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听您的,不惹事了
第三章:我听您的,不惹事了
郊外。
陈晏礼和段华月各自拿了个小木棍,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两人隔着三尺的距离,谁都不理谁。
突然,空中散开了一束烟花。
白日腾空,以鹰飞之态,呈百花之势。
段华月看向了身侧,“你放的烟花?”
陈晏礼挑了挑眉,晃了晃手中的烟筒,“这是信号弹,不是烟花。”
“你干嘛不早放!?”
“你傻啊,总得确保敌人不在身边好不好,要是刚刚放,你能保证先来的是那一波人?”
陈晏礼扔了木棍,坐到了地上,“等着吧。”
段华月将信将疑,“能行吗?”
“放心,我的人可比你的靠谱多了。”
幼稚鬼。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一个胖墩墩的伯伯带着一众侍卫赶来了,阵仗大得很。
陈晏礼朝林华月得意一笑。
边上,急忙赶来的赵管家见到陈晏礼后,终于老泪纵横,“小少爷,我终于找到您了。”
段华月累极了,摆了摆手,“我没事,这是燕国的二公主,她也受伤了,你派一对人将她送回宫。”
赵管家顺着陈晏礼的手看过去,只见段华月一身乱糟糟的,跟小少爷比好不到哪去。
“少爷放心。”
段华月向陈晏礼二人行了一礼,“多谢。”
陈晏礼也没看他,直接摆了摆手便进了马车,他太累了。
段华月也没在意,跟着侍卫进了另一辆马车中,昏昏欲睡。
燕京客栈内,
陈晏礼随赵管家进了屋子,转头便倒在床上,他太困了。
赵管家帮他脱去身上的脏衣物,担心道:“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派人去找您,却根本杳无音讯。”
“和以前一样,来杀我的。”
赵管家也没办法,只得叹息道:“小少爷,过两天咱们就回魏国吧,在老爷身边总会安全一些。况且,老爷信里说大少爷这两日便回去了,你们兄弟俩也见见面。”
听到这,陈晏礼眼神一亮,“真的?你说我大哥要回来了?”
赵管家帮陈晏礼掖了掖被子,“真的,小少爷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收拾,咱们明天便出发。”
“好。”
突然,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赵管家皱了皱眉,只见一个身着陈府标志的小厮闯入:“小少爷,别闹脾气了,快回去吧。”
陈晏礼刚缓过劲来,身子一转背对着来人。“不回!”
“小少爷,别闹脾气了,老爷让您回去料理着府上……”那小厮还没说完,便被陈晏礼打断。
“不是还有我大哥吗,让他去看家。”转而,陈晏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大少爷……去了。”
!
“你说什么?”陈晏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大哥可是皇家贡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那小厮跪在地上,不敢看陈晏礼。“小少爷,大少爷在回魏国的路上不幸坠崖而亡,老爷又被临时派来燕国上任两国友好使……便令我先来一步,让您回去料理大少爷的后事。”
陈晏礼愣在床上,只觉得天昏地暗,他双眸通红,手猛地抓住小厮,夺门而出,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赵管家,大喊一声:“还等什么!快走!”
一路扬尘。
另一边,凤仪宫内。
段华月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现在算是缓过来了。她连衣服都没换,径直跑到皇后李歆的小佛堂。
门口的婢女拦住了她,“二公主,皇后正在祈佛,不能打扰。”
段华月哪管的上这些,她神色冰冷,哪里还有之前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让开!”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屋内,皇后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吧。”
段华月推开了婢女,站在皇后的身后。看着皇后一席素衣,佛珠在手中缓缓滑动。
段华月只觉得的悲凉的很,自己差点就死在外面了,她居然一点都不担心。
“母后,您不回头看看我吗?”
皇后身子一僵,慢慢转头,只见段华月小小的人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满是污垢,青丝如草垢一般,脸上还挂有血丝。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们月儿平安回来了。”
段华月只觉得皇后无可救药,她跪坐在皇后面前,扶着她的手抬到了自己左臂的伤口上,那里的伤口崩开,鲜血浸染了她的手。
皇后如触电般缩了回来,转而她双唇打着哆嗦,一把抱住了段华月的身子。
“我的月儿,你受苦了。”皇后哭得隐忍,慢慢地她松开了双手。
段华月不想听这些,她只想让眼前的人知道,究竟是谁害的她。“母后,是贤妃,贤妃要杀了我。”
转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过,应该也不用我跟你说,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皇后闻言,身子摇摇欲坠,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月儿,母后知道你受惊了,可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好吗?”
段华月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有什么问题,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她的亲生母亲。
“母后?您难道还要让我一味地隐忍下去吗?以前她贤妃用一些小伎俩我听您的不放在心上,可如今,她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皇后泪光隐现,她紧紧的攥着段华月的手,“月儿,如今太子不能收到任何干扰,而且皇上又喜欢你,你就一直保持着乖巧的样子不好吗?”
