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别咬人,该追妻了9
死亡和陆行渊,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又或许,陆行渊已经开始遗忘他了。
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本来就该停在六哥离开那天,然后两人的关系逐渐在时光里被淡化遗忘。
江栗把满是灰尘的客厅清理了出来,地上多了一个他织了三分之二的毯子,毯子早就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蒙上了一层厚厚地灰色。
江栗本来是把那丑毯子换掉的,没想到丑毯子不见了,六哥也不在了,就剩个没织完的布,提醒着江栗曾经倾注的真情实感。
江栗的眼睛还是没好,他已经看不清毯子上的花纹了,无法再下手继续把它织完。
江栗想了想,那就丢了吧。
江栗正打算出门,转念一想,既然要丢何不把与他有关的东西都丢了?江栗要的是干净到极致的感情。
江栗又转头去收拾他和陆行渊睡过的地方,被套、枕头打包一起丢在客厅,又拿出塑料袋在家里转了一圈,把陆行渊用过的东西全都塞进了袋子里,打了个死结。
江栗大袋拖小袋,用他本就羸弱的身体强行把陆行渊的东西全处理干净,回过头查看房间的时候,才迟钝地意识到原来他的屋子竟然被陆行渊塞得如此满,以至于让江栗有些不适应空旷的放假。
“陆狗你是不是出不起二百万啊?分手费还没给搁这玩失踪?!”江栗抱着枕头,仰天大吼,然后一口水呛到了自己,拍着胸脯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又是好几天过去,江栗已经把满是灰尘的小家收拾的有了烟火气,他像是在和陆行渊赌气,非要把这个家弄得和陆行渊一点关系没有,干净整洁且与陆行渊无关。
“如果下雨天,再让我遇到狗,我肯定不会捡。”
说下雨,窗外就起了风,很快雨水倾盆而下,打在窗户的遮雨板上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很快这叮叮咚咚就被雷声给盖住了,只听得见风呼啸着卷起雨线,疯狂地席卷每一个角落。
此刻,门铃突兀地响了。
声音差点被雨声盖过去,但江栗还是听见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趴在猫眼上往外看,却只看见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人。
“哪位?”江栗秉着倒了这么多次霉的经验,很快就意识到这门一开指定就要出事。
门外的人不吭声,继续拍打出沉重的敲门声。
“说话呀!”江栗又往猫眼里瞄,但看到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外面在打雷闪电, 不存在楼梯口黑得完全看不清东西,江栗细想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对方也在通过猫眼看他。
江栗忽然触电般从门边跳开了,指着猫眼大骂:“死变态!偷窥我?!”
“再不走开我报警了!我真报警了!”江栗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特意把拨号声音调到最大。
“别……是我。”
陆行渊的声音虚弱地从门缝里传来,江栗马上趴上猫眼向外看去,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佝偻着背靠着门而坐。
江栗赶忙从门缝里喊了回去:“要死别死我家门口!”
陆行渊的双手从无力地垂下,变成了痛苦万分的抱头沉吟,声音从他 疼得咬紧的牙关里艰难挤出来:“我……我头好晕,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我、我说了别死我家门口!”江栗态度犹豫了半秒钟,但很快又坚决地吼了回去。
陆行渊的声音忽然停滞了,让江栗的心也跟着停摆了,不会真死了吧?
系统幽幽地出来了,“你再不开门估计就要真死了。”
江栗对准了陆行渊靠着的门的地方猛地拍了好几下,扯着嗓子大喊:“喂!喂喂喂!你真要死了啊?”
