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八章打探消息，回府被抓
晚宴结束，乘车回府，上官俪一路都在笑，我掩袖将糕点送进口中，“三妹，用些糕点，宴席之上只看四叔，饿了吧。”
上官俪回过神，听明白我话中之意，脸红着抽出手，“长姐取笑我，今晚谢谢长姐成全。”
“清王是我四叔，又是诸位皇叔中与我最亲近的，我自然希望他好，倒是你，如今朝政波云诡谲，太后与父皇母后后宫前朝分庭抗礼，四叔与我关系甚好，在朝上一直维护于我，外人眼中，俨然与我一党，”
撩开窗帘，声音幽远，“一旦涉足宫廷内斗，再想抽身已然不能。”
“长姐，我长在皇室，无论我嫁给谁，都要面对。”
“又有谁能逃得过这重重宫殿，”正说着，车在府门前停下，“公主，该下车了。”
下人上前服侍，进了府门，“公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用了早膳，带你去见嘉静长公主，可好。”
“好，公主姐姐，在南安这些日子，皇室的人见了不少，唯有这位长公主没见过。”
“那你去休息，我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处理，你不方便知道。”
“公主姐姐，我先行告退。”
进了书房，晶儿端来一碗参汤，“殿下，按您吩咐，十日后丽珠姐姐大婚，一应事物皆已齐备，陈府那边再有两日就能办妥。”
“好。”
管家将账本放在我的面前，“殿下，这是本月账目，还请殿下过目。”
“放这儿，晶儿，丽珠出嫁后，管事侍女出缺，你是郑嬷嬷一手所带，又被丽珠丽影□□，做事稳妥，今后你便顶了这个位置，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宫对你的信任。”
晶儿跪下谢恩，“奴婢定不负殿下所托，定将府中诸事打理妥当。”
“很好，你们退下。”
“是，殿下。”
回到寝殿，换好衣服，趁着黑夜翻墙而去。
第二日，早膳用完，我带着上官俪去了韩府，刚下车，侍从向我请安，“参见辅政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
“免礼，静姑姑和韩将军可在。”
“将军刚去军营，府中只有长公主殿下。”
“通报静姑姑，本宫与三公主前来探望。”
“是，殿下请进。”
与此同时，听到下人禀报的长公主将孩子交给乳娘，人便进了厅中。
“芷儿见过静姑姑。”
“上官俪参见长公主殿下。”
“今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回静姑姑，今日本是来见韩将军，恰好三公主从未见过静姑姑，便带她一起，可巧将军不在，”看着旁边的孩子，我伸手抱过，摸着脸逗弄，“我是你表姐，要叫表姐哦。”
看着刘芷和上官俪那么喜欢，长公主便也由着她们，笑着问道，“三公主喜欢喝什么，本宫让他们去备。”
“辅政公主喜欢什么，我跟她一样。”
“好，来人，上两份一样的茶点。”
“芷儿，把如江交给奶娘抱下去吧，你们先坐。”
奶娘上前，我将孩子交给她抱下去，与上官俪坐下，不久，茶点便端了上来，我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和清礼都喜欢，管家采买时特意多备了些。”
“静姑姑，主要是韩将军喜欢吧。”
静姑姑听完，笑着道，“芷儿，你又开姑母玩笑，三公主还在呢。”
上官俪听罢，放下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听闻长公主贤淑稳重，与韩将军两情相悦，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雨花茶，三公主可喝的惯，平日在公主府住着可好。”
上官俪喝完茶又吃了口点心，笑着道，“茶很好，点心也不腻，多谢长公主关心，一切都好，辅政公主待我事无巨细，周到妥帖。”
之后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该用午膳，正巧清礼回府，进了大厅我们彼此行了平礼。
“公主此时应在府中为丽珠出嫁忙碌，怎有时间带着三公主到府。”
“三公主到南安多日，从未见过静姑姑，今日本宫恰好有事要找将军，就顺便带公主一起来，可没想到，说着说着，就这么久了。”
“不知公主有何事？”
