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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介意?


  虽然凌绝并没有指明口中所言的‘他’是谁,但是墨一却心知肚明自家主子说的是谁。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墨一最终还是开口回道:“君将军今天白日里带着西临的那位苏相在坊市逛了整整一日,之后两人在护城河畔呆了一晚上,直至亥时过半两人才各自返回。”

  墨一话音落下,凌绝也未曾出声,一时之间,偌大的帝王寝殿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若不是眼前一片朦胧水汽中那道背影依旧尚在,墨一几乎都要以为整个寝殿除了他已经再无他人了。

  然不知为何,在这样眼前一片氤氲之中,墨一越发觉得浴池之中的身影愈发变得虚幻起来了,宛若即将羽化而去的仙人般遥不可及。

  控制不住的唤了一声,“主子?”

  然而话音落下却久久未有回声传来,就在墨一心中越发心急,眼看着下一瞬就要冲上那九龙浴台,却忽闻前方一道水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月色华袍湿透的修长身影自玉池中起身,长腿踏上台阶,缓步而出,行至墨一身前之时,那湿透的乌发和月袍竟然已全数干透。

  衣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彷佛一个不小心那衣带就松了去,透过那单薄的寝衣隐约可见那精瘦的腰身,挺拔屹立的脊背。

  墨一很少见到这样的凌绝,往日里自家主子沐浴之时往往都屏退左右,无需任何人在身前侍候,就连平日里一直都在凌绝身前侍候的黄通也只能在门外候着。

  今日他能在主子沐浴之时进得寝殿也实属有要事禀报,刚才久久听不见自家主子的声音,墨一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谁知未等到上前查看,现下却见到了如此的一番景象。

  待凌绝行至墨一身旁与其擦肩而过之时,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瞬间就低下了头。

  不过,此时就算他不低头也看不见什么了,但显然墨一此时的智商显然是不在线的,脑子来根本已经将这茬忘得干干静静。

  甚至思及刚才他回话的内容,再联想之后凌绝的反应,心下一惊。

  难道说?自己主子因为今日君家的那位跟西临丞相戴了整整一日,所以心中心中不快?是以刚才他回话完后,主子因心中恼怒,所以次啊未置一言?

  心中想法一出,墨一忽觉荒谬,然刚才自己主子那一言不语,周身带着寒意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他心底,却越发让他觉得心中所想属实。

  他虽不清楚往日里主子沐浴的具体时限,但是光看往日里黄通侯在寝殿外是时辰怎么样也跟主子出浴的时辰对不上。

  若不是心中在意他方才所言之事,何以不过才入了那玉池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出了玉池?

  越想墨一越发觉得心中所想大有可能,然此时回过神来,却又狠狠的皱了下眉头。

  “墨一,你在想什么?”

  片刻后,清冷淡漠的声音自墨一身后响起,打断了他脑中那些胡思乱想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着那声音中带着的一丝淡淡凉意,墨一身子一僵,转身看去只见方才只穿了一袭寝衣的人此时肩头已然披上了同色的外袍。

  不过看着那松松垮垮的披在凌绝肩头的月华色龙纹外袍,墨一真心觉得那外袍披了跟没披也没有什么两样。

  久久没有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凌绝缓缓转身,望着身后怔愣的墨一,声音不由沉了几分,“墨一。”

  触及凌绝眸中望不尽底的墨色,墨一猛地低头,低声回道:“属下在。”

  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前的凌绝却久久没有再开口,然而那道落在他身上的寒凉视线却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想到他刚才心中那些乱前八糟的想法,心中一阵发凉,此时此刻墨一真想就此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让自己清醒一下。

  不过显然头顶那道越发寒凉的视线显然比耳刮子更要来的让他清醒,就在他即将要扛不住那视线中的凉意的时候,凌绝再度开口,“你刚才再想什么?”

  从方才开始,墨一就想过接下来自己将会有的下场,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句话,他恍惚记起刚才自己愣神之际,似乎也曾听到过这样的一句话。

  不过,那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是以他并不确定自己方才是否真的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而就在他心中还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听到过这样一句话时候,凌绝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的疑惑瞬间就消失了。

  “墨一,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不过虽然却认了心中所想,墨一心中却并没有半分安定,反而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浑身发凉。

  尽管知道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怕是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墨一却不敢违背凌绝的话,只得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虽然事先已经有所察觉到墨一心中所想,但是此时真正听到之后,凌绝却暮然间有些发愣,就那样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寝殿中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忍不住的发慌,墨一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却再触及到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之后又猛地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心慌的感觉逐渐消退之后,心中再三斟酌之后,墨一轻声问道:“主子心中可是介意...。”

  似是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心中所想,说道这里墨一声音不由顿了顿,复又道:“介意君将军与他人靠近?”

  凌绝闻言,心中一惊。

  不由在心中问自己,“介意吗?”

  应该是不介意的吧,毕竟他对那人的心思本就不为世人所容,他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那人与别人靠近,尽管今日之事也说不上是靠近。

  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君陌寒因着接待使的职责所以才会有今天白日发生的事,说起来也算不得与苏离靠近。

  可是若说是不介意,那为什么自方才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

  若是那不是介意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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