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四章嬷嬷下葬，赐婚丽影
房外的人听见动静，将门打开，看见公主殿下伤心不已，成王上前劝慰。
“公主请节哀。”
我擦干眼泪，起身将管家唤来，“找人收敛尸身，公主府挂白帆办丧事，屋中一切不动丝毫，交给你办，本宫放心。”
“是，老奴遵命。”
“备马，本宫要立刻进宫。”
成王拉住我胳膊道，“你尽管去办事，府中有我。”
“多谢皇兄。”
进了宫，到了齐云殿，内侍迎上，“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
“父皇在吗？”
“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
很快，我进了殿中，双腿瘫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骤地起身，走下扶我起身，“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不好看。”
我用着近乎缥缈的声音说，“父皇，半个时辰前，儿臣府中郑嬷嬷病重离世，儿臣特进宫求父皇一个恩典。”
“郑嬷嬷？可是先太皇太后的陪嫁侍女。”
“是。”
“她是太皇太后留给你的人，为你尽心竭力，你又事她如祖母，究竟有什么事，你说便是，能给一定准。”
“嬷嬷服侍了□□母一生，终生未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终前只求可以永远陪着□□母，儿臣恳求父皇让郑嬷嬷附葬皇陵太皇太后墓旁，还请父皇恩准。”
父皇沉吟一会儿，方开口，“郑嬷嬷虽然是先太皇太后陪嫁侍女，事四朝，乃是宫中资历最久者，但毕竟只是奴婢，如何能有进皇陵附葬之宠。”
“儿臣有办法名正言顺，儿臣深知此事不合规矩，让父皇为难，容易让朝堂在乎礼节的大臣非议父皇太过宠信儿臣，破坏祖制。”
“什么办法，但讲无妨。”
“儿臣愿认嬷嬷为姨母，再加上她原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受宠信之人，父皇可追封郡主，有此身份，附葬皇陵断无人议论，还能让天下人知道父皇乃仁孝之人。”之后又说了一堆的原因。
“好了，朕被你说的头疼，你都把仁孝二字搬了出来，朕不准岂非是不仁不孝之人，朕即日下旨礼部工部。”
“谢父皇，儿臣代嬷嬷谢父皇。”
“你的气色不好，要多注意休息，伤心也要顾及自个身体。”
“是，儿臣府中还有不少事，先行告退。”
“去吧。”
回到府中，都已安排好，看过去皆是白色，我站在棺前，上了一炷香，定定地看着。
过了一个时辰，礼部工部的人也都已到正殿等候。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本宫知两位大人所来何事，葬礼以郡主礼办，一切按照规矩，不必过分大兴土木，将嬷嬷葬于太皇太后身旁。”
“是，殿下”
“嬷嬷的陪葬本宫这里会准备一份，其余的礼部准备即可。”
“是，殿下。”
工部递到我手边一份奏折，“殿下，这是下官与礼部官员草拟的葬礼一应安排，殿下看看，若无问题，就开始着手实施。”
“放这儿，本宫这会儿要去收拾嬷嬷遗物，就不留你们了。”
“是，殿下，下官告退。”
“来人，让丽珠、丽影、晶儿、静儿、管家、陈临过来。”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我看着周围的人，其他人掩门而出。
“郑嬷嬷去世，七日后入葬太皇太后陵园，外间自有礼部工部，府中丧礼不能没人管，时值临岳成王公主入住府中，因此，陈临，府中安全……”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护府上下。”
“自即日起，丽珠为府中侍女总管，顶郑嬷嬷位置；管家与晶儿带人操持府内丧事；丽影，成王公主若感不便，由你解决；静儿，七日后进宫接刘内侍出宫，送嬷嬷一程，本宫近日政事忙碌，你们务必办妥。丽珠，将嬷嬷床下箱子搬到书房。”
“奴婢（奴才）遵命。”
回到书房，嬷嬷的箱子送到，屏退众人，一一打开，第一个箱子放着一封信和一大堆珠宝，打开信，竟是太皇太后所留。
芷儿：
看到这封信时，哀家已逝，生前曾嘱郑嬷嬷，箱子好生保管，其去世前转交于你。哀家历三朝，曾辅两位帝王，皇帝病重，太子无能，陵王众臣顺意，应为帝，大势所趋，哀家无话可说。
在众多后辈中，哀家所疼者唯有你，你灵巧聪慧、文武双全、待人真诚、行事自有主见，哀家本想为你寻一门婚事，亲眼看着你出嫁，可如今已然不能，哀家这一生为了临安考虑甚多，进退为难，哀家不希望芷儿重走哀家的路，希望你可以找一个疼爱你、保护你、爱你的人相伴一生。
芷儿，哀家希望你可以远离朝堂，永远不要陷入朝堂争斗之中，居高位，位上者，难免猜忌，功高震主；位下者，一为忠心不二，全然相信，二为嫉妒恩宠，谗言君上。
芷儿，哀家所嘱唯有这些，此后路该如何，自有天数，好自为之。
我将信重新放回箱中，打开书房密道，带着两个箱子进入密道中安置妥当。
回到书房，打开门去了库房挑选陪葬器物，之后复回书房，埋头处理政务。
七日后
“殿下，时辰到了，该让嬷嬷出门了。”
“扶本宫出去，本宫要送嬷嬷最后一程。”
送到府门，我叫住刘内侍和丽珠，吩咐道，“按制，本宫无法送到皇陵，刘内侍、丽珠，你们……”
“殿下放心，我们定能办妥。”
目送着嬷嬷离去，渐渐消失在目光中，成王将我拉到房中。
