又无奈地摇头:“好难啊!我们学校之前从来不这样,大家都非常有爱,即使有矛盾也都会通过交流沟通,或者找老师从中调和,我真的非常讨厌用暴力解决问题。我感觉这样的人和一冲动就开始互相撕咬的动物的没什么区别!”
宋恩羽笑了:“你是在说我吗?一冲动就去撕咬!”
翁雅心着急地摆手解释:“我没有!我没有说你,你也是受害者啊!我是在说那个董浩华。”
陪宋恩羽处理完伤口,姜诚南就匆忙离开,说要回去和老师“复命”。翁雅心陪着他去操场走着散心。
看着姜诚南急忙跑走的背影,翁雅心说:“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宋恩羽却看得明白,姜诚南如果一开始就和自己走得近,以后在宿舍就相当于站在了董浩华的对立面,他只是在明哲保身罢了。
宿舍真正被孤立的人,其实只有他。这是他今天一进去就明白的事。
好在每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学楼和图书馆。
宋恩羽工工整整地写好检查后,准备洗漱上床。宿舍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他一下午的好心情瞬间又被踹没了。
董浩华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言不发的躺回自己的床上玩着手机。
贾珂和姜诚南也都不敢说话,所有人都知道,对方这样一定是没从他爹那里讨到好话。
宋恩羽也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端起脸盆去盥洗室洗漱。
等他再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床铺都被浸湿了,他怒不可遏的抬起头看着那三个人,对方都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宋恩羽二话没说,把湿透的床单和床褥展开搭晾在阳台上,抖开没有遭殃的被子铺在木板床上,就和衣躺下,身上盖了件校服。
姜诚南爬起来看了看,眉头皱着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躺回去。没过多久,董浩华忽然把手机打开公放,嘈杂的dj音乐就好像是放在宋恩羽的耳边。
他烦躁地翻着身子,本以为对方到了熄灯时间就会自觉关掉。
可他还是错了,到了熄灯时间对方不仅没有关掉,反而提高了音量。
宋恩羽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却还是阻隔不断那嘈杂烦人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之前江知栩和自己说的,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见证人心的险恶。而只要是人心,都晦涩明暗,不分地域,不分年龄。
江知栩此刻正在公司加班,一连几天没来公司,此时只有听不完的汇报,签不完的报表,约不完的会见。
从江知栩下午来公司,韩琳就觉得他和之前越来越不一样。从前的江知栩见了下属,或者说见了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的疏离。只要在凯安,所有人和他的交集只会是工作。
而现在,韩琳就站在他身边,一份又一份的材料整理着进行汇报。江知栩认真地听着,却忽然问韩琳:“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韩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等了半天才回:“沪大的经济管理学院!”
江知栩又问:“高考考了多少?”
韩琳努力地回想:“好像是590多分!”
“590分就能去沪大?”
这些话瞬间把韩琳拉回到高考的那个夏天,她开始为这位“海龟”总裁解释着国内的高考情况:“每所大学招聘的学生,高考成绩都不一样的,有高有低。因为各地够不够报考本科的资格,是先看各省所划的分数线的。我是沪城本地人,所以报考沪大,分数没有那么离谱。如果是外省的学生报考,分数最少也得在610分以上。如果一些少数民族报考的学生,分数会更低一点。这都是不一样的。”
江知栩听得一头雾水,但他觉得宋恩羽说得也很对,他的秘书韩琳虽然不是什么名校毕业,更不是留洋回国,但她的能力,她的思维,她处理问题的方法角度都不在那些名校学子之下。
而自己对国内大学生莫名其妙的标签,可能又是一种群体的刻板印象。
韩琳见江知栩沉默,问着:“江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江知栩坐直身子,正色道:“没什么!只是前几天饭局听到同行都在聊这个罢了!”说完,接过韩琳手里的资料:“你继续说!”
刚打开资料看了一行字,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他并未理会,还以为是些无关紧要的广告。可一连好几条,他才去拿起来看。
江知栩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吓了一跳,他连忙回复:为什么还没睡觉?明天还要早读!
