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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的开始


七月沪城的天气就是川剧变脸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人们出行无论要拿多少东西,雨伞是必不可少的。

        宋恩羽下了课急忙背上包,撑着伞消失在校园的雨幕里。等出了校门打上车,匆匆赶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一进门就看到比外头天气还阴沉的面容。

        “这一小时的工资要扣三分之一。”经理秦晨叉着腰宣判。

        宋恩羽收着伞,满脸堆笑:“别啊晨姐,这不是路上堵车吗?我下课时间是死的,我没办法,你就看见我淋成这样的份儿上,原谅则个,昂?”

        宋恩羽这四年在学生会,从部员一路到部长,逢人唱戏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再加上,他这张脸,那双眼睛,一旦无辜起来,和你撒娇,没有几个人真的可以狠下心来。

        晨姐拿食指狠狠地戳着他的肩膀,尖锐的声音引得客人侧目:“下,不,为,例!”

        “好嘞,绝对没有下次了。”宋恩羽微屈着手在额上一扬,做出个“yessir!”的姿势,随后就抱着包赶紧去后间换工作服。

        他边给袖子系着纽扣,边走到吧台。同事调侃:“晨姐今天算准了你会迟到,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找你算账,我们都以为你今天死定了。”

        宋恩羽清洗着杯具,笑道:“晨姐就是刀子嘴,你看她刚刚怒目圆睁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兄弟,这话也就你敢说,我们可不觉得快二百斤的胖子哪里可爱?”对方低声说着。

        宋恩羽皱了皱眉头:“二百斤怎么了?压福。”

        正闲聊着,门口又进来了客人,宋恩羽拿着价目单赶忙上前迎去。

        “欢迎光临艾格咖啡。”这标准的术语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惊呼地问:“宋?宋恩羽?”

        宋恩羽也认出了对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好久不见啊。”

        姜诚南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对宋恩羽一直心怀愧疚。今天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尴尬。

        倒是宋恩羽大方着请他坐下:“想喝什么,今天我请你。”

        姜诚南一听,挠着耳朵立马站起来:“这,这怎么可以?我请你吧,你也坐,我们就当叙叙旧。”

        宋恩羽偷偷指了指晨姐,低声说:“店里有规定,上班期间我们不能接受客人赠请的。你有什么就这样和我说吧,没事儿,今天我请了。”

        姜诚南红这个脸,只好答应:“那,那谢谢你了。哦,随便什么都好?我本来就是打算避避雨的。”

        宋恩羽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利索地打上对勾,回吧台开始制作起来。宋恩羽学什么都很有天赋,他在这家咖啡店干了一年多,除了那些旧样式的拉花,他还在制作的时候会特地模仿一些点茶时清水作画的技巧,蘸取奶泡画出一些漂亮的图案,梅花,杨柳,他对于这样中西融合的过程,甚是享受。这样的咖啡已经成了艾格的一个特色。

        只是制作时间太长,失去情调的咖啡算是彻底沦为了快销品,老板故意抬高价格,可还是有人愿意慕名而来,想亲眼见证这样的手艺。

        这些姜诚南并不知道,他局促不安的坐着,一直等着这杯漫长的咖啡。

        等宋恩羽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精美的图案,直接拿起来大口地喝着。

        宋恩羽心底直翻白眼:“这咖啡不是来解渴的。”

        姜诚南慌张地放下,擦着嘴:“恩,恩羽。你现在是就在这里工作吗?”

        “这里只是我打工的地方,我还在读书。你呢?”宋恩羽抓紧时间和对方叙旧,停留时间太长,晨姐又要一阵聒噪。

        “我,我早就不读书了。我那个破学校也没什么好上的。现在在我爸公司跟着帮忙。”

        宋恩羽察觉到晨姐的目光,赶紧拿着价目单装模作样的点单,继续说:“那多好,比我们少奋斗十几年。”

        姜诚南不好意思地扶着眼镜:“好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公司也没什么人尊重我,都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随后身子前倾,低声和宋恩羽说:“我,我一直,一直想和你说……”

        看他这样结巴,宋恩羽轻笑着:“你想说什么说呗,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不是,我是想说……”姜诚南脸越来越红,咬咬牙终于把这句迟到了五年的“对不起”说了出来。

        宋恩羽在价目单在乱画的笔停了下来,他真诚地笑着:“没关系,我早就忘了,你也不用在意。”

        姜诚南像得到恩赦一般,激动地大笑:“好,好,谢谢你,真的感谢你原谅我。”

        原谅其实颇有强人所难的意味,宋恩羽不是原谅那件事背后的所有人,他是选择了原谅自己,放下仇恨。

        “哦对了,那个董浩华去年出狱了,他出狱以后没多久海力就宣告破产了,他和我们也都断了联系。”姜诚南小口地抿着咖啡:“他,他也算是罪有因得了。”

        宋恩羽刚要回答,手机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说完,就掏出手机去一旁接电话。

        是齐武阳打来的,刚一接起,就传来对方着急的声音:“宋爷,你人呢?老赵找你呢,学生处有急事。”

        宋恩羽疑惑着:“我不在学校,什么急事?非得我回去吗?”

