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初雪,我们要回去了,你能不能送一送我们。”李荟不想在任母面前质问任初雪,于是假意要离开,让任初雪送她们到门口。
“这么快就回去?我们才刚来。”蒋杭不知道李荟的用意,对李荟的突然要离开不明所以。
李荟没有向蒋杭解释,径自走了出去。
任初雪则猜到了李荟的用意,一言不发跟了出去。
蒋杭见两人都走了出去,连忙跟任母道别,也走了出去。
“初雪,给你送礼的冯会长,是不是就是未水商会的冯会长。“李荟直接了当问道。
这俩冯会长,确实是同一个冯会长,任初雪没法予以否定,只好点了点头。
“你就是那个向冯会长告密的叛徒?“李荟痛心疾首发问。
“我没有。“任初雪立即否认道,坚决捍卫自己的名誉,”我真的没有。“
“那他为何要给你送礼?“李荟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任初雪如实回道。
冯和匠礼送得古怪,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出这背后的深意,李荟和蒋杭就出现了。
“这么多的大礼,想必已经送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真的居然连他为何送礼都不知道?“李荟指着任府院子一角堆积成山的礼品盒,疑虑重重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任初雪双手掩面,崩溃地哭了起来,”那天兄长病了,他带着轿夫把兄长送了回来。我就在那天见过他一次,我没有向他告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接二连三给我送礼,我真的不知道。李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叛徒。“
母亲和兄长的疾病,已经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这个年轻的女子喘不过气。现在又因为莫名的礼物,引起好友怀疑,一个莫须有叛徒的罪名,似乎就要背到她身上,她经受不起这样的冤屈,瞬间就崩溃了。
“初雪别哭,我们相信你,你怎么可能是叛徒,绝对不可能。“蒋杭连忙掏出手帕给任初雪擦拭眼泪,安慰道。
“初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看着任初雪委屈的泪水,李荟顿觉自己的推断太草率了,不应该捕风捉影便怀疑好友,连忙满脸内疚道歉道。
“我不知道冯和匠为何突然找上我,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我在第一书院就读和我参与了女子罢工的谋划。这段时间母亲和兄长相继病重,我心急如焚。冯和匠说他知道罢工是有人在策划,以请名医朱却为母亲和兄长诊治为条件,让我告诉他罢工组织者是谁。我发誓,我没有答应他,我什么都没说。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送的东西,我把他送的东西都丢出去了,可他又让人设法塞回来。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过。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出卖大家。”任初雪蹲了下来,抱膝痛哭。
她把一切如实告诉了好友,心理的悲痛却没有减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悲痛,到底是因为受到好友冤屈,还是面对亲人重病的无助。
“初雪你别哭了。”蒋杭蹲了下来,抱住任初雪,“我们相信你什么都没说,我们相信你不会出卖大家。”
“初雪,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李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蹲下来抱住任初雪,也哭了起来。
蒋杭见任初雪李荟都哭了,也鼻子一酸,跟着哭了起来。
“初雪,你们怎么了。”任母听到院子里传来震天动地的哭声,挣扎着从病榻上爬了下来,倚在门框上,着急询问道。
“娘,您怎么起来了。”任初雪急忙起身奔向厢房扶住母亲,“娘,您快回去躺好。”
“出什么事了?”任母紧紧抓住任初雪的手腕,满脸担忧问道。
任初雪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此事,便低着头没说话。
“没事没事,就是书院里之前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狗狗,昨天跑出去的时候,被一辆不长眼的马车压死了,我们很伤心,就哭了。”蒋杭急中生智说道。
“对对,就是狗狗被压死了,我们伤心而已,没有别的事。”李荟立即附和道。
“初雪,是这样吗?”任母又向任初雪确认。
“就是那样,母亲。”任初雪顺着蒋杭善意的谎言答道。
“哎,生命无常,你们也别太伤心。”任母信了三人的话,因三人哭声引起的慌乱平静了许多。
任初雪把母亲扶回床上躺好,借口要送李荟和蒋杭回去,三人再次来到院子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个冯会长给你送东西,一定不安好心。我们去找长姐,长姐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蒋杭提议道。
“对,去找师姐,师姐一定会有办法。”李荟马上表示同意。
任初雪也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不放心把生病的母亲和兄长留在任府,便前往隔壁,托邻居张婶帮忙照看母亲和兄长一会。张婶跟任家是多年的邻居,为人很乐于助人,一口便答应了此事。任初雪这才放心跟着蒋杭和李荟来到第一书院,找到蒋溪告知了自己的遭遇。
“名医朱却确实医术高明,据说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在朱却的手下失去性命。就是脾气古怪,如果他不愿意,即使是陛下也很难请得动他治病救人。冯和匠如果真的能请得动他,你母亲和兄长的病想必很快会痊愈。”蒋溪听完任初雪的讲诉,踱着步在房子里边走边思索着,随后做出决定:“初雪,三天后,你去向冯和匠告发我。”
“长姐!”
