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作者有话要说：</br>写着写着才发现两人一直没有见面！！！作者真的忘记了两人见面这件事，太好笑了！秉承着下一章一定要让两人见面的执念，终于写到了！感人！现在进行时一般都是甜甜了，虐的都在过去了！可能有些读者看着看着不对自己xp了，千万不要勉强看，毕竟每个人不一样。
龙王母子追着红线下了凡，在空中乘云驾雾，来到一座名为“茂城”的繁华地带，人来人往，城市街景，看得人眼花缭乱，偏偏红线一到这里就不见踪影了。
“这可如何是好？”龙王一脸苦恼，心想这红线给的范围也太大了，这要从何找起。
“母皇，孩儿自己去找吧，您可以离开北海这么久吗？”重涟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么大一座城，仿佛丢龙骨的是龙王而不是他。
“啊呀！你不说我都忘了，那龙儿你小心点，我得先回北海了。”神仙不能擅离职守，龙王更是要坐镇龙宫，今天喝了太多酒，脑子都不太清醒了，龙王赶紧嘱咐重涟几句。
“龙儿啊，凡间变化无常，可能还有妖魔混迹其中，你这次去安全第一，龙骨第二，打不过就跑，赶紧回龙宫来，千万别和别人硬碰硬啊！”龙王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
“龙儿啊，还有一点，记住仙凡不可相恋，否则可是触犯天条，到时候连母皇都保不住你。还有千万不能害人，这也是触犯天条的。”龙王操心地说道，感觉还有很多话要告诉重涟，关键时候都想不起来了。
“母皇放心，孩儿清楚。”重涟说道。
“那母皇回北海了。”龙王还是很担心这个儿子，明明最疼爱他，他却比他的姐姐们多出那么多劫难。
龙王忍心离开了，她一脸愁容，返途中正好碰见一位仙风道骨的女仙。太白金星手持雪白拂尘，银冠束发，和颜善目，看见苦着脸的龙王，忙迎上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是我家那龙儿，让我有些操心啊！上仙这是要往哪里去？”龙骨的事不可大肆宣扬，龙王只好瞒道。
“最近一个叫茂城的地方多了一些异象，地府冤魂多增，天君特派我去查探。”太白金星和龙王说道。
龙王一听不得了，茂城不就是红线所指之处，重涟正要在那里找寻丢失的龙骨，这怎么会这么巧，还是说和龙骨有关系。
“上仙，我家龙儿正在此处，本王不能擅离职守离开北海，可否请上仙照拂我儿一二。”龙王大惊失色，唯恐重涟又遭到什么伤害。
“龙君怎么会在茂城？”太白金星问道，龙王只好把龙骨丢失的事情一一说来。
“竟会如此，看来事情不简单，请龙王放心，同为仙僚，理应互相照拂，龙王请安心回到龙宫，我这就去茂城查探一番。”太白金星告辞，乘云向茂城飞去。
重涟在茂城上方转了几圈，只见这城市虽然繁华，热闹非凡，暗处里却有几分腐臭的妖气，想必手中已经沾有凡人冤命。
“土地！”重涟沉声道，听到这一声，云层里钻出一个小婆婆，拄着大头拐，酡颜酒糟鼻，瞧着几分喜气。
“不知上仙有何指示？”土地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貌美仙君，一身银月簌簌的雪浪箭袖，削肩瘦腰，皎月之姿，目若清泉，唇如樱颗，长的好看，就是有点凶，心想不会是天上的七仙君又偷偷下凡了吧。
“你就是茂城土地？最近茂城有什么异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重涟发出一连串的问题，黛眉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
“在下正是茂城土地，最近城中确有奇事发生，平白无故失踪了不少人，百姓间流行怪病，身体变得虚弱，有些都去世了，城中的大夫治不了反而都被传染了，现在城里只剩一家医馆还开着了。”土地赶紧把茂城最近的异况都告诉重涟，生怕这位仙君不耐烦。
“为何只剩这一家医馆，肯定有鬼！”重涟冷哼，所有医馆都倒了，偏偏还剩一家，指不定就是这家医馆恶意害人，逼停了其他医馆。
“非也非也，上仙误会了，大夫是昨天才来到茂城的，是一路义诊过来的，茂城病人众多，方在此停留。我特意问了其他城的同僚，一切属实。”土地赶忙说道。
“这么说你倒是也有稍微调查一二了？”重涟说道，心想这小土地倒是没有偷懒。
“是的，只是小仙道行不高，只能探查到这种地步了。”土地额间惊出汗来，幸好提前查了一些，方不至于答不上来。
“那城中有妖气，可查清是什么妖怪？”重涟又问。
“这，小仙不知。”
土地一惊，心想还有妖怪，这她不清楚啊。
重涟微眯水眸，不知还在考量什么，把一旁的土地吓得胆颤心惊。
这妖怪连土地都瞒过去了，看来有一定道行。
