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控魂之术
寂静的夜空之下,一弯浅月悬空高挂,散发着冷冷的光华,天幕上几颗繁星似乎也已经耗尽了力气变得暗淡无光。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静止,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平静美好。
石桌旁边。
不知何时,君穆卿早已放下酒杯,衣袖中,一管玉笛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她手中,须臾之间,轻缓地笛声响起,以君穆卿为中心,笼罩了整个院子。
芙蓉乍一听到笛子的声音微微一愣,而后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白衣少年端坐在石凳之上,手中一管玉笛。
原本还有些疲惫之感的她忽然感觉全身的疲累都已尽数消除,方才慢下来的舞步又逐渐变得快起来。
夜色苍冷,院中寒风突起,吹起两人地衣袍,但是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态,舞步未停,笛音未消。
此次的笛音似乎与前两次感觉不太一样,不似上次在百花楼时的那般悠扬婉转,而是变得平缓许多,但比起引梦之曲又显得高昂许多,更能够深入人的灵魂,这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
君穆卿将它称之为控魂之曲。
院中,芙蓉还沉浸在梦幻的笛音之中,根本就没有发觉,原本已经快起来地舞步又慢了下来,直到荡起衣摆已经落下,几息时间,舞步完全停止,笛声也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君穆卿收起手中玉笛,缓缓起身,走到芙蓉身边,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清冷淡漠,反而带着些许空灵之感,让人感觉不是很真切,就好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感觉距离很远很远。
“芙蓉”
现在的芙蓉整个人就好像是失了魂魄般,双眼空洞,眼中无法聚焦,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君穆卿的话。
从凌云祈将她送到君府之时,君穆卿就知道这个芙蓉来到君府是别有所图,但是没想过这名字倒是真的,声音顿了顿,才接着问道:“你来君府有什么目的?”
“奉王爷之命,来找一件东西。”
事实表明,这个芙蓉确实是祈王爷派过来的奸细。
毕竟现在整个北凌国能被人称之为王爷的可就他凌云祈一人,或许她早已经猜到他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为什么凌云祈会派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来办这件事。
“找什么东西?”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猜想,但是君穆卿还是问了一句。
“定北军的虎符。”
虎符,
君穆卿想的果然没错,在君家,凌云祈想要得到的东西无非就那一样罢了,之前想要从明面上向爷爷施压,然后借由她的手收回定北军,如今明的不行竟然选择直接派人来偷。
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他这么想要这一枚虎符,那她就成全他。
君穆卿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正是前几日君苍交给她的那枚虎符,将其举到芙蓉眼前,问道:“是这个吗?”
芙蓉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机械的转头看向眼前之物,一个‘北’字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确定地答道:“是。”
其实在整个北凌国,真正见过定北军虎符的人并不多,算上已逝地先皇总共也不到一手之数。
毕竟从北凌建国开始,历朝历代以来,定北军始终都掌握在君家人手中,一切皆以元帅和主将的命令为命,极少有用到这枚虎符的地方。
所以这枚虎符也一直没有在世人面前公开的露过面,但是尽管没有人见过这枚虎符,只要它一出现却不会有人不认得它。
因为它的虎身之上的那个‘北’字,各个军队之间的虎符纹路材质都有所不同,而在北凌,虎符之上有‘北’这个字的却只有定北军的虎符。
这也是为什么凌云祈会派芙蓉一个从未见过虎符的女子来偷取它却也不怕认错的原因,一个‘北’字就足以证明它的真假。
君穆卿一边在手里把玩着那枚虎符,一边问道:“想要吗?”
芙蓉很快便回答道:“想”
“那就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将它给你”。
君穆卿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淡,彷佛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她并不在意,彷佛她手里拿的并不是可以号令一军的虎符,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已。
“好”
尽管中了控魂之术,对于自己想要什么芙蓉还是分的清的。
控魂之术和摄魂之术不同。
摄魂之术是提取被摄魂之人的记忆,控制他的身体,而且对被控之人的身体损害极大,凡是被摄魂之人日后就算侥幸不死也不会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而控魂之术不同。
所谓控魂之曲只是靠吹笛者的功力以及玉笛的辅助来施展,让被控之人的意识进入沉睡状态,而其他的并不改变,这样就可以让被控之人毫无防备的回答施术者的问题,而没有丝毫隐瞒。
而这些,因为被控制人的意识正在沉睡,所以在此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印象,因为一切从他们被控制之时已经静止,所以当他们醒来时,他们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
只是会下意识地觉得一切本就该这样而已,潜意识里对自己进行催眠。
“待你回到祈王府之后,将祈王府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包括凌云祈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一切都要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写下来,然后放到窗棂之下,记住了吗?”
