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等不了了
我在这幢宿舍住了三年,当然清楚宿管阿姨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双耳朵简直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
我放慢脚步,蹑手蹑脚,作贼般踏上了楼梯,身后钱易悄悄跟上。
楼里很黑,若没有手电筒的光,估计我们都得在楼梯上栽跟头。
慢慢腾腾地爬上天台,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台上的那道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不需要钥匙,一拧门把就开,但若是在天台上,门若从里面反锁,想开门便不可能了。
门上锈迹斑斑,每次开的时候都伴着‘嘎’地一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轻轻地拉开门,率先走上天台。
原本无风,可一踏上天台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冷得我打了个冷颤。
我往后退了两步,任钱易快步走到前面去。
他走到天台正中央的位置,放下背包,从包里双手捧出一尊佛像放在正西方的位置。
紧接着取出香炉、香和黄表纸,还有一罐装着红艳艳液体的玻璃瓶,我看像血。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黑狗血。
我大惊失色:“让你来超渡的,不是让你捉鬼来的。”
他回头瞪我一眼,冷道:“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她不配合超渡,我只能灭了她。”
“你这样还算佛门中人?佛门中人以慈悲为怀……”
“打住。”他喝止我,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住庙里没错,但我不是和尚,我也不是道士,我能娶老婆,也能生孩子,我还能吃肉,当然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雷仙庙里的和尚都偷偷吃肉,还去逛窑子呢。”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所以说现在江湖骗子多,若钱易没点真本事,我怎么看都觉着他是个骗子。
钱易回过头去,抽了三支香点燃,将香插到香炉内,他面向佛像盘腿打坐。
闭上眼睛,他双手合士,静默许久,他轻诵出声:“至心祈求十方三世一切佛法僧三宝慈力加被,成就我超渡……”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叹息一声,两手放下朝我看过来:“那丫叫啥名?”
我哭笑不得,敢情他什么也不问清楚,已经开始了,这是有多急?
“许子妍。”
他回过头去,闭上眼睛双手合士,这一次过了好长时间才又开始诵咒了。
“至心祈求……成就我超渡许子妍当下解脱大愿。”
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念下去:“已故许子妍,我是钱易,现在给您讲:
听闻超渡解脱密法,使你当下离苦得乐,了脱生死,即生成佛。
请您一定要认真听,如实做,切勿轻视,在这何去何从、生死紧要关头,千万千万要听我的忠言劝告,切莫失良机,一失人身则万劫难复,受苦无尽。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困苦难过,无依无靠,无有饮食,无有住处,到处飘流,身心不安,险恶恐怖,此起彼伏,狂风暴雨,巨雷震耳,大雪迷雾,猛兽怨敌,妖魔鬼怪,紧逼追捕,砍头破腹,吃肉喝血,粉身碎骨等等恶缘恶境,
听闻便悚然战粟,怎能忍受?诸多恶境躲不了,抛不开,更危难之事,后必重重而来,进退两难,不知所措,如此危险之时,我真心帮您彻底解脱,给您讲授当下解脱无上大圆满密法,要用心听,至诚信,明此理,发大心,成佛道,度众生,莫失最后善缘良机……”
我听着他嘀咕,隐约感觉周边的气温越来越低了。
许子妍如一阵风般现身,她就站在我的正对面,距我只有两米之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暗夜之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我用力咽了咽嗓子,想告诉钱易她出现了,钱易却加大音量,继续念着咒。
然而许子妍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钱易那里,她的目光狠狠地盯住我,张开那张流着浓血的嘴冲我嘶吼咆哮:“吉安然,你骗的我好苦!”
我忙不跌地后退,两条腿几乎抖成麻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这个人是大师,他是来帮你……啊——钱叔。”
她不听我的解释,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我面前。
她的脸近在咫尺,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我尖叫一声,条件反射地唤了一声钱易。
我拼命往后缩,却已缩到墙角,再无路可退。
钱易停止了念经,他慢慢吞吞地站起来,身子还略微斜了一下,摆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抱怨一句:“哎哟,腿麻了。”
这一瞬,我好想拿鞋底子抽他。
我都小命难保,他还不慌不忙,简直了。
“你让我等了三年,还让那个臭女人贴身保护你,以致于我不能靠近你分毫,你成心的吧?”
许子妍冲我大吼,嘴里的血都喷出来溅在我的脸上,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我只觉自己全身都僵了,本来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钱易的身上,哪知钱易这么不靠谱,他还猫着腰揉着自己发麻的两条腿。
“钱叔,你搞什么?”我大急。
许子妍的脸再度向我逼近,她整张脸都贴上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鼻尖已经碰到我的鼻子了。
我屏住呼吸,她太臭了,是那种尸体腐烂的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今天,你必须死,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恨恨地说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喉间整个卡住,完全没办法呼吸。
“钱……叔,救……”
我喊不出来了。
身体被许子妍提着瞬间就移动到天台边缘。
阴寒的风呼啸着从耳边划过,我拼尽全力朝许子妍又踢又踹,她却纹丝未动。
“姑娘,千万别干傻事,我是来超渡你的。”
钱易终于开口了,可他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忽地在我眼前闪过,竟是恰好将许子妍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臂截斩成了两断。
我隐约瞥见那道银光是一把扇子,因速度太快,我还不能确定。
脖子上的那只残手倏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没有了支撑点,我重重地坠跌在地。
倘若许子妍刚刚再往前迈一步,此刻的我恐怕要直接坠下天台了。
我往后看了眼,深渊般的黑暗,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天台中央转移,却见那道银光最终落到角落里一个黑影的手中。
我定定地朝那黑影看去,高大挺拔,似乎是……大哥哥?