重涟正想着，天边飞来一老神仙，拂尘一甩，边招手边唤他名号：“重涟龙君。”
老神仙落在重涟和土地身边，正是太白金星。
听她这么一喊，土地才知道这貌美的小郎君竟是龙族的龙君殿下。
土地认识这位天宫的智多星，忙行礼道：“上仙，土地有礼了。”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太白金星笑道。
“重涟有礼了，不知上仙唤我何事？”重涟一脸疑惑地问道。
于是太白金星把来意告知重涟和土地，还告诉重涟她半途中遇到龙王，已经知晓他的情况了。
土地知道后安心了，没想到这次天宫会派太白金星来，那所有事情岂不是迎刃而解了。
重涟也点点头，表示愿意听太白金星的差遣。
“天帝派我探查茂城异象，只是人仙有别，我们不可贸然插手，恐乱了六界秩序。”太白金星沉声道。
神仙长生不老，法力无边，正是如此，才有天规束缚，而凡人易老，却有情有义，生死自有定数。
太白金星说的没错，他们不能贸然插手凡间俗世，只能从中稍加干预，把事情引导到正确的方向。
可，要怎么做？
重涟和土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看向了太白金星。
只见太白金星仙风凛凛，闭眼掐指一算，随即睁开了一双慧眼，面上胸有成竹，心中看来已经有了计策。
茂城中，一家医馆外排起了老长的队伍。
尽管在一开始，不到万不得已，城中百姓是不情愿来这里看病的，可谁让这是城内唯一一家还开张的医馆。
而老百姓不情愿的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因为坐诊的郎中大夫十分年轻俊美，惯穿松绿衣衫，衣衫用的料子都是极好的，像是富贵出身，面目白净和善，慈悲心肠，水杏般的眸子，把人都看化了。
可是她是郎中，长得好看就很让人怀疑她是个花架子，医术可能不是很高超，万一钱财都被骗走怎么办。
茂城虽大，税务却很繁重，除了几家大户过得潇洒快活，其余都是辛苦过活的平民。
后来才知道是义诊不要钱，本着看看不吃亏的想法，逐渐有人走进了这家医馆。
后来才发现，长得好看真不影响人家厉害，病好的人于是奔走相告，这家医馆瞬间挤满了人，郎中也成为了茂城所有未婚男子心目中的梦中情娘。
病人挤挤就算了，媒婆也跟着来凑热闹，踏破了门槛，替城中各家美男子说亲。一来二去，连性情最温和的郎中都受不了，叫人把媒婆都请了出去。
媒婆进不来，隔天换成了许多病怏怏的柔弱男子，男子带着面纱，眼睛都特意弄得水呼呼的，叫人一看就心疼爱怜的，说这疼那疼，求女郎中快些把脉，然后看着近处谪仙般的女郎中，心脉错乱，被家仆抬回了家。
是夜，医馆终于闭了门，结束了一整天的喧闹。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女郎中在医馆后院踱步，看来是被白天的景象气到了。
后院里还有三个人，两名女子一名十岁女童，围在一张石桌前，石桌上煮着茶水，旁边点着凝神香，在圆月下一起欣赏夜景。
“哈哈哈，人家都说霜松仙尊脾气最好，从来不会生气，可说错咯！师姐，要怪就怪你长得这么好看，把这些男人家都迷倒了。”听到郎中气愤的话语，一名女子率先笑出声来，她一身青色纱裙，手里摇着竹扇，面如春花，眼如星子，调笑含情，欢快自在。
“师尊，你少说两句吧，师叔够烦躁的了。”青衫女子旁的小女童开了口，胖乎乎的小手执起茶壶，给女子倒满了水，看看能不能趁机堵住她的嘴。
“阿青说的对，师妹，你什么时候能体贴一下师姐？”原来郎中正是岁寒三尊之一的松尊山依前，她专攻医术，自闭关结束后便带着徒弟接云一起游历凡间，为凡人免费义诊。
而青衫女子和女童正是竹尊李梳空和她的徒弟阿青，旁边还有一位清瘦挺拔的女子，是接云。
前几天山依前刚刚知晓自己的师妹平安醒来，叙旧时和她说了这些年义诊的事情，竹尊闲在撑绿殿无事，身体静养的差不多，和大师姐报备了一下，立刻带着阿青前来找许久未见的二师姐玩耍。
本意是游历散心，在茂城稍加休息，没想到竟察觉到妖气，山依前和李梳空对看一眼，又打听了一下茂城最近的情况，当即决定化作凡人，暂时留在茂城。
除魔卫道，乃仙者本分。
茂城暗地里的恶势力不容小觑，这两天，李梳空和阿青在外探查，都没问出什么来。
可百姓无知无觉，竟没觉察出赖以生存的茂城混进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她们正说着，寂静的医馆外，传来迫切的敲门声。
黑夜里，十分突兀。
山依前和李梳空对视一眼，让阿青和接云进了里屋，然后由山依前去开了门，李梳空握紧竹扇躲在一旁。
开门一看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只是一名自称是城南岳家的小厮，他神情不定，紧攥着衣袖，眼底藏着一丝不敢相信和害怕。
