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青黛只觉得谷幽桐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个欺男霸女的恶徒,变成一个怜花好心人。
可是她又想起婻珠的话来,不要尽信别人说的,要自己思考。于是重新戒备盯着谷幽桐。
谷幽桐无奈笑道:“姑娘虽然不想发难在下,却也不信在下。那在下只得说说今夜的事了。”
青黛想到灵玉,莫不是灵玉的事他也知道?
谷幽桐道:“今夜那太守府西院跑出来的光身男子,是谁招来的?”
青黛脸色一红,只因为她从来没遇到这种事过。即便在倚红楼,也是日落就睡觉,从不去前楼晃荡。她虽然知道这档子事,但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听到谷幽桐这么一说,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谷幽桐有意打趣她,等她脸红得不行了,才道:“当然不是姑娘你了!”
青黛生怕别人误会什么,听他这么说立即松了口气。
谷幽桐瞥见她神色变化,轻轻一笑继续道,“那俗人守着一朵奇葩却不知道珍惜爱护,既然那花自己想引来蜂蝶,我何不成全她呢?所以今晚全靠我引开家丁,要不然你和那太守家的小娘子,内有一个脱不了身。”
难怪不得他轻功这么厉害,还会被人发现,原来是故意的。青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好像没什么问题,心里又把他划到好人那一边去了。
于是放心笑了笑,跟到谷幽桐面前拿起他手,在他手心里一字一字写:“谢谢你”
谷幽桐一叹:“姑娘这样,倒令在下于心难安,既然是在下将姑娘带到雍州城来的,也该由在下带小姐回去。”
青黛已经把他想成了好人,自然他说什么都信,一点没怀疑他的话,对他千恩万谢。
于是谷幽桐先送她到一处客栈休息,第二天再送她回去。
次日一早,青黛收拾好准备和谷幽桐汇合,才出门发现楼下有一对卖唱的父女,那女孩儿唱的宛如新燕出谷。但那弹琵琶的老者,就是断断续续不成曲调了。
只见那老者弹一句咳三下,下面听众早就不耐烦他,全轰他下去道:“老子喝碗早茶,本想听听新曲,却被你这老头搅得一天好心情都没了!”而后又对店家道,“他们若是还在这里号丧,店家,你这早茶钱我可就不付了!”
店家一听,连忙过来请那对父女出去。那女子委屈道:“店家,你可收了我们钱的,怎能说话不作数呢!”
店家把那几个铜板退给他们,急道:“不是我不通融,只是你们在这儿,我生意难做呀。望老爷子你体谅一下,小本经营甚是不易,换个大点的酒楼吧,到时候也能多讨点赏钱。”
父女两人无奈,只能掩面叹息抱起琵琶离去。青黛见了心生不忍,连忙下楼截住两人。
老者道:“姑娘,可有事?”
青黛请他回来坐好,给他看诊。而后又在店家那里讨来一副笔墨,写了张药方递给老者。周围人见了她这奇怪的举动,纷纷过来相看,没过来的也侧目而视。
等到药方出来,其中懂门道的频频点头,自语道:“这位姑娘倒还有点本事!”
周围人一听,心里虽有些怀疑,可也另眼相看了。
那边父女两人得了药方,却愁云依旧,只因他们囊中羞涩,拿不出买药的钱。
女子道:“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我们身上只有这几枚青蚨,如何能买的起这服药呢?”
另有一个热心汉子道:“这位哑女都能免费施诊,咱们这些健全的好汉,难不成还不如这女子,竟是连这点仁义心肠都没有!”
说罢将三钱碎银拍在桌上,“咱先出个三钱银子,省得有人说咱只管说,不肯出力!”
经他这么一带动,周围人纷纷出手。没过多久,桌上就有一小堆的铜板,中间还夹杂着些细碎银两。父女两人收了钱财,沥涕涟涟,对着众人跪拜磕头千恩万谢。
青黛也感动众人出手相帮,于是免费给他们看诊。有病的写药方,有隐疾的早日发现,没病的也给他们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膳食补。
谷幽桐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青黛来码头,还以为她后悔了,于是带上帷帽来到客栈,却发现她正给客栈里的人免费看诊。
心里释惑不少,难怪不得她身上有那些罕见的药物。
然而城中无钱看病的岂止那对父女,周围人把她名声传开后,那些贫苦百姓纷纷过来求她诊治。
如此一来,这一天算是耽搁了,谷幽桐轻笑,偷偷递给店家一锭足色银子,道:“若是那姑娘还想再留几天,你只管答应!”
