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是张三啊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买肉？”肉摊大爷一嘴叼烟，提着砍骨刀大刀阔斧切着肉。
“不是一个，还带了猫。”杨戟从外套里露出了一个猫头给大爷看。
“今天还是老规矩？”大爷懒得和杨戟争猫不是人。
杨戟摇摇头，“要半只。”
大爷停了剁肉的动作，“半只猪？”
杨戟：“嗯，要半只。”
昨天一晚再加上今天白天，都把杨朔一个僵尸留在阴间，他还‘风流无限’的往家里带了一只猫。
出于心虚，杨戟准备买半只猪回去，堵僵尸的嘴。
杨戟还是更倾向于给僵尸买牛羊肉，可惜牛羊不好买到半只整只。
“你下回买，要提前预定。”大爷皱着眉，吐掉了烟，“跟我来。”
杨戟抱着猫，跟着大爷往农贸市场的后门走。
走一路走过来，两边摊贩，谁见了大爷都是恭恭敬敬，喊一声张爷。
还真没看出来，肉摊大爷居然是这么有牌面一个人。
杨戟倒也还好，怎么说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细算起来，能做肉摊的祖祖祖祖祖爷爷都不止，什么没见过，只能说是小场面。
但是杨戟怀里的那只猫不是，不仅是一只假猫，还是一只没见识的土老‘猫’。
杨戟未发现，他怀里伸出一个脑袋的猫咪，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是多么的锃亮。
猫瞳里写满了好奇向往以及跃跃欲试。
不多时，大爷就带着杨戟到了农贸市场的后门。
后门没什么商贩，但是停满了大大小小不少拉货的车。
大爷走到一辆五菱货车边，拍了拍车门。
车里刚在王者峡谷抛尸的黄毛一脸暴躁就要‘揭竿而起’。
一回头，就对上了一脸酷相的肉摊大爷，所有愤怒如雪消融。
“三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还有没订出去的肉没？”
小黄毛看了一眼跟着大爷杨戟。
“除了摊子里散卖的，其他整只的都订出去了。”
大爷皱着眉，粗声粗气道：“方便的话，匀半只出来。”
三爷爷都说话了，小黄毛当然没有不方便，连连点头。
“方便的方便的，就是半只猪而已，一只都不是问题！”
大爷回过身，对杨戟说道：“这肉你自己带回去，还是让他给你送？”
小黄毛积极道：“免费送货上门！”
“不用送货，我开车来的，可以自己带回去。”
“那行。”
砍骨刀和台秤都在肉摊，所以他们还要回一趟肉摊。
“三爷爷，我帮你抬到摊子去！”
瘦排骨精一样的小黄毛上前帮忙。
杨戟也没干站着不动，打算帮着抬，若不是怕太惊世骇俗，他其实可以一个人来。
但是大爷谁的帮忙都不要，肩背上垫块毛巾，提气发力，一个人扛起整只猪，就往回走。
杨戟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普普通通的肉摊大爷都能扛起一头几百斤的猪肉，看来他以后可以更大胆一点，不用怕吓到别人。
什么用都没派上的小黄毛，看着杨戟的背影嘟囔道：“长得还怪好看的，都快赶上我了。”
耳聪目明的杨戟：……
这年头，买个肉还有被羞辱的风险了，说瞎话可是会有口业的。
“靠，是哪个儿子举报威武帅气的爸爸我挂机！”
杨戟默默加快步伐，小黄毛这个审美夸他好看，他也不想认。
“要哪半只？”大爷把整猪扔到案板上，提着砍骨刀问。
“整个猪头，再要半边身子。”
这猪肉看着真新鲜，买这么多，应该可以让小僵尸吃尽兴了。
大爷下刀，快准狠，开皮分骨，整猪就成了两半。
上称算钱，大爷手脚麻利得很。
“抹了零头，一千。”
杨戟取了一千递过去，没有还价，他算数不错，一眼就能看出大爷这零头可抹了不少。
大爷接了钱，没数，就直接往钱匣子一扔。
杨戟看着钱匣子，却不由一愣，他不是人身，视力极好。
看着不太干净的钱匣里，有一枚擦得极干净的校徽。
那个校徽，他昨晚才见过。
是昨晚那个收件鬼就读过的学校。
大爷见杨戟盯着自己的钱匣看。
“怎么？”
杨戟其实不想多事，可是‘罪证’狸花还在他怀里窝着呢。
“那个校徽有点眼熟。”
“眼熟？”大爷满脸不信。
“这学校没了有二十年了。”
“怎么没的，是倒闭了？”杨戟有些奇怪，那收件鬼还就读的时候，也就差不多是二十多年前。
“不能说是倒闭，就是改头换面，改了校名，换了校徽。”大爷半靠着肉摊，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
烟雾缭绕下，杨戟依旧可以看清大爷脸上的神情，有落寞，也有麻木。
“你在哪里见过？”
看大爷抽上烟，没有收拾台秤上的猪肉，杨戟也没催，这样肉多给，钱少算，话还少的好卖家，可难寻。
“认识一个以前在这个学校读过的。”杨戟实话实说。
大爷望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眼神如刀，带上了凶悍的杀气，若是普通人说不得扔下肉就直接跑了，但是这点杀气，对杨戟来说，比作毛毛雨都算是给面子了。
这么对一个无关的小辈，确实不合适，但看着杨戟镇定自若的模样，大爷也没多说话。
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充满肺部。
“你认识的人是哪一届的学生？”
杨戟摇摇头，女鬼给他的记忆是摘取过的，不齐全，他也不清楚。
“不清楚，大概就是二十年前就读的学生吧。”杨戟给了一个模糊的信息，站着没事干，杨戟的手就安耐不住了，开始撸梦中情猫。
大爷闻言沉默的抽烟，抽得有点凶。
“不过她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没在那个高中读完。”杨戟回想到那个女鬼，一切灾难的开始是在高二，死的时候她好像还穿着校服，想来是没有毕业的。
“咳咳咳。”
大爷忽然呛了口烟，呛得眼睛都红了。
“这样啊。”大爷叼着烟，弯下腰收拾台秤上的半头猪，动作好像没有之前利索。
杨戟没有说话，他不是人，所以他知道。
大爷慢吞的动作，是在掩饰他滚落的眼泪。
世人皆苦，不外如是。
再抬起头，大爷依旧是那个大爷，像是做了半永久的酷盖，很是硬汉。
“要切开吗，我给你切开吧！你这样不好带！”
大爷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杨戟有些难以承受。
“稍微分几段就行。”
“嗯！”
大爷提刀下刀，切分的很细致，甚至还从另一半猪上切了大半个猪后蹄一起装袋。
“大爷，这后蹄？”杨戟其实真不想喊大爷，显然是没有尽得裴无信的真传。
可现在看这大爷的架势，怎么也要称呼一句。
“送你。”大爷言简意赅，“以后常来！”
杨戟本想拒绝，但是大爷冷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以及刚才那几滴落在猪肉上的眼泪。
真是苦恼，不好拒绝啊。
“谢谢。”杨戟只能认真道谢，“我以后常来。”
这么实惠的肉摊，杨戟真的很难找到不来的理由，家里又养着一只碎肉机僵尸。
“我给你送车里去？”
大爷是打算送人送到西，半只猪加头加一只后蹄，怎么也有二百来斤了，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不一定拿得动。
“没事，我拿得动。”杨戟一手提几袋，毫不费劲。
大爷打量了一下杨戟的身板，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好小子，行啊。”
杨戟笑笑，没应声。
要论岁数，你才是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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