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仙师怎会这么穷?
“师兄,你说师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重华身着黑色劲装,平常只用一根木簪固定的长发这次高高束起,陆藏、沈懿也是如此,师徒四人都正在马上,赶往委托人的镇子。
此刻从沈懿的角度来看,蒲菁铖的脸色异常苍白,显得心不在焉,沈懿深深地看了一眼蒲菁铖,低声告诉重华:“昨晚师尊在回到朱雀楼的时候,就是一脸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像···披着黑无常衣服的白无常。”
蒲菁铖闻言阴沉地转过头:“沈懿你再多说一句话,你给我爬着去九鹊镇。”
沈懿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九鹊镇,是师徒四人此行的目的地,因为九鹊镇属于上林门管辖,前段日子有九鹊镇人特地来到上林门委托门主,说是有鬼藏在九鹊镇的寺庙里,每年祭祀的时候都会有人家里人不见了,已经持续了五六年,现在已经是第六家人失踪了。
沈懿拂去肩膀上的飞沙,把马停在一大块碣石边,碣石上镌刻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九鹊镇,沈懿欣喜地回头:“师尊,我们到了。”
蒲菁点点头,勒马慢慢走进九鹊镇,因为临近佳节,人人脸上都是欢喜的模样,张灯结彩,无不欢快。然而道中央却涌来一群办丧事的人,他们系着白布条,还有的人拿着唢呐,吹着丧曲,根本与过节的喜悦气氛相背离,因此他们周围的人有避之而无不及。
沈懿低声凑近蒲菁询问:“师尊,这是······”蒲菁铖却比了个手势,轻轻放在唇边,“噤声。”
沈懿扫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很多镇民都掩面窃窃私语,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们身上,甚至流露出厌恶。重华受不了他们像是在看秽物的眼神,烦躁地抓了抓头,“可恶,他们都在看什么?”蒲菁铖则对这件事心知肚明,没有理会重华的暴躁,继续穿过人群。
九鹊镇的镇民与猎鬼师有相当大的渊源。师徒几人默默穿过人群,来到挂了黄纸挂的最多的那宅邸房后,蒲菁下马走到后门前,叩了叩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露出一条缝,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悄悄看了眼来人,“蒲道长,”他认出了蒲菁铖,赶紧请他们几人进来。
“恭候蒲道长多时。”那个也着了丧服的年轻人招呼家里的小厮给他们端来热茶,“鄙姓江,江浦,这位是家父江谷。”坐在木椅边的老人缓慢地点点头。
江浦看起来很年轻,眉眼中透着清秀,江谷虽然年老枯槁,但仍能看出是个年轻时应是个很威严硬朗的人,但这对父子,看着着实不太像。
“道长,前段时间是鄙人前去贵门派提交委托,感谢几位前来。”江浦深深向他们鞠了一躬,再抬头,眼眶有些红,声音也染上一丝哭腔,“道长,求您救救小翠。”
随着江浦的娓娓道来,沈懿几人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九鹊镇几百年来一直信奉一尊寺庙里的小神,相传在几百年前,小神曾显灵救过九鹊镇的镇民们,因此镇民们修筑了一座寺庙来信奉他。
信仰逐渐根深蒂固,几百年来小神前的香火不曾断过,然而在五六年前,祭祀的过程中接二连三有人失踪,起初是个疯子、流浪儿,到最后江家的小女儿江翠也失踪了。
“那日人很多,我和小翠在祭祀的庆典上不小心走散了,恰好那时,祭祀九鹊神的烟火刚好升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翠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了。”蒲菁铖想起了上辈子这件事,当时解决得干脆利索,反而导致现在记得不太清了。
沈懿环视了一圈,这里配置的家具虽不算普通,但也绝称不上富贵,这能说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
重华插嘴道:“九鹊镇是对猎鬼师有什么芥蒂吗,感觉镇民看我们的目光怪怪的。”江浦闻言低头,艰难开口道:“九鹊镇的镇民,确实不喜从事猎鬼师这个职业的人,可能是因为,九鹊神本身就是个鬼神。”
沈懿察觉到关键,皱眉问道:“鬼神?为什么这么说?”此时,始终坐在一旁的江老爷子开口了,因为痛失爱女,他整个人枯槁得不成样子,他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沙哑地开腔:“虽然他们都信奉九鹊神,但我们江家绝对不会被鬼欺骗!多少年了,我们江家始终不信奉九鹊,始终被镇民当做异类,可我们江家···真的是为了九鹊镇好!”