店家能收钱,又能担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笑嘻嘻应承下来。果然青黛看求医的人这么多,一时也不忍离开。
马上,她又为难起来。自己身上无钱,就连房费都是谷幽桐帮着付的,店家那边只怕不同意。
正当她左右思量时,没想到店家过来,好声道:“姑娘医者仁心,有人替你付了之后的房钱!”
青黛虽有疑惑,也只当是哪个好心人帮忙了。于是便留了下来。
再说回穆王那边,他们终于查到殷屠行踪。奈何殷屠知道金公子的厉害,只是远远站在高处,他们进一份,殷屠就退一步。
金公子只好道:“殷阁主,你难道就不想找的青黛?”
天阳道:“若不是你们设计,青黛姑娘也不会丢!”
穆王过来还未开口,金公子就拦住他,继续对殷屠道:“殷阁主,我确实想要你性命,可我更想青黛安全。你若是真在乎青黛,不如我们两方联手,只求能早日找到青黛,如何?”
殷屠依旧不语,穆王推开金公子道:“殷阁主,究竟是催雪阁找人快些,还是朝廷找人快些,你心里有数。你若是能忍,慢一步让歹徒害了青黛,自不必过来。可你若是担心青黛安慰,可以与本王合作。金公子有多在乎他的师妹,你也看在眼里的,本王保证,只要人没找到,绝不会向你发难。”
的确穆王说的没错,朝廷的官差遍布天涯海角,若是能有他们相助,再难找的人也能轻而易举找到。
只是凭他们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催雪阁相助,为何今日要来找他帮忙,其中必定有诈。但殷屠真心想比他们先找到青黛,他们能利用青黛一次,就有第二次,虽然金公子会保护青黛安全,可又像这次一样,出现万一了呢。
思来想去,殷屠落到穆王面前,开口道:“我们可以合作,但不必来往。有事我会让天阳通知你们,你们若是有消息了,也可让天阳告诉我。”
于是天阳留在了穆王这边,金公子过来讨笑道:“这位侠士怎么称呼?”
天阳面无表情道:“天阳!”
这边的怀谷冷笑道:“抛弃师门就算了,居然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天阳也不客气,讥讽他:“你这语气倒是像那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哪有你这数典忘祖的人模畜生强!”
“看样子昆吾不教剑术,改教耍嘴皮子了。难怪不见你们功力有涨,只听你们口才厉害!”
……
两人这番唇枪舌剑越发激烈,眼看冷战快要升级成热战。穆王赶紧出来打和:“哎呀,我们现在可是要一同合作的。你们两个天天这么骂来骂去,还怎么打探消息?”
两人这才熄火,各站一边,夹在中间的穆王只觉得寒气夹杂杀气,逼出他一身冷汗。
只是两人最好不碰面,若是一碰面不管什么事都能骂起来。小到门前树下那叶子落了,怀谷暗讽叶落都知道归根,人却不会。天阳也暗地反击他昆吾弟子就是那树叶,过一年就没了。大的不说了,反正各种事都能成为他们向对方发难的机会。
这天几人从街上走回来,穆王把手搭在怀谷肩上,感叹道:“怀谷呀,我知道你受师命才不和天阳动手的,只是你能不能也别动嘴呢?”
那边天阳冷哼一声:“哼!跟狗一样听话!”
“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穆王连连摇头退到金公子这边,叹道:“我以为只有脾气火爆的人才能吵起来,怎么这两座冰山也能吵起来?”
金公子抱手道:“你看他们吵架,声音不大不小,面色平淡,就连身子都站得特别直。不知道的,还真看不出来他们在吵架。”
这时一个过路人和身边人说:“听说雍州城出现了个哑女大夫,甚是厉害,还免费给人看病呢!”
无心之言被无意人听到,几人连忙围住那两人,金公子激动道:“你说哪里有个哑女大夫?”
那人被几人唬呆了,愣愣道:“雍州城,我表叔从那边回来说的。他说有个布衣荆钗的哑女免费给贫苦人家看诊,医术还特别厉害,按她药方拿药的人都好了。”
天阳不等那人说完,立即飞身离去。余下几人相视一眼,也快步赶回去。
他们来了又散,直叫这两个平头百姓摸不着头脑,不停叹道:“怪哉!怪哉!”
两拨人马各有所图,都想快一步找到青黛,纷纷立刻出发赶往雍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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