“十日后，丽珠从公主府出嫁，虽然她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可父皇下旨要她和丽影一起为将军之妹，韩家小姐，所以本宫今日特来问问将军和静姑姑的意思。”
“原来芷儿为的是此事，在华宁郡主出嫁时，嫁妆备了两份，一份是郡主的，另一份就是丽珠的，成亲前晚，韩府派人送到辅政公主府，今后丽珠陈临便是本宫与清礼的妹妹妹夫。”
“有劳静姑姑费心操持，韩将军刚回府，我和公主也已待久，府中还有事情处理，芷儿就先回府了。”随后朝静姑姑行礼，乘车回府。
在车上，我心事重重，上官俪则有说有笑。
“公主姐姐，听说如烟楼的歌舞很好看，你带我去看看吧。”
“如烟楼？要让父皇和你皇兄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定要找我算账。”
“如烟楼是什么地方？”
“你当真要去？”
看我迟疑，上官俪摇着我的胳膊，开始撒娇，“去啊，我还没去过呢，这几日待在府中，难得出来一趟，公主姐姐带我去吧。”
正想去一趟，一直未找到借口，此时正好，“好，但我们要换身衣服，来人，去锦湘坊。”
到了地方，下车与上官俪独自进去，月情见我带人而来，笑着上前迎客。
“辅政公主殿下亲到，月情不胜荣幸，还带了一位小姐，不知今日公主要些什么。”
“月情，这位是临岳三公主上官俪，取两套男装送到里屋，再备把扇子。”
“好嘞，这就送进去，两位先进去稍坐。”
进了里屋坐下，上官俪兴致勃勃问道，“公主姐姐，这里是哪儿，我们为什么要换男装，你与这个姐姐认识？”
“这是南安最有名的制衣坊，如烟楼不接待女客，男装可以掩饰我们的身份，到了那儿，跟着我即可，知道吗？”
很快，月影把衣服拿来，服侍我们换好，到前门上马车，到如烟楼后，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去旁边酒楼用了早膳，又听了说书，天黑后，方才朝如烟楼而去
到门前后，我嘱咐上官俪几句，摇着扇子进了院中，看着楼中男女嬉笑声和亲昵声，上官俪不禁有些怕，老鸨迎上来，看我们穿着，殷勤地拉生意，我却用扇子躲开。
“妈妈，可还有雅间。”
“有有有，二楼角落拐弯处还有一间，公子，可要姑娘来陪。”
“来这里，都是来找姑娘的，当然要了，”我从怀中掏出银票，在她面前来回转，“叫几个歌舞不错的，若伺候好本公子，另有重赏。”说完，便将银票放到老鸨手中。
老鸨将银票放进怀中，叫了个丫鬟来，“公子放心，一定让公子满意，快带公子上楼。”
去的路上，上官俪拉着我，直到进了房间坐下才放手，“公子，奴婢去备些酒菜来。”
“不必备菜，听闻你们这里的酒是一绝，给本公子拿几壶来，还有，我这个小兄弟酒量不好，给她上一壶好茶即可。”
“是，请公子稍待，奴婢这就给公子取来。”说完，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公主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如烟楼是天下第一青楼，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我们身着男装一是掩藏身份，二是为了不引人瞩目。”
“啊，青楼，这，我从未进过，皇兄也严禁我来，说这里不是良家女子该来的，更何况贵为公主，不应踏入烟花之地，我已经看到了，公主姐姐，我们走吧。”
“既然来了，有些事就要弄明白。”
“我明白了，公主姐姐是借我的名义进这里打听消息。”
“妹妹很聪明，一会儿别说漏嘴，称我兄长，你就在一边喝茶，看着就好。”
她重重地点点头，一会儿姑娘们进房，刚坐下就在我身边蹭着，为我倒酒喂进口中，上官俪在一旁看着我游刃有余地应付。
喝了几杯后，渐渐听见旁边房间有声音，又喝了几杯，嘴里渐渐口齿不清。
“姑娘们，带着我这位小兄弟到走廊上看会儿歌舞，本公子有些……有些醉了，想醒醒酒。”
“好的，公子。”说完走到上官俪身边想带她出去，她看着我不愿，开始推拒，我给她使个眼色，她方才随她们出去。
等人走了，听清楚对话，是左锋、高温平和纪伯周，我铺开笔墨，静待下文。
……
“诸位可知，自从临岳使团离都，三公主与清王殿下走得很近，该不会……”
“难说，临岳皇子公主前后求嫁娶我朝皇子公主，可最后成王却只娶了个奴婢，三公主留在公主府，名义上是想陪辅政公主，只怕是奔着嫁清王去的。”