外面还在下雨,电闪雷鸣的,透过猫眼还能隐约看见陆行渊身上湿漉漉的水流痕迹。
陆行渊是冒雨赶过来的,江栗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去干嘛了,也不明白他姗姗来迟找自己是做什么。
尽管江栗在不久前才发过誓,绝对不在下雨天捡可怜淋雨小狗回家,尽管江栗知道对方不是小狗是疯狗,但他还是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摔坐在地上的陆行渊闻声仰头看去,露出了傻呵呵又掺杂了疲惫的笑容,“你开门啦。”
开门的瞬间,江栗的鼻头猛地一缩,他从陆行渊身上闻到了很是刺鼻的血腥味,一阵苍白的雷电闪过,江栗隐约看见了陆行渊手上粘稠的红黑色液体。
那不可能是雨水,只可能是——
“你去做什么了?”江栗又把门缝拉大了一些,他用身体挡着门缝,甚至都不肯让陆行渊的视线擅自进入房间。
“没做什么……”陆行渊把双手抬了起来,无辜地放在他和江栗的视线中间。
“就是把那几个不长眼欺负你的人抓住,让他们付出了一点代价。”
陆行渊笑吟吟地与江栗对视,那双裹满了鲜血淋漓的手直白地占据了彼此的目光。
陆行渊忽然收了笑,把那双手也藏进了背后,委屈巴巴地嘀咕:“我可以进去吗?我好困了……头也好疼,像是有东西在我脑袋里敲钉子,一惊一乍的突突发疼。”
陆行渊把右手已经干涸的血液往衣服上擦了擦,显然没有任何效果,手上的血早就像纹身一样渗进他的皮肤里。
陆行渊见擦不干净后,草草甩了甩手,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厚,把手捏成了拳头往脑袋上打。
“如果我没有昏迷那么久,如果我好好的跟你说话就好了,对不起哈……真的很对不起,你本来不该被牵扯进我的世界。”
陆行渊敲自己脑袋的力道越来越大,即便外面雷雨呼啸,可江栗依旧能清晰听到拳拳到肉的重击音。
江栗发誓绝不捡淋雨小狗的誓言,被他亲手在这个雨夜打破了。
江栗拽着陆行渊的衣领,把他搀扶了起来,步履蹒跚地撑起陆行渊的身体,把他送到了床上。
当陆行渊的脑袋挨到带着江栗气息的枕头的瞬间,那双血红的眼睛冷静了下来,陷入了难以抗拒的昏睡中。
“一路过来吃饭了吗?先别睡把衣服换了。”江栗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沾了温水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过陆行渊的身体,见他挨了枕头就陷进了昏睡里,自觉地退了出去,着手去准备病人的吃食。
到了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枕边人忽然有了动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只想好好地保护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陆行渊紧紧地抱住江栗,吻住他的肩头。
但陆行渊并没有睁开眼,更像是在说梦话。
江栗把手贴在陆行渊的额头上,发觉温度已然有些烫手。
江栗赶忙下床找了温度计,往陆行渊咯吱窝里一测,三十八点九度,烧得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江栗穿好衣服,撑开伞,匆匆忙忙踏入了雨夜中。
再回来的时候,江栗发现他家的客厅灯竟然打开了,他放下伞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下一秒,陆行渊就像个巨型犬扑了上来,埋在他的肩头可劲的哆嗦,丝毫不给江栗躲闪的机会,“你去哪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给你买退烧药去了,家里没有。”江栗把手里提着的药晃了晃,“你饿不饿?过来的时候吃东西了吗?要我煮点粥给你吗?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把药吃了接着去休息吧。”
江栗准备好了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盯着陆行渊把退烧药吃完。
看见陆行渊乖乖吃药后,他才转身端来一盆温水,手里拿着一块毛巾,“衣服脱了,我帮你擦擦身子。”
陆行渊听话地把上衣脱了,等上半身擦完,又着手去脱下半身的裤子。
等到江栗做完这一切后,陆行渊已经舒服地睡着了,但由于高烧仍没退,皱在一起的眉头怎么也散不开,时不时地从急促的呼吸里哼出几声不安的喘息。
江栗的身子刚沾上床的另一边,陆行渊马上像块狗皮膏药黏了上来,吭哧吭哧埋头在江栗的肩窝里,一会咬他耳朵一会啃他的肩头。
江栗默许了他的行为,丝毫没做反抗。
等到第二天清晨,江栗醒来后,发觉陆行渊退烧了,侧身靠在江栗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悬在江栗的唇瓣上方,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
江栗睁开了眼,无声地注视着陆行渊。
陆行渊立马像个暗恋被发现的小男生,把手局促地藏到身后,支支吾吾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陆行渊的脑子似乎好了,又似乎没好,江栗竟在他的一举一动里见到了好些六哥的影子。
“退烧了?”江栗的把手贴在陆行渊的额头上。
陆行渊点了点头。
江栗把陆行渊扶了起来,陆行渊乖乖的跟着他走。
陆行渊以为江栗是带他去吃饭或是一起依偎在沙发上一同织毛毯。
结果却是江栗抓着陆行渊的手臂,强行把他拖到了客厅的大门边。
当着陆行渊疑惑的目光,江栗亲手打开了那扇被一夜雨气浸得仍潮湿的大门,然后指着门外说:“既然好了,就赶紧离开吧,分手费记得结清一下,你自己说的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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