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梅石
朱雀下意识地摸了摸人皮面具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她的易容术好歹也学了三五年不说精湛非常,寻常人定是看不穿。现如今章韶光朝她疾步走来,活像一只发现猎物的苍鹰。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还没等他行至身前便顺手折起梨花枝当鞭子使,右脚踩梨花干借力飞起,一甩梨花鞭冲章韶光而去。
章韶光先是被她俊俏的功夫一惊,随即反应迅速,身子向左一倾便躲过了朱雀一记鞭子。
那梨花枝没有击到章韶光,反倒枝上梨花因朱雀的蛮力在空中散落一片,惹得章韶光低眉道:“姑娘打架归打架,伤了花便不好了。”
“少废话,接招!”朱雀并不理会他的言语,只是用尽十分力气左击右绕直冲章韶光的脸抽去。
她虽轻功不错身子行转灵活,但几招下来章韶光便看出她的招式虚浮,尤其是那梨花枝虽被她甩得只剩秃枝,但却没能伤到他身上分毫。
他一个迅速出手,灵活将梨花枝端握在手中而后顺势一拉朱雀便整个人失去平衡倾倒在他怀里。
朱雀猝不及防跌入章韶光怀中,闻到他身上淡淡杜若味道,一时羞恼在他怀中挣扎但无奈被章韶光压制住。
他一双晶润眸子带着笑意低头看向怀中的朱雀:“姑娘若是一开始老老实实揭掉面具,韶光也不会出手粗鲁至此。”
“章韶光你个混蛋!”朱雀气急败坏狠狠踩向他的脚。
章韶光脚下吃痛,朱雀见机立即一个旋身飞上梨花树,十分享受看他揉脚皱眉头的样子。
江湖过招,从来没有不会有人踩人脚丫对脸撒沙。
不过章韶光武功高强之所以分神被她踩脚只因为她脱口叫出自己的全名。
而那满是怒意的口吻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女。
“你到底是谁?”章韶光看向雪白梨花瓣间的少女眯起眼睛。
“我便是我,再也普通不过的淮南女儿家。只是脸上有缺陷平时易容遮丑,望画师不要追究。”她淡淡道。
“哦?是吗?”章韶光一挑眉纵身飞向梨花树。
他飞来时速度极快,周身带起的气力将梨花震落一大片,扑簌簌梨花瓣下他将手伸向朱雀脸上的人皮面具,眼看得手之际,一白色身影出现。
只见他招式奇异虽不出自武林正派各门典籍武功,却招招致命,仅是三招章韶光便被他强大的内力击败,一个踉跄从树跌落,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几招过手,树上梨花受力落英如雨。
章韶光只觉胸口一阵痛运气后疏通经脉才稍有好转。他凝视梨花树上一袭素白衫的男子,白玉束冠,腰间配一柄长剑,眼神孤冷清傲寒意满满。
朱雀从刚才场面中回过神来,刚要仰起小脸夸卫鞅几句,便见卫鞅大手伸过来,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
若此时还不现真容怕是章韶光会起疑心,但她的脸卫鞅不想让姓章的碰一丝一毫。
脸上面具被揭,朱雀捂脸鬼嚎一声:“撕那么快干嘛?很疼的。”
卫鞅不理会她,只是飞下树走到章韶光面前:“刚才出手重了点,请画师别介意。家妹自幼蛮横无礼惯了,整日里就喜欢易容糊弄我,今日冲撞了画师还请见谅。”说着,卫鞅便转身对着树上的朱雀厉声道:“还不快下来给画师赔不是?”
只见树上的人捂着脸,不情愿的轻纱裙飘逸间飞下树对着章韶光屈膝行礼:“对不住。”
章韶光脸色稍稍缓和,疑心解除之际见对面捂着脸的朱雀将手移开,不禁又吃一惊。
“小八姑娘?”