“皇妹，这几日府中一直在办丧事，始终没机会向你说件事。”
“皇兄请讲。”
“国中传信，父皇连日操劳政事，身体不适，夕贵妃母家借机上奏，要父皇早立储君，皇兄必须尽快回朝，否则一旦被他们得逞，大势已去。”
“据我所知，皇兄是父皇原配嫡子，大皇子虽是长子，却是庶出，自古储位立嫡立长立贤，皇兄又深受父皇宠爱看重，夕贵妃虽然位高，娘家在朝居高位，但比起皇兄在朝的威望，只要不被人抓住错处，再派人谨慎看着朝堂，应无大碍。”
“皇妹说的是，但，万事都会有意外，因此，我想尽快迎娶丽影姑娘。”
“此事，待等会儿丽影回府，我便询问于她，若你们当真两情相悦，本宫即刻进宫见父皇。”
我刚回书房，立刻吩咐下去，晚膳前，人皆回府，丽影则到书房相见。
“奴婢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唤奴婢来有何事。”
我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最后直言不讳，“丽影，有件事本宫一直搁在心上，就是你和丽珠的婚事，如今，丽珠和陈临两情相悦，你呢？”
“殿下，我……”
“殿下，这几年，奴婢看着殿下为了南安，不得已放下韩将军，与柳将军撇清关系，奴婢突然明白，女子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轻易放弃，”她抬起头看着我，坚定地回复，“奴婢确实喜欢成王殿下，但奴婢放不下殿下，怕殿下之后出事，因此这几日心中纠结。”
“好，不愧是本宫府中之人，做事坚定，敢于承认。”
“殿下……”
“丽影，本宫有话要说，你想好再回。”
“殿下请讲。”
“于公本宫希望你远嫁临岳，于私本宫不希望你嫁进临岳皇室。”
“殿下的意思是……”
“本宫与迎风接连拒绝临岳婚事，父皇本就怕临岳再次大兵压境，若你嫁给成王，正好解决父皇忧虑，你从本宫府中出嫁，有了临岳这个靠山，朝中对本宫贼心不死的大臣对本宫的忌惮和畏惧会再添几分，父皇那里也未必再全心信任本宫。”
我顿了顿继续，“于私，如今临岳朝中，文王和成王在争夺太子之位，你性情温婉和顺，一旦嫁给成王，必然会卷进朝堂斗争，若有一天成王未能护住你，你就会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丽影听完很是感动，跪下向我行大礼，“谢殿下为奴婢考虑良多，奴婢既然嫁给成王，愿与成王一起面对，不管输赢，奴婢永远在他身边。”
话音刚落，成王从门外进来，扶起丽影，“影儿，今日我在辅政公主的面前向你承诺，无论将来如何，我一定护你周全，此生不纳妾，唯你一人。”
“咳咳，殿下，本宫马上进宫向父皇禀奏此事，一定为你们尽力。”
“辅政公主殿下，谢谢你的成全。”
“来人，备车。”
上车后，特意绕了一趟清王府。
进府后，四叔在下棋，看到我来，让人上茶。
“四叔，别忙了，今日来是有件事要问四叔，问完就走，请屏退众人。”
“你们都下去，”看见人离开关门，四叔继续说道，“你府中事务繁杂，怎么这会儿来见我。”
“四叔，我不妨直言，说的若让四叔不喜欢，还请四叔不要往心里去。”
“你说。”
“七日前，临岳三公主向我说，说，她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不知四叔的意思……”
“芷儿，你该知道本王心意。”
我开口相劝，“三公主天真活泼，性格直爽，是个……”
他未等我说完，便截道，“三公主很好，可是我心上之人不是她，至少现在是，芷儿，你一直懂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之后，四叔下了逐客令，我便离府上车去了宫中。
仪沁妹妹，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懂我心意的人吗？
……
进宫后，到齐云殿，方知父皇去了母后宫中，径直去了升宁殿，宫女进内禀报，父皇传我进殿。
“芷儿，府中可好。”
“嬷嬷丧事已办，谢父皇相问。”
“快到晚膳了，今日是你母后亲自下厨，一起用些，看你几日瘦了一圈。”
“父皇，儿臣进宫是有事启奏。”
“有什么事不能用完膳再说，起来坐下说。”
我谢恩坐定，“父皇，七日前，临岳成王向儿臣求婚，要娶儿臣身边丽影为正妃，儿臣已问二人，彼此两情相悦，互许一生，儿臣特意进宫，请父皇下旨赐婚。”
“成王要娶丽影？”
“是。”
“你愿意？”
“儿臣不愿，但，一生难得遇见所爱之人，儿臣愿意成全他们，儿臣知道父皇一定会同意。”
“你了解朕，朕也了解你，丽影只是公主府奴婢，远嫁他国，至多成为侧妃，她从小陪你长大，你一定不愿委屈她。”
“成王娶丽影为正妃，态度亦很坚定。”
“你该知道我朝从无婢女封公主之例。”
“可有官员之妹封郡主之例。”
“你什么意思。”
“昨日，儿臣去韩府见韩将军，顺道与他讲了此事，韩将军愿认丽珠丽影二人为妹，将来可以韩府小姐的身份出嫁，嘉静姑母也已同意。”
“朕准了，即刻下旨，封嘉静驸马韩清礼之妹韩丽影为华宁郡主，嫁与临岳成王为正妃，婚仪嫁妆与公主同，从镇国公主府出嫁，辅政公主全权操持，礼部宫中三司协理。”
“儿臣遵旨，谢父皇。”
看着刘芷接旨离开，皇上心中对临岳与南安边境的担忧彻底放下，可是随着刘芷威望权势越来越高，心中不禁起了一点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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