        齐武阳:“废话,你是学生会主丨席,那肯定不是随便就能替的。你赶紧回来,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挺急的。我给赵处说一下,你洗澡去了,一会儿到。”

        宋恩羽听着“嘟”声,笑着骂:“臭小子。”他挂掉电话没敢耽搁,和姜诚南告别之后,就急忙去和晨姐请假。

        对方看着他走过来,满是“谄媚”的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又要请假,这个月你请了几次了?”

        宋恩羽“委屈”着:“这不是又到了毕业季了嘛,太忙了。等放了暑假,我天天来,我单休都来。”说着,就解着工作服的扣子,“实在太急了,我得赶紧回学校,晨姐大好人,就这样了。”

        声音越来越小,人已经跑去换衣服了。又穿上自己那身还没干的衣服,好在雨小了不少,他赶紧打车往学校走。

        沪大的医学院是明北校区,他从西门下了车,这是离学生处最近的门。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怕赵讳国发火,索性不打伞就在雨地里狂奔。

        一路跑到办公楼,就看到齐武阳等自己。见宋恩羽没打伞,他也跑过去给他撑伞,递给对方会议本和笔,边走边揶揄:“宋爷就宋爷,这么大雨不打伞,铁人啊你。”

        宋恩羽背着包快步走着,没理会这几句调侃,他更好奇有什么急事。

        齐武阳在这半个小时里,已经将“情报”收集的差不多了:“是给咱们学院大五毕业生组织的毕业演讲会。学校请来了三个人,也算是毕业晚会了,今年医学院不是换了领导成员了吗?估计这新来的都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专业知识,索性毕业会就改成了名人演讲,花点钱逼格还高。人已经到了,就在会议室。”

        宋恩羽笑他这张嘴:”学校就会花冤枉钱,请什么名人啊,你就是咱们学院的名嘴啊!”

        齐武阳在他肩上结实的给了一拳:“说什么呢你,这次学校可是下了血本了,三个人里明天第一天开讲的就是个老外。”

        宋恩羽不屑地说:“老外就很稀罕吗?沪城大街上的老外一抓一大把。其他两个人是谁?”

        “第二个,我不没记住,第三个我知道,就是咱们沪城本地企业家,凯安集团的总裁,江知栩。”

        宋恩羽上楼的脚步猛地一收,人差点朝前栽去,齐武阳连忙扶着:“您老慢着点。”

        宋恩羽不肯再动,他撑着栏杆的手出着汗,心跳就好像过着电流一般,不停的狂跃。

        齐武阳看他这样,好奇着问:“你怎么了?忽然脸红成这样?”

        宋恩羽又开始恨自己皮肤太白了,大一拉着同学美黑,自己没美成,反倒把人家晒伤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刚才跑得太急了,我缓缓。”

        齐武阳大笑着:“你这什么反射弧?都进来走了三层楼了,才想起来缓缓。我说您老人家还是别缓了,赵桧儿可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宋恩羽尴尬地笑着,脚就和灌了铅似的,提都提不起来,他现在突然就想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个伤残,这样就不用进去了。

        “要说这个江知栩,也是一个‘奇葩’。”

        宋恩羽疑惑着:“他和咱们学校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怎么没有?咱们医学院上课,实验楼那些器械都是他免费捐赠的。但这没什么,人家就是卖这个的,无可厚非。可是他居然给咱们学校历史系捐了一座博物馆。”

        “你,你说什么?”

        齐武阳见宋恩羽这个反应,很满意地接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病?他学医的出身,和历史八杆子打不着啊,有钱人有点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据说这座博物馆已经和省博合作,是真的有文物收藏,就是放在省博的古书典籍,名人字画,大部分都是真迹啊。”

        宋恩羽听着,心就齐武阳娓娓道来的每一个字揉搓扔在了搅拌机里,那种窒息感又来了,他怔怔地问:“这是,是什么时候的事?”

        齐武阳笑话他:“咱们大一升大二那个暑假。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去主校区?历史系诶,那可是美女如云,我实在是没你这优越的自然条件,不然你这模样,这身材给我的话,我的女朋友都够组个旅行团了。”

        宋恩羽此刻脸上的红已经褪去,只剩下苍白,他实在没心情回答这些戏谑,他只想着怎么可以逃开今天的会面。

        “这三位演讲的人都到了吗?”宋恩羽期待着奇迹。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他的。“什么到了?人家什么身份,赵桧儿配主持这个会吗?来得都是些助理什么的。”

        宋恩羽立刻加快了脚步,哪怕是韩琳也行,只要不是江知栩,他都游刃有余。齐武阳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跟在宋恩羽的身后,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格外反常。

        一进门,他焦急地在圆桌中寻找熟人的身影,结果也没有韩琳,来的是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宋恩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会议主要是知悉演讲流程,宋恩羽负责毕业生进场退场,维持秩序。可他早已听不进去了,耳畔都是刚才齐武阳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江知栩”,“给历史系捐了座博物馆”,“大一升大二的时候”……

        四年,他以为时间会给出答案,等自己长大后就不会在意当年的荒唐。可直到现在,想念顺着每一寸血管回流到心房,慢慢升腾了细碎的心悸。

        他很想他,就这一瞬间把心底这股狂风揉成虚妄的冲动,就想不顾一切的去看看他,到底好不好?