“不行!”
“啊!”
蒋杭、任初雪、李荟三人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是同时开口,以自己的方式表示着惊讶和反对。
“你们先别着急反对,先静下来听我说。”蒋溪冲三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回椅子上。“冯和匠安排那两个胖瘦说书先生在酒楼茶楼里信口雌黄,将我们的正当之举抹黑成不义之举。众口铄金,不仅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相信他们,连不少女仕代表都开始动摇。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予以反击。你去找冯和匠跟他说,你愿意告诉他幕后策划者是谁,但是必须先请朱却为你的母亲和兄长诊治。他急于找出幕后策划者,又认定你不敢使什么幺蛾子,一定会答应你。三天以后,想必令堂和令兄的病情已经可以痊愈,你告诉他,我就是幕后策划者。你跟他说,你会把我引到文汇酒楼,请他到文汇酒楼,在胖瘦说书人帮助下,在众人面前揭穿我的身份。这样,冯会长便会因此声名鹊起。冯和匠让说书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正义之士,想必内心很想借此一跃成为全民英雄,应该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可是长姐,这样,你不是处于危险之中?”蒋杭担忧地说道。
“对啊。”李荟也表示着担忧。
“不行,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家人,把师姐推入险境。”任初雪直接表示拒绝。
“你不是在把我推入险境,你是在帮我的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冯和匠诋毁罢工一事必须尽快解决,我们为自己争取权力的本意不能任凭他恶意扭曲。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你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解决思路。我会在文汇酒楼,在冯和匠诋毁我们的地方,找回我们该有的荣誉。这个办法既能对冯和匠进行反击,又能医治你的母亲和兄长,何乐而不为?”蒋溪解释着,试着说服任初雪。
“长姐真的不会因此陷入危险?”蒋杭不放心,询问道。
“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蒋溪予以肯定答复。
“初雪,要不你按照长姐的计划行事?我看大娘病得挺重。”蒋杭虽然握着任母的手没号出什么,但凭眼睛观察,断定任母病得不轻,此刻听到蒋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治人心切的蒋杭就心动了。
“可是……”任初雪依然在犹豫。
“初雪,我们沿着齐皇后的勇气和光辉,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这并不是一段坦途,从我们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明知会遇到艰难险阻,可我们选择依然勇往直前。世间从来没有万全之策,现在我们的事业遭到困局,化解困局的办法已经找到,我们怎么可以仅仅因为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和危险就畏手畏脚,举步不前?有困难危险就直面困难危险,想办法解决,如果因为害怕困难危险而放弃去做一件事,这与害怕死亡而拒绝出生有何区别?”蒋溪的语气略带责备,“冯和匠不过是想挑拨利诱你背叛我们,我们将计就计不仅治好病,又可以反将他一军,何乐而不为呢?”
“师姐,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蒋溪带着‘责备’的话语让任初雪猛地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坚定望着蒋溪,“我要治好母亲和兄长,也要保护好师姐。”
“好。咱们同心,给冯和匠唱一出好戏。”蒋溪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一丝坏意。
蒋溪又把这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一些细节跟任初雪细细说了,任初雪也提出一些疑问,蒋溪详细作了解答。蒋溪还给李荟和蒋杭也安排的一些任务。从清晨到响午,四人把前前后后的所有细节都推演了一遍,确保自己对自己的任务了如指掌,这才相互告别,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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