朱雀戳了戳身旁卫鞅的胳膊,本来她今日打算易容蒙混过关却不想被章韶光拆穿,脸上面具又被卫鞅撕去,真容尽显。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她的脑子有些跟不上。
不过她偷偷瞄了卫鞅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便知他有备而来。
果然,卫鞅先于她开口。
“画师见过家妹?家中护卫前几日说家妹街市上冲撞了京中画师,想必便是您了。怪不得她这几日总嚷嚷着不想画像,不成想是因为羞于见画师,”说话间卫鞅低头看向朱雀“你说,你今日易容画像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让画师认出你就是街上冲撞之人啊。”言语里是少见的温柔与宠溺。
朱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连点头:“二哥哥说得对。”
按照户册上的说法,卫锦排行老大那卫鞅就是老二该叫他一声二哥哥。顾,朱雀这声二哥哥叫得极亲,特别加重和拉长了那个‘二’字。
章韶光看着对面关系极‘融洽’的兄妹,心中的疑惑便解开了。他想着小八姑娘确实是在街市上与他有过节,见他来府上画像易容蒙混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一切解释都合理,却总觉得有些地方奇怪。
“公子好生厉害的功夫,不知师承何人。我也算览遍武林各路秘籍经典,公子的武功都不在其列。”章韶光对着卫鞅问道。
只见卫鞅脸上寒意稍少,估计是想淡淡一笑,可是只是嘴角一牵眼中并无笑意:“家师隐居多年,只不过是山上的小门派,承蒙画师看得起。”
话落,章韶光疑虑未减刚要开口问,便见那位叫做‘嘟嘟’的丫鬟一路小跑,面容失色:“少爷小姐,老夫人头风犯了,疼得厉害,让你们过去看看。”
朱雀见小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知是这丫头想出的‘逐客令’便转身对章韶光道:“祖母身子不适,我和哥哥须去照料,今日作画就到此为止吧,画师请回。”
章韶光见暖阳下倾城绝色的女子笑得嫣然,听出了她口中逐客的意味,想到今日自己疑心过重冲撞了她便作了个揖:“韶光今日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朱雀点头笑得嫣然,手却做了个请的姿势。
章韶光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便转身走向院门,行过院门又回头看向伫立于满树如雪梨花前孤冷清傲的男子。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卫鞅淡淡一笑不改眸子里的寒意:“忘荆,荆轲的荆。”
话落,朱雀仰头看着卫鞅冷峻的侧脸,思忖他这个化名的用意。
荆轲刺秦,那他呢?又要刺谁?
卫忘荆,未忘京,未曾忘掉京中血仇,鞅哥哥话间可是这个意思?
见章韶光离府,她刚要开口问,便见卫鞅已纵身飞向春日碧空里。
“二哥哥,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今日为何突然来呢。”
只听碧空里传来一句:“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话落,朱雀红着小脸冲着碧空里的身影做了个鬼脸。
章韶光被赶出卫府,回头看了一眼梨花枝桠处卫府的匾额,良久暖暖一笑:“原来她住在这里。”
他刚要把画夹背在身上继续走往下家,便见元淞一脸兴奋跑来:“公子,有眉目了。我打听到枳故山上挖出硝石脉。”
章韶光还以为是什么重大发现,原是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的消息,他不悦皱眉:“元大人,这不是几日前便知道的消息吗?”
元淞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公子别急,我这几日顺着消息打听,枳故山是梅石帮的地界,但枳故山多为易风化的岩石块,古往今来典籍的记载上都没有半点硝石的记录,怎么就会突然冒出来硝石脉呢?”
闻言章韶光眉头紧锁,若按元淞所说,枳故山上凭空冒出来的硝石脉是为何?
码头硝石半夜被劫,那群劫匪若不是用来造火药便是想靠硝石的高价大赚一笔。
火药一般人造不了,最大的可能便是劫了卖钱。可祁国硝石本就不多,突然劫了一大车硝石无论卖给何人都会被会怀疑出自何处。这几日淮南人人皆知枳故山上的硝石脉,此时再卖出去便不会生疑,只需说枳故山上挖出来的便可。
“你去找几个人化成商人模样,就说是收购硝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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