        时间从来没有带走他心里的爱,只是被掩埋了而已。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宋恩羽如梦初醒的站起来,和赵讳国一起送对方离开。等人都走了以后,赵讳国又嘱咐了几个注意的问题,也就散会了。离开会议室,齐武阳抽过宋恩羽的会议记录本:“第二天演讲结束是几点来着,我没记下来。”

        还没宋恩羽回过神来阻止,齐武阳打开的本子上,白白的一页只写着三个字:江知栩。

        宋恩羽一把夺回来:“我也没写。”随后把本子塞进自己的湿漉漉的背包里:“我先回宿舍换衣服去了。”只剩下齐武阳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自从这个会议结束,宋恩羽整个人就处于放空状态,别人和他搭话,他得过半天才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他觉得睡一觉就好了,或者演讲会结束之后,等对方从自己的世界再次消失,总会回到原来平静的状态。

        这次组织学生,齐武阳和另一个副主丨席忙得焦头烂额,宋恩羽总是心不在焉的,甚至自己主持会议都会走神。好不容易熬完两天的演讲会,齐武阳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地问宋恩羽:“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越来越觉得你有心事,事儿还不小。不能说吗?说出来就好了。”

        宋恩羽摇摇头:“没什么,我可能是中暑了吧,昨天今天太热了。”

        这话说出来,齐武阳只想打他:“这两天一直都是我和来玥在忙,您老人家一直贤者模式啊,你中暑,我看你是中邪了吧!”

        宋恩羽刚要道歉,翁雅心的电话打来了:“恩羽,我们法学系晚上有毕业晚会,你来吗?我可是千辛万苦求来的票啊。”

        宋恩羽本来没这个心情,可一想到这不只是普通的毕业晚会,翁雅心也要毕业了。尽管她已经被保送本校读研究生了,可毕竟也是大学四年的一个结束。想到这里,他也答应下来。

        “那你晚上七点多等着我去接你啊。西门,不见不散。”翁雅心依旧是那种甜美悦耳的声音。

        齐武阳白了宋恩羽一眼:“啧啧啧,不见不散哦,真的是,受不了你们俩腻歪。”

        宋恩羽轻轻地推着齐武阳:“都说了,我和雅心只是好朋友,再瞎说我扁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去吃饭吧,别让人家大美女久等了。”齐武阳拉着宋恩羽就往食堂走。

        翁雅心最终还是没有报考南大的法学系,而是选择了和宋恩羽上同一所大学。还记得大一开学见到翁雅心的时候,宋恩羽简直要惊掉下巴,翁雅心只是说,来沪大是父亲的建议。

        两个人也就这样,四年为伴。大一结束的时候,翁雅心和宋恩羽表白过,宋恩羽很诚实地将自己取向告诉了翁雅心。

        其实他也并不是喜欢男的,只是喜欢江知栩罢了。翁雅心知道了,肉眼可见的惆怅,但并没有因此嫌弃或者有什么异样的目光。如果成不了好的爱人,宋恩羽也绝对是好的朋友。

        翁雅心开着车来接宋恩羽的时候,对方手捧鲜花,笑着祝福:“毕业快乐。”

        翁雅心满心欢喜地接过花,闻着那沁人的芳香道谢。两个人上了车,翁雅心感慨着:“大学真的改变了你好多,恩羽。”

        “有吗?”

        “怎么没有?你从前和女孩子说话都会害羞,现在都知道毕业送花了。我始终觉得浪漫就是爱的另一种表达,真不知道你未来的爱人会多幸福啊!”翁雅心羡慕地说道。

        宋恩羽大学四年,早已没了当初走出大山的腼腆和青涩,他的眼神依旧澄明,但其中有自己天性的纯良,更有濯去世俗的纯净。自信,大方,坦荡,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享受和他相处的过程,就像阳光一样明媚。

        和他表白过的学姐也有,学妹也有,他都不失礼貌的婉拒。走在校园里,他的气质和样貌总会引得人侧目。可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心底有着自己的隐晦。

        和翁雅心只是简单的聊天,提到“爱人”宋恩羽还是瞬间会想到江知栩。可当年和江知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从来不是好的爱人。只懂得索取,只手足无措的受恩,只会隔着阶层,隔着年龄,隔着现实,一次次地逃避。

        换句话说,他没有爱人的能力,他的心动起始于江知栩毫无保留的疼爱和宠溺,当他发现自己永远是爱情游戏里的提线木偶时,强大的自尊心迫使他不得不去结束那段关系。

        这四年,每当回想起和对方分手的那天,他的心还是会疼,他再也没办法去告诉江知栩,自己并不讨厌他,那些狠话都只是发泄情绪的气话。

        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或许这么久,江知栩也找到了更好的伴侣。想到这里,宋恩羽对于明天那场演讲也没有那么犯怵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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