我心中一阵激动,刚刚爬起来想朝他跑过去,后脖领就被人猛地一拽,喉间又是一紧,身形彻底被钳制住,一步也前进不得。
“往哪跑!”
许子妍厉吼一声。
钱易此刻终于直挺挺地站起来,他弯腰拿起那罐黑狗血,拧开瓶盖就想朝我和许子妍泼过来。
“等等。”
一声幽冷的声音响起,正是那黑暗中的黑影。
钱易动作停住,朝黑影所站的方向看去。
我认得出那黑影的声音,不是大哥哥还能是谁?
我喜出望外,往前迈了一步,却被许子妍用力往后拖拽,脚下接连几个踉跄后,狠狠地蹲了个屁股蹲儿。
冥夜司从黑暗中走出来,钱易手中的手电筒光束直直地射向冥夜司,他冷峻的脸清晰无比,剑眉微皱,双瞳中的怒意不言而喻。
等等,他的脸上似乎少了些什么…
他居然没戴面具!
虽然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但我还是忍不住看呆了。
“大哥哥!”我惊喜地冲他叫道。
他睨我一眼,眉头陷得更深。
“你太爱管闲事了。”
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责备,我不由怔住。
三年不见,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我心头一沉,他这是怪我总惹事么,可帮许子妍超度的事是我三年前就应下的。
是我不好,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我不能不守信用。
许子妍这样生气情有可愿,眼下他和钱易都在,制服她很容易。
哪怕强制性地将她超渡,也比她的魂魄留在这所学校迫害别人强。
或许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
我垂眸不语,后脖领被许子妍紧紧地抓住,想逃也逃不了。
“阎王已经下令让黑白无常捉拿你,你最好不要在这之前惹出事端,否则你要到地狱接受惩罚。”
冥夜司冷眸瞪向许子妍,语气凉薄,没有丝毫起伏。
这时,钱易一脸惊讶道:“阎王要插手这事?”
“这本来就是阎王的事。”
“也对,阎王总是疏于管理这些游荡在阳间的孤魂野鬼,才会闹出那么些个乱子。”
“你们有完没完,要么就给我个痛快。”许子妍打断两人,一脸生无可恋。
我仰头看着她,很想让她冷静下来,然后让钱易帮她超渡。
可忽然之间一阵阴风骤起,伴随着一层层迷蒙的从地底冒起的白色雾气,我听到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熟悉的声音……莫非是黑白无常来了?
我猛打一个哆嗦,想站起来,许子妍却抢先一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后脑猛在磕地冰冷的水泥地面,眼前顿时一阵黑一阵白。
许子妍似乎感觉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几乎拼尽全力想要掐死我。
喉间越来越紧,无法呼吸……
丧失意识的那一秒,恍惚间我隐约瞥见冥夜司神情紧张的脸。
之后醒来,我已经躺在校医务室的床上。
室内的一张办公桌上亮着盏台灯,灯光昏沉沉的,而冥夜司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一脸茫然地坐起来,后脑磕到的地方还有些痛的,腿上擦破皮的小伤口也已擦上了药。
我缓过神来,立刻追问冥夜司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宽厚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双肩,淡淡地说道:“许子妍被黑白无常带走了,钱易被我关在天台了。”
“……为什么把他关在天台上?”
“他碍事。”
“什么意思?”
他忽地冲我邪魅一笑,脸颊慢慢贴近过来,眉眼间的戾气少了。
眸光忽明忽暗,透着一丝玩味儿的邪恶。
我用力咽了咽嗓子,感觉今晚的冥夜司不太一样。
“大哥哥,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着,手掌抚到我的脸上,那冰凉光滑的手指从我的脸颊一侧慢慢下滑,直滑到锁骨处。
他睨着我的身体,一脸满意地说:“发育不错。”
我心头一惊,连忙甩开他的手跳下床,撒丫子奔着门口跑去。
时隔三年,今天的冥夜司太不一样了。
我感觉他要对我做些邪恶的事情,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乖乖任他胡来。
我才十六岁,怎么想还是小了点,若这个时候被他吃干抹净,他就是说话不算数。
他明明说过待我年芳十八,再行圆房之礼。
顾不上许多,我冲到门口,却怎么也拉不开那道窄窄的木门。
“你跑什么?”冥夜司幽魅的声音袭来。
我转身还没抱怨出口,他已瞬间逼近到我面前,一张俊脸魅惑十足。
“不过,你跑不了。”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抱起来,直奔着床的方向走去。
我吓坏了,拼了命地挣扎,手掌乱挥间,忽然‘啪’地一声,我的手掌一阵酥麻。
冥夜司脚步怔住,如同雕像一般凝眉不语。
我的手掌一阵哆嗦,我不是有意甩他耳光,我只是……不小心才打到他的脸。
好一会儿,他才垂眸盯住我,喃喃地说:“看来,我娶的还是个小蛮妻。”
“大哥哥,我……”
他不听我废话,手臂一撩,直接将我扛上肩头。
我惊慌失措,他却迈步向前,不顾我的拍打,直奔床前,用力将我扔到床上,欺身而上。
他的身躯压了下来,我的心脏一阵狂跳。
这一次,是不是逃不了了?
他的双手用力按住我的肩膀,我几乎动弹不得。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那冰凉的触感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他的舌尖在拼命撬着我的牙关,我死咬住不让他得逞。
他忽地停下来,目光深深地盯住我,薄唇一张一阖,轻声呢喃道:“你比我想象中还不听话。”
他的语气略带一丝无奈。
“大哥哥,别这样,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年,你再等等……”
“我等不了。”他毅然打断我的话,追加一句:“今晚就要你。”语毕了,狠狠地吻下来。
这一次我竟毫无防备,被他极具侵略性的吻吻得一阵昏天黑地,加上他不安分的手,我已然懵了。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痛到极致,却又爽到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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