“母后!”段华月想扯开皇后的桎梏,却挣不开,她哽咽道,“您真的认为女儿一味地乖巧便可以保我们母女和太子哥哥平安吗?”
皇后没有作答,只是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
流苏微晃,蜡烛的灯光闪烁。段华月的心沉了又沉。
良久,她抽开了手,站了起来。
“我听你的,不惹事了。”最后几个字,如针扎一般刺在皇后的心上,李歆不敢睁眼,只有手中的佛珠一直滚动。
“母后放心,从明天起,我依然是那个单纯好骗、懵懂无知的燕二公主。”段华月声音清脆,字字珠玑。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大燕皇宫,燕皇气的将手中的折子甩了众大臣一脸。
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朕没想到,杀人都杀到朕的公主身上了!你们胆子大得很啊!是不是明天就该把朕也杀了!”
燕皇怒急攻心,手扶着胸口,险些站不稳。
身边的王公公见状,将他扶回了皇位上,递上了一盏热茶。
见大臣们都不说话,燕皇将手中的茶哐当就砸向了离得最近的镇南将军王先民身上。
茶叶子粘在他的脸上,热水浸了满身。
王先民早已至暮年,却仍是弯着腰,身子向下沉了又沉。
“皇上,臣这就派镇南兵去寻二公主。”
皇上单手撑在额前,闭上了双眼,手冲着镇南将军摆了摆,随即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报!二公主平安归来!”
燕皇听闻,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喜极而泣。“可知道贼人是谁!”
那进来禀报的侍卫摇了摇头:“二公主说那贼人只抢夺了些财宝首饰,应该是山匪。”
“横行霸道!王先民,你去将这些土匪都给朕剿了!”
王先民跪在大殿,也是舒了口气,“臣,遵旨。”
凤仪宫内,皇后李歆正跪在她的小佛堂里,低声诵经。
贤妃径直推开门,坐在了皇后身边的蒲团上,她对佛祖没有一丝敬意,直接用蔻丹戳了戳皇后的佛珠。
“我说皇后娘娘您还挺镇定的,二公主都不见了,您还不赶紧去找,反而在这念什么佛经。”
皇后身子颤了颤,“佛祖会保佑月儿平安的。”
贤妃撅了撅嘴,白了皇后一眼,装模作样的也冲佛祖拜了一拜。
外面婢女的声音传来:“贤妃娘娘,镇南将军在宫里等您呢。”
贤妃听后,向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臣妾的父亲来了,臣妾便先走了。”
贤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镇南将军上前便要行礼,连忙被贤妃搀了起来。
“父亲,快起来,这没别人。”
王先民随贤妃做到了软塌上,贤妃这才看到他的脸上起了好些红斑。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王先民摆了摆手,“不过是皇上发脾气罢了,不用管他。”
贤妃气得捏紧了手帕,王先民没继续说,他今天来有要事要问她。
“贤儿,你实话对父亲说,二公主她是不是你派人追杀的。”
王先民目光炯炯,他多希望女儿说不是。
可惜……
“是我”,贤妃冷哼一声,“我不仅要杀了二公主,我还要杀了太子!”
“你愚蠢啊!”王先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好在二公主已平安归来,你莫要再起这种歹毒的心思!太子仁德,这是件好事,况且又是皇后所出,你为什么就非要致他们于死地啊。”
贤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良久,她道:“锦儿在您那还好吗?”
提到锦儿,王先民也笑了笑,他握住了贤妃的手,慈祥道:“锦儿在我们将军府里一切都好,等哪天皇上想通了,你们母子俩便能见面了。”
泪,浸湿眼角,滑了满面。
“我的锦儿,三岁知礼,七岁能诗,天生聪慧,又极其刻苦。他是个多好的孩子啊!我们锦儿的天才之名几度压过了被他燕皇大力培养的太子段卓北的风头。
可是一个这么令人骄傲的儿子他燕皇却不闻不问!就因为他抓周时握着皇上的玉扳指,就因为他是我王贤的儿子,就因为他的母家是强大的镇南兵,外祖父是功勋卓越的镇南将军,他便要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吗?!
不就是个玉扳指吗,他还那么小,凭什么给他扣上一顶意图篡位夺权,图谋不轨的帽子!还说什么眼不见为净,连夜便送出了宫,让爹爹您将养着……
可怜我的锦儿,十年见不到他的父母,凭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懂什么啊……”
贤妃哭着扑向镇南将军的怀里,王先民也眼冒泪光,轻抚着贤妃的后背。
“孩子,我们王家身正不怕影斜,我从未想过那不忠之事。放心,若真有一日,上面容不下我们锦儿,容不下我王家,爹定会为我们王家讨一个公道!”王先民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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