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李苏明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立马用左手摁在右手手臂上，那种痛苦像是坠子狠狠地扎你。
在末世第三天的时候，他不小心被一名即将发作的病患咬到手臂。那个病患咬掉他就变成了丧尸，被他放在衣柜里的枪击毙。
李苏明清理伤口及时，没人看到他被咬。
医院被上面要求研发治疗丧尸传染病的解药，所以在地下室里，圈养着很多丧尸。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圈养那些丧尸。万一操控不住，那些东西出来，会害了医院里所有人的命。
末世世界里，人都不一定吃到肉，更别说给丧尸吃了。他们需求量大，医院只好把以前没人认领的尸体，和新死亡的尸体丢进去喂养。
李苏明在用一种药剂，被感染的事情，只有院长知道。
院长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一盒药剂，还让他担任研发解药的小组成员。
因为怕自己被感染成为丧尸，李苏明比任何人都要认真，这是自己的命。他还有自己的家人，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厌恶自己变成毁掉世界的丧尸。
李苏明有好奇过，为什么院长会有药剂。研发药剂不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而且能抑制住自己体内的病毒扩散，这么完美的效果，肯定需要几年的时间研发。
几年的研发，说不定上层早就知道会爆发丧尸危机。
李苏明不敢再往下想，那些层面的事情，知道越多反而越不好。
如果国家上层早就知道未来会有丧尸危机爆发，前期不管不顾的态度，让李苏明很不解。
等他靠近何湫湫的时候，胳膊带来的疼痛越来越轻。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饭的模样，胳膊已经不疼了。甚至虚弱的身体，感觉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心情也变得很好。
李苏明心里诧异，坚信自己不是喜欢何湫湫这张脸。
何湫湫被他看得吃不下去饭，用纸巾擦了擦嘴，美眸带着不满看着他发问，“李医生，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觉得我的饭比你好吃，那我下次亲自给你打一份饭。”
没什么要紧的事，别耽误我吃饭。
李苏明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一口，她身周清爽的气息，全身的筋骨都感觉到了治愈。
“昨天的事有没有吓到你？”
李苏明看了下顶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身体虚弱的老人。心想到，这个宿舍的人是真的弱鸡啊。
身体虚弱的老人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没有在意李苏明的话。
而何湫湫一脸懵，“昨天？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罢，看向一脸无语的米雅。
米雅说，“昨天三楼有个阿姨被丧尸拖走了。”
“啥？有人拉一□□的屎？”老奶奶掏了掏耳屎。
“……”
何湫湫微微皱了下眉头，“不会是医院地下室里养的丧尸吧。”
“……”李苏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俩人叮嘱道：“这几天你们把房门关好，天黑之后不要出去。”
把自己的话，传达给几人后。
他便不再打扰她们就餐。
李苏明离开后，何湫湫和米雅也吃完了饭，带着脑子里都是屎尿屁的老奶奶，回到三楼。
在二楼的时候，有几个男人光着膀子，露着没有肌肉的肚腩，色眯眯地盯着他们看。
有一些男的笑得猥琐，嘴里叼着烟，觉得自己很帅地看着她们。
那种笑容，好像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帅，能迷的住她们。
米雅小声嘀咕道，“也没人管管他们，起码好好捯饬一下自己，练一下腹肌。”
这群人每天蹲守在二楼门口，以前还会跟女人们搭讪，被李医生警告后，就开始用精神攻击。
米雅对何湫湫说，“我听柏丽吐槽过，二楼一些男人去找李医生，说他们保障三楼女人的生命安全，为什么没有女人保障他们的生理需求。”
说到这里，米雅恶心的快吐了，“脸是真大，真恶心，都到了末世，还关心自己的下半身。”
“还想让李医生给他们每个人分配一两个女人服侍他们，这种脑残英雄，李医生一个男人都恶心的让张诰把他们下面的毛给烧没了。”
说到这里，两个女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楼楼梯口，有人拿着拖把清理血渍。昨天的事历历在目，她害怕没有出去看，但是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血渍还在。
米雅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传到头顶。
何湫湫扶着老奶奶，一步一步上去，轻轻地看了眼血渍，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
米雅觉得她好冷血，“你都不觉得难过吗？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丧尸这样虐待，她生前该有多痛苦啊。”
何湫湫不以为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我该怎么？事情已经发生，你再去默哀一个陌生人有用？只会让你浪费精神力，消耗你的情绪。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死人的事情那么多，这点事情都能让你难过好几天，以后你还要不要活了。”