说到这里,他气愤地剧烈咳嗽起来,重华站在他身旁,赶紧帮他顺顺气,疑惑地问道:“那您怎么知道九鹊真身是鬼?”
江谷从袖中拿出一柄卷轴,递给他们,随着画卷的徐徐展开,一幅尖嘴獠牙的九头鸟首蛇身鬼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江家流传出的画卷,江家世代有看透鬼怪真身的阴阳眼,奈何镇民们都看不见,他们只看见了鬼给他们带来的钱财。”江谷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年轻时我也可以看清九鹊的真身,年与时驰,意与日去,现在的我,却不大能看清了。”
“吓!”重华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一溜烟窜到陆藏身后,“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昆仑山的造物。”蒲菁铖沉声解答了重华的疑问,“你说得对,确实是鬼东西。”
江谷颤巍巍地叹了口气,“前些年老身就有些预感,不知九鹊是不是早已在镇子上埋了祸患。”蒲菁铖答道:“莫要担心,既然他多年未出九鹊镇,说明他尚且修为不够,一尊野神,没有足够的供奉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行动的,我有把握把他消灭。”揪住重华,把他从陆藏背后提出来,继续说道:“往往看着面目可怖的鬼怪,越容易击溃,反而是那些披着人脸的鬼,才是极其难对付,不过放心,那些大概率不会出现在人间,人间的限制不足以让他们完全来到这个世界,至少,不是以他们的原身过来。”
“师尊。”沈懿突然发问。“那你见过那些鬼吗?”蒲菁铖顿了顿,看着他那双墨色深邃的眸子,多年后那张染了血、瞳孔通红的脸,又和现在的沈懿重合到一起,他缓缓点头:“见过一次。”所以不想再见到了。
暂时告辞了江家,蒲菁铖师徒为了避免镇民厌恶的目光,悄悄离开了九鹊镇,在附近的客栈歇脚。
几人进了门,就听见老板吆喝一声:“客官几位里面请——”。客栈人不多,大多都是来打尖的人,因为临近佳节,客栈挂起了通红的灯笼,客人们坐在店里的条凳上喝酒作乐,饭菜飘香,惹得重华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猎鬼师?”客栈的老板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他打着算盘,打量着几人的模样,看到蒲菁铖拿出钱囊,一边收下一边摇头,“那你们可不能在那个邪乎镇子里歇脚。”
沈懿抖落身上的飞沙,九鹊镇附近树木稀少,沙子总是容易在脸上身上胡乱地拍。“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老板四下看了看没有九鹊镇的人在,前倾身子,严肃地说:“猎鬼师猎鬼师,猎的是鬼啊,九鹊,是鬼啊!”
原本就在江家看过了九鹊真身是鬼的卷轴,但是一想起九鹊那恐怖的长相,重华就有些头皮发麻。“也难怪镇民会厌恶猎鬼师,”蒲菁铖点点头,吩咐道:“谢谢老板了,麻烦给我们上几碟菜,弟子们自早晨出发起就没有吃过饭了。”
“我要冰糖肘子!”重华开心点菜,陆藏睁了睁眯着的眼睛,把腿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附和了一声:“别光点肉,来盘清炒山药。”
沈懿见状,甜丝丝地微笑道:“那······麻烦师尊了,我想吃红烧肉。”蒲菁铖咳了一声,看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看了自己没拿多少的钱囊,叹惋一声前世今生自己都是这么的穷,默默握紧钱囊,含泪点了三盘菜,只给自己点了一碗蛋花粥。
“师尊,要不···用我的钱?”沈懿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递上自己私藏的几块铜板,蒲菁铖见状几乎泪如雨下,“不,不用了。”你这点钱可能连一根山药都买不到,我堂堂上林门少主不至于连一根山药钱都要弟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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