君穆卿贴在芙蓉的耳边说道。
温热的呼吸洒在芙蓉的耳边,带着蛊惑的味道。
“记住了”,芙蓉机械的点头回道。
“很好”。
君穆卿将手中拿着的虎符放到芙蓉手中,转身回了石桌旁,缓缓坐了下来,拿起手边刚才没有喝完的酒递到唇边,仰头饮下。
转头看向院中依旧站在那里捧着那枚虎符一动不动的芙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凌云祈,你就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接着又是一杯酒喝下。
寂静无声的夜晚,院中一美人静静独立,桌边一少年举杯饮酒,如果忽略周围充斥着的冰冷气息,一切看起来还是很美好的。
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酒坛之中再也没有酒水流出,君穆卿才缓缓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酒杯,而这次她真的好像是喝多了,整个人直接趴在了石桌上面,就连桌上的酒杯被扫落也没有半点反应。
酒杯落地的声音惊醒了一直呆呆的站在院中的芙蓉,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似感觉到手里有什么东西,她低下头朝着手心看过去。
一枚通体漆黑的长方形物体出现在她眼中,然而她的眼里除了那个‘北’字,再也放不下其它。
好像生怕看错似的,芙蓉盯着那个‘北’字反反复复看过来看过去,甚至还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最后才真正的确认她手里的东西确实是她要找的那个东西。
但是,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记得当时她刚走到那人身边,那人就醒了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芙蓉猛地抬头朝着石桌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的就是趴在石桌上的少年睡得很是香甜,以及桌边碎裂的酒杯。
“呼~~~”
见君穆卿睡着,芙蓉才彻底放下心来,忍不住呼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最重要的是终于在没有惊动那人的前提下拿到了东西,如今东西到手,她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芙蓉小心翼翼地将虎符贴身收好,小心的迈着步子准备离开。
可是还没等她迈出一步去,小腿忽然传来剧烈的酸痛之感,让她整个身子都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她反应地快,立刻蹲了下来,用手撑住了地面,怕是就要直接就摔在地上了。
她摔一跤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就怕吵醒了那边石桌上的人,芙蓉微微偏头,发现君穆卿依旧趴在那里,没什么动静。
她这才慢慢地撑起身子,一点一点地朝着院门地方向挪动着。
至于刚才差点摔倒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认为是今晚跳舞跳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导致的酸痛,殊不知那是因为她今晚在那里站的太久,血流流通不畅所导致的酸痛。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芙蓉已经逐渐适应了腿上的酸痛之感,走动地速度也开始加快起来,很快便离开了寒院。
芙蓉并没有发现,早在她接近院门的时候君穆卿就已经醒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出寒院,或者说君穆卿从来就没有醉过,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直到芙蓉的身影消失在寒院君穆卿才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夜空,夜幕上暗淡无光的星辰不知何时突然变得亮起来,一闪一闪的样子像极了会说话的眼睛。
突然,胸口处传来的闷痛之感让君穆卿不得不低下头来。
‘咳咳,咳咳!’
她体内气息稍微有些不顺,胸口的闷痛之感变得越发厉害,身体传来地虚弱无力之感让君穆卿不得不伸出手扶住石桌的边缘,又咳了好一会儿,君穆卿才将体内的紊乱的气息压制住,她抬起手捂住胸口,脸色很是难看,原本樱红地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惨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过来,只不过依旧有些发白。
君穆卿扶着石桌的手缓缓挪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然还是勉强吗?”
这控魂之术自她学成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用,此法费心劳神,师父曾经告诫过她若无必要之事勿要动用。
但是她今天晚上还是用了,今晚对于芙蓉来说是一次好机会,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她没有多少时间经得起她消耗,所以她必须要尽快将凌云祈解决掉。
君穆卿抬头看向前方,而今晚看来成效还是不错的,不过动用控魂之术的后果,果然还不是如今的她能承受的,不过好在并没有对她的根本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也是音幻术的好处,只不过...
接下来怕是有一段日子不能再动用音幻术了,只怕内力也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是君穆卿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只怕她依旧会这么选。
而另一边芙蓉在出了寒院之后并没有朝着君府大门而去,反而反其道而行,一直朝着西北方的方向跑去,一直跑到君府最西北角才停下来。
只见她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才朝着边墙走去。
走到墙角之处她拿出了一个哨子吹了一下,但是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哨子里传来任何声响,而芙蓉好似对此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很是淡定的将哨子收了起来。
时间太过短暂,从芙蓉取出哨子再到她收起哨子,不过几息时间,又加上芙蓉身子的遮挡,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哨子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一支很短的哨子,恐怕都不足人的小指长。
而芙蓉再收起哨子之后就一直静静的站在那,不知道在等谁,从哨声传出去还没有半炷香的时间,院墙之上突然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人速度很快。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院墙边芙蓉和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就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夜晚凄厉的寒风,彷佛这两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院外,芙蓉被那黑衣人揽在怀中,一路而去的方向,正是祈王府。
祈王府。
凌云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房间里,那黑影朝着背对着他的凌云祈喊道:“主子.。“
凌云祈猛地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黑衣人,可是他没有看到他想看的,原本欣喜的眸子忽然沉了下来,”人呢?“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凌云祈,只是慢慢的动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面前的凌云祈看着黑衣人的动作眉头逐渐皱起,直到黑衣人身上的披风滑落,他看到披风之下一道瘦弱的白色身影,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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