米雅被她说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直觉得何湫湫是个笨蛋美人，没想到说起道理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外面每天死的人那么多，伤心过来嘛。
米雅抿着唇，有些难过地看了眼地上的血渍，跟何湫湫她们回到宿舍里。
宿舍的门被人反锁，米雅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回应。
米雅困惑道：“她一天睡十几个小时，现在总不可能还在睡觉吧。”
何湫湫打了个哈欠，对着房门大叫了一声，“走地鸡，给我开门。”
米雅和老奶奶对这个称呼感到困惑时，房门开了。
一只小麻雀扑腾着翅膀，一脸怒气地落在她头顶，无视她哭着求饶，直到它消了气，在她头上拉了一泡屎后，慢悠悠地飞了进去。
这个操作把门外的一群人给看呆了。
都说猫狗可以帮主人开门，这小麻雀也可以？
何湫湫眼眶含着泪水，对米雅委屈说道：“喏，给你们开门了，赶紧进去吧。不过我要去洗洗头发了。”
米雅见她连个小麻雀都打不过，心想真是个弱鸡。
当她迈进病房的时候，被里面的一幕给吓得跑到何湫湫身后，手指着里面女人的床位，声音颤抖，“血……血，你看，都是血……”
何湫湫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到一条细白的手臂无力地耷拉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片。
“怕什么怕啊，叫医生去！”何湫湫推了米雅一把。
米雅去二楼找男医生去，正好碰到吃饭回来的女医生。
她让米雅去二楼找李苏明，指挥其他人把那个女人抬到担架上，推到手术室里。
而何湫湫找到在楼梯上清理血渍的阿姨，要走对方手里的拖把，回到寝室里，把地好好地拖了一遍，还喷了喷香水，去掉室内浓重的血腥味儿。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血腥味，都会引起丧尸找过来。
那个女人不是不懂，是她太绝望了，已经被悲伤的情绪消耗透支，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的感情。
无视自己带来的后果，一心想要解脱。
米雅回来后，脸上没有一滴血色，双腿颤颤巍巍地坐到了何湫湫的床上。
何湫湫有些不满，不喜欢别人坐自己的床。
米雅哭丧着脸，求何湫湫，“我看你一点也不怕，不然我们换换床位吧。”
米雅的床正好在那个女人旁边。
何湫湫见她真的害怕，就同意了。
她们吃晚饭的时候，听到一群人在议论那个女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对于她自杀的行为，很不满。
她的生命是男友的命换来的，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米雅很同意，吃饭的时候，对何湫湫表达自己不满，“要是她真的死了，她男朋友肯定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救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太气人了。”
何湫湫笑哼一声，“如果你爸妈为了救你，在你面前被丧尸啃得骨头都不剩，你会不会绝望的活不下去？”
米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眼神凶狠地瞪着何湫湫，“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也没说什么啊，至于嘛你。”
“没，我只是想让你感同身受。”何湫湫说，“可以不理解，但是不要议论这件事了，如果那个女人活下来，这些话对于她就是第二次伤害。”
米雅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换位思考了一下，确实会活不下去。
“按理来说，那个女人失血过多，怎么没听到有人召集大家献血啊。”
何湫湫发出疑问。
米雅也感觉到困惑。
这个时候，医院血库的血紧缺，肯定优先召集大家献血。不给那个女人输血，她是活不了的。
果然她们回去的时候，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几个男人，拖着盖着白布的尸体，往地下室去送。
何湫湫有种强烈的直觉，躺在上面的尸体，就是那个女人。
“如果召集大家献血，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活不下去，除非有人希望她死。”
六点十分，何湫湫她们刚洗完澡，正要回去的时候，听到二楼传来喧闹的声音。
她们回到房间里，何湫湫想用身体乳，米雅把自己剩下的那点给她用了。
楼梯口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张诰拿着大喇叭，对着走廊上的女人们喊着。
让她们晚上七点后，把房门锁死，不要出去。
嚼着泡泡糖的柏丽叫住张诰，问他为什么不让她们出去，是不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有联系。
张诰脸色怪异，没有搭理柏丽，跟着那群人回到二楼。
被冷落的柏丽对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也乖乖地回到寝室里。
一时间，走廊上都是把门锁死的声音。
米雅惊魂未定地抱着猫坐在床上，看了看痴呆的老奶奶，又看了看没心没肺的何湫湫。整个宿舍的人，都没人和自己共享坏情绪。
“是不是丧尸出来了？”米雅眼尾泛红，“我爸妈还要来接我呢，我可不想死。”
何湫湫坐在床上喂小麻雀吃东西。
挂在墙上的表，指针慢悠悠地转动。此时走廊上寂静无声，窗外干燥的杨树，反季节的枝叶泛黄。
何湫湫心脏猛地一跳，脑海里忽然闪现一副诡异的画面。
一群晃晃悠悠的人形生物，在夜色笼罩下，趴在每间宿舍门下，狂吸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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