宋恩羽只是和他扯着一些闲话,江知栩想到今天打电话宋恩羽和自己说得那些话,觉得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宋恩羽的学习。
宋恩羽很快回复:睡不着!和你说说话。
江知栩只道他是换了新环境认床,带着命令的口吻回:我还在公司忙!你快睡!等有什么事,周末再说。
这些很寻常的字眼,在宋恩羽看来,就好像是明确的拒绝。
他再未回复。
董浩华的公放一直开到三四点,宋恩羽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睡着。等六点钟学校的起床铃响了以后,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
等到了教学楼上课,第一天就有多个代课老师和班主任反映,宋恩羽上课打盹儿的问题。
班主任喊他过去时,并未客气,连昨天的事一并批评着:“入学第一天打架,开课第一天打盹儿。这就是你们当地的优秀学生吗?我倒想看看,第一次月考,你要考个什么成绩来惊艳我!”
后面批评的话,越来越狠。从未被老师批评过的他,自尊心就在此时彻底被击碎。他低着头,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等回到教室,翁雅心上前关心着:“是不是昨天疼得没睡好?”
宋恩羽心情憋闷,摇了摇头,从桌兜里拿出下节课的课本。
翁雅心说:“等下节课,你要再嗑睡,我偷偷掐你胳膊,可以吗?”
宋恩羽还是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是好心,可他此时心情很糟,并不想说话。
就这样,每天白天在瞌睡中度过,到了晚上在董浩华吵闹的音乐声中入睡。
他的精神状态越拉越差,对于董浩华三个人而言,无非是晚上熬个夜,第二天到了课堂上再补觉。可宋恩羽却不行。
翁雅心上课的时候听讲的入了神,也忘了去提醒宋恩羽。班主任已经无数次的警告过宋恩羽,可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
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差,开学半个月,他除了翁雅心一个朋友,全班和他说过话的同学不超过五个。
而这半个月,宋恩羽都再没联系江知栩。凯安最近和瑞国人签完合同之后的第一次交易。第一批进口的牙科医疗器械开始投入了国内市场,这是试水,江知栩需要随时关注着市场的反馈。
新沁也在不久前破天荒的抛来了“橄榄枝”,想和凯安合作购进最新一批临床检验需要的切片机。
为了一个合适的报价表,江知栩也已经连续一周都在公司加班。
不是切片机的报价难,是他要拿给新沁的报价难。他知道新沁想和自己合作的绝不只是切片机,这是为后续的合作找一个台阶罢了。
新沁去年建院以来,从全国各地购买的医器设备都和它“亚洲第一”的名号不符,虽然并未中标,可和凯安合作是迟早的事。
只是,之前自己在江文邹的生日上那样闹,对方居然还能在半个多月以后递来合作意向书。他实在参不透江文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这天中午吃饭,董浩华和他提高班的男生围坐在一起,不远处就是宋恩羽和翁雅心一起用餐。
有人认出了翁雅心,小声说着:“那不是翁雅心吗?怎么会和那小子走到一起的?”
董浩华应声望过去,看到对方所说的翁雅心,也看到了令他无比厌恶的宋恩羽。
“翁雅心?谁啊?”
那人声音压得更低对董浩华解释:“她爸是翁副市长啊!就这一个女儿,长得又漂亮又优秀,之前她初中在光华的时候,就是校花!从那时候到现在,给她递过情书的男的也能凑一个学校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怎么会看上那小子?可惜喽!鲜花又插牛粪上了!”
董浩华就伸长脖子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忽然眼珠子一转,低头和这几个人说:“你们懂什么?他们俩可不是情侣,是闺蜜!”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看董浩华的表情,都忍不住凑一起八卦着:“什么意思?”
董浩华一副莫测高深,皱着眉头说:“我和他一个宿舍,发现他有些怪癖。就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睡,然后回了宿舍也不和我们三个交流。经常我们仨互相招呼着去洗澡,他都不去,等澡堂没什么人了他才去洗。我还听说,他在他们班几乎不和男生交流!”
“这是为什么?”
董浩华筷子碰了碰碗边,下结论道:“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他喜欢男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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