“岳父此话有理，满朝文武皆知，清王与辅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在朝堂上一直尽力维护，成王娶了丽影，若清王再娶了三公主，太后想动辅政公主势必难上加难。”
“一个女人，因先帝赏识破例方有今日，让她退出朝堂只需攻其软肋。”
“纪太傅何意？”
“若太后当朝赐婚公主，公主接了嫁为人妇必然退出朝堂，至多就是仍旧掌握军权，今后可慢慢图谋。”
“公主不接呢？别忘了，之前她当朝拒柳副统领的婚，之后连临岳成王的婚事也敢拒。”
“可她若再拒太后赐婚，我们便可理所当然对她发难，皇上也保不住她。”
“都住口，此法乃是下下策，我们暂想其他。”
……
他们正想着，侍从进内，似是低声在左锋耳边说了什么，之后他们匆忙起身离开了房中，我将所记收好，听见有脚步声和笑声往这边传来，急走几步到桌边将桌上酒尽数喝尽。
装醉喊着道，“来人，给本公子拿酒来，本公子要酒。”说完随手拿起一个酒罐摔到门上，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妈妈满脸带笑，将原先几个姑娘带进来，手中还端着酒，上官俪上来夺我的酒杯，“兄长，别喝了，出事了。”
“不管出什么事，为兄替你担着。”说罢继续灌酒。
喝得正起兴，有人将我手上的酒壶强行拿走，我有些恼怒，抬头看去，我清醒了很多。
“皇，哥，你怎么来了。”
刘誉看着周围的女子，妈妈看到皇兄脸色，识趣地带着姑娘离开，独留我们三人。
“你果真在这里，刚在大厅看见三公主，我还以为认错了，走近方知是你带她一起来，身为辅政公主，女扮男装逛青楼不算，还带着三公主一起，你可知，让父皇和成王知道，你会怎么样吗？跟我走，回府。”
皇兄拉着我往外走，我却挣开了他的手，“哥，我不走，我想喝酒。”
皇兄着急之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醒了没，醒了就跟哥回府，哥在宫中之人方才传信，说父皇接到密奏，已经去公主府路上，若让父皇知道你今晚所作所为，定要惩罚于你，一旦太后联合朝臣攻讦，把祖宗家法抬出来，你……”
“什么，哥，我们马上回，三公主，走，哥，让人把车牵来。”
“车已停在门外。”
上车后，服下醒酒药，还抹了一些香粉，想要尽量遮盖一些酒味，车夫驾车飞快，片刻后，车停在府门前。
进了府门后，府中很是安静，我稍稍放下心，正欲更衣，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这么晚，以往皆在府中，今晚身着男装，去哪儿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见了父皇，父皇走向前，闻了下，“酒味这么大，去哪儿喝的。”
“回父皇，没去哪儿，不过带三公主和皇兄一道去品尝新菜，怕暴露身份才着男装。”
随着父皇进了正殿，摒退众人，只剩父皇、我、皇兄、季统领，父皇坐在主位，端起身边放的茶，慢条斯理道，“是吗？季统领，你说。”
“是，陛下，辅政公主今日与三公主去了锦湘坊，之后到如烟楼旁的茶馆听了说书，最后带着三公主进了如烟楼，直到此时。”
“芷儿，你可听见了。”
我跪下，心中顿生愤怒，“父皇今晚过府，不是来看儿臣的，而是来堵儿臣的，是吗？”
父皇沉默不语，我抬头，声音抬高问道，“父皇这是默认了，是吗，父皇一直派人跟踪儿臣，对儿臣可曾有过相信。”
“朕派人跟着你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作为辅政公主，做事越来越无顾忌，你可曾把规矩放在心上，把朕放在心上。”
我叩头垂地，“儿臣知错，儿臣进青楼无人发现，今晚的事除了皇兄和三公主，无人知道儿臣就是刘芷，请父皇恕罪。”
“恕罪？哼，每次有什么事都是这句话，芷儿，你怎么越来越荒唐，今晚如果是太后过府，你可想过怎么办。”
“父皇，儿臣安排有失，此后一定更加谨慎，还请父皇放心。”
“这三日，你待在府中思过，好好静心，想想你肩上的责任和你的身份，有些话，朕不说你也该清楚，天色已晚，朕先行回宫，对外该怎么说，可明白。”
“儿臣明白，儿臣恭送父皇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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