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狼群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林芮可感觉自己的汗毛立起来了，她把北衍的匕首握在手里，悄悄地坐了起来。
昏暗的夜色中，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有动物在慢慢走进山谷，林芮可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几双眼睛，星星点点，这应该是狼的眼睛在闪着凶恶的光芒。
狼，向来十分顽固，它们成群结队，一经认定目标，很少半途而废，除非被杀身亡或受重伤。
“北衍，北衍——”
林芮可压低声音，推了推北衍，北衍揉了揉眼睛：“怎么了芮可？你怎么还不睡觉？”
“嘘！小声点，好像有野兽过来了。”
“什么？”北衍翻身坐了起来，从竹屋的小窗户向外望去。
“狼！芮可，是狼，有很多狼！”
北衍做为一个经常跑山采药的人，自然知道狼，他几乎不去偏僻的地方，倒也轻巧地避了过去，这些狼看起来不止一只两只，他慌乱地摸着工具，握起了斧头。
“不用怕，我们在树上，想必它们不会爬树。”
“可是，那有梯子……”
“傻瓜，难道它们还会爬梯子不成？这狼也许是来山谷过夜，也许是闻到了人的气息，我们只管在树上呆着，看它们能坚持多久。”
林芮可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没有在地上搭帐篷，而是选择在树上建竹屋，就算她可以躲进蛇蛋，恐怕北衍要葬身狼腹。
“嗷呜——”
安谧的山谷，有一只狼嚎叫一声，其余的也跟着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听了令人毛骨悚然。眨眼之间，狼群已经到了树下，寒光闪闪的眼睛，抬头看着树上，此起彼伏的狼嚎响彻整个山谷。
“芮可，别……别怕，有师父在，一定能够保护你！我……我现在力气大，竹子都能砍动，也能砍死这些狼！”
北衍把林芮可拉到身后，举着斧头望着窗外，林芮可清晰地感觉到，北衍浑身发抖，他毕竟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平日山上的野兽多吗？比如说狼群，这离村子不太远，狼群会不会跑到村里去？”
“狼群一般不会轻易下山，我在山上采了二年的草药，也几乎很少看到，它们一般都会呆在深山里，奇怪，今夜怎么会有这么多狼？”
林芮可问起，北衍才意识到，村里人靠打猎和采药为生，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凶猛的动物，为何今夜会出现一群狼？
狼群围着树下嚎叫了一会儿，有几头不甘示弱想要跳上树，却终究没有成功，三三两两的趴了下来。
“它们也就这么大的本事，师父，睡觉吧，把窗子和门全都关严，用竹子顶住，想必它们就算上了树也进不来。”
“芮可，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我还想着有个窗口挺好，你却非要把它遮起来，还有这门，可是管了大用，你这些本事是跟谁学的？莫非你爹爹是个木匠？”
林芮可劈竹片、搭竹屋手脚麻利，构思巧妙，把北衍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木匠，谁会搭这种奇怪的房子？
“对呀，让你猜对了，我爹就是个木匠。”
“那你住在哪个村子？要么我送你回家吧？怎么也好过这样提心吊胆，我……我自己在这儿也能生活……”
北衍的心痛了一下，虽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竹屋，但是家里没有任何摆设，就是米面也只够吃几天的，芮可跟着他，在山洞要睡在石头上，现在睡在树上，哪有女孩儿肯吃这样的苦？
“嫌我是个累赘？我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是懂得感恩的人，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绝不离开你！不对，就算是你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我会把你丢下去喂狼！”
“啊？不会！不会！我不会不要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一辈子？将来你大了，是要成亲的，那个时候你还和我在一起？”
虽然下面是凶狠的饿狼，但是两个孩子人小鬼大，坐在竹屋里斗嘴。
“你将来要嫁人吗？你要嫁人我就成亲，你若不嫁人，我就一辈子陪着你，像你说的，我们把这片山谷建上漂亮的竹屋，平整的地方开垦田地，有了银子，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有理想就好，你这么聪明，等我们卖了药材存了银子，我想让你去读书，没准儿将来还能考个状元……”
林芮可看到北衍偷偷的打了个哈欠，白天折腾了一天，他又干了很多活儿，想必困的顶不住了。
“睡觉吧，狼是肯定爬不上树的，你看，它们也休息了，我们自然也要休息，攒足了力气，明天还要和它们搏斗呢。”
两个人在狼嚎声中渐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朝阳冉冉升起，山谷里传来动听的鸟叫声，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北衍第一个醒来，他打开窗户偷偷探出头，只见狼龇着锋利的尖牙，吐出长长的血红色舌头，大模大样地蹲在树下。
有一匹狼毛色灰暗，唯有尾巴是雪一般的白色，远远看去就像断了一截尾巴，体形削瘦，肯定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那狼见北衍探出头，“嗷呜！”嚎叫了一声。
“怎么？它们还没走吗？你数一数有多少狼，实在不行……”
林芮可坐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她经常去野外冒险，但是现代的野外，已经没有什么猛兽，就是狼她都未曾见过，两个人有一把柴刀，一柄斧头，还有一把生锈的匕首，是无论如何都消灭不了狼群的，如果等村里的人来救他们，恐怕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困死了。
“有十三匹，芮可，怎么办？”
一个狼群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部队，只见有几匹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要上树的架势，眼睛闪着凶光，看来是一群饥饿的狼。
“先吃些东西，果子还剩几枚，这里还有草药，反正我们又饿不着，它们可是等不下去。”
林芮可起身从背篓里拿出了两枚果子，又一人分了一根人参，两个人吃了，向树下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趣，北衍开始教林芮可辨认草药。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走了几匹狼，树下只剩下五匹了，嗯……不如……”
北衍几乎把自己认识的草药都和林芮可讲过了，两个人忍不住又向树下望去，走了一批，还剩下几匹狼，在树下围坐着，也许是同伴出去寻找猎物了。
“不如我拿着斧头下去，也能砍死两个，然后你趁乱跑回村里，毕竟我爹从前是村里最好的猎手。”
“你爹去世的时候你还小，难道那时候你就会打猎了不成？我们两个谁也不能出去，虽然你力气大，但是这狼可是凶猛的野兽，等一下，让我想想……”
林芮可想起了山洞里的大白，大白是条巨蟒，想必狼会怕它，自己在蛇肚子里转了一圈，大白就能够听懂她的话，受她指挥，是不是自己有了特异功能，能够指挥蟒蛇？
林芮可盘膝坐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尝试着与大白沟通，或者说，跟附近的蛇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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