他这副反应着实奇怪。
“怎么了？何事敲门？”山依前柔声问道。
那小厮看着几分柔弱，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惊吓到，乍一看到温柔和善的山依前，红了脸，倒是没那么慌张了。
“奴是侍奉在城南岳家庶子岳琳跟前的眠官，岳琳少爷最近染了重病，家主让我来请您过去看看。”小厮慢慢道来。
城南岳家？山依前注意到这个名号。
按师妹这两天的调查，这城南岳家是茂城的新晋权贵，兴起的时期和茂城出现异常的时间正好对上。
可李梳空之前特意隐身前去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妖气。
“好，我和你去，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一副神魂不定的样子吗？”山依前微微一笑，把那眠官魂都笑酥了。
旁边目睹到这一幕的李梳空眼睛微睁，心想师姐出息了，还会使用美人计了。
山依前一笑，眠官恨不得什么都告诉她，眠官四处张望了一下，山依前看他这副惊恐的模样，让他进来说话，李梳空在旁边掐了个隔音诀。
“大夫，我和您说了，您可不要告诉别人。”眠官倒是很谨慎，让山依前千万不能说出去。
见山依前点点头，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眠官心怦怦乱跳，才敢开口：“是这样的，其实我家少爷下午发病过一回，当时我明明见他绝了气，当时只有我在，我刚要去禀报，不知怎的，便晕了过去。晚上一看，少爷竟又活了，我从小跟着少爷，虽然微乎其微，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少爷像变了一个人，可是我害怕，不敢和别人说起。”
“你的意思是，你家少爷被人借尸还魂了？”山依前蹙了眉。
“正是。”眠官点点头。
岳家那个病秧子李梳空记得，确实是阳寿将尽，就是这两天的事。现在又活了，确实非比寻常。这小厮倒是有点见识，能察觉到这种事情。
李梳空在暗处朝山依前点头，证实他所说没错。
“好，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我拿一下药箱，我们去岳府。”山依前背上药箱，叫上接云，跟着眠官去岳府。事情是什么样，亲自去看看总是没有错的。
“师尊，我们不去吗？”后院，阿青看着李梳空，天真烂漫地问道。
“等师姐消息吧，现在去估计都是人，暴露了就不好了。你师叔虽然是医者，但也没那么弱。”李梳空手执翡翠玻璃杯，摇着扇子，潇洒得不得了。
岳府门前，眠官停住脚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嗯？”近来的恐惧都消失了。可是，他是因为什么害怕来着？
“你没事吧？”山依前微微一笑，扶了一把，以防万一，她还是略施仙法，删了眠官的记忆，怕他露出马脚被灭了口。
“没事没事，大夫，快随我进去吧。”眠官害了羞，怕被人瞧见。
岳府宅邸广大，装饰富丽堂皇，山依前和接云跟在眠官后面，穿过了长长的廊院，终于来到一间偏僻的厢房前。
出乎意料，里面满屋子的人，连眠官都觉得惊奇，不仅家主和主君都在，还有平日里少有来往、窝在厢房的各位少爷也在，他们带着面纱，期盼的眼神水光莹润，潋滟勾人。
山依前一进来，所有目光立即集中在了她身上。
眠官悟了，原来都是冲着这位光风霁月的女郎中来的。
就说身为庶子的少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关心了？
山依前坦然走进去，后面跟着接云。托师尊的福，她也承受了一波目光的洗礼，隐隐有种郎中嫁不成嫁她也行的意味。
接云：救命！有种入了妖精窟的感觉，这些人看师尊的眼神怎么绿油油的，看她好像也是！
“家主，山依前大夫请来了。”眠官来到一位衣着华丽富贵的女人面前，女人一双锐利的凤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山依前，心想她就是最近茂城的风云人物，确实有一副好皮相，比之男子，更胜几分。
怪不得她家的男子大半夜不睡觉，都要来凑一脚热闹。
岳琳，不，现在是重涟，正躺在床铺上装虚弱，没想到太白金星竟然让他的魂魄进入岳琳的身体里，借此查探茂城。
岳家平时明明对这个庶子不管不问，偏偏这个时候给请了大夫来，岳琳是个病秧子，经脉混乱，可是重涟身体强劲，很健康。
重涟现在身体是凡人的，一点法力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才能蒙混过关。
没来之前，重涟心想茂城大夫就剩一个了，指不定就是个庸医，没想到剩下的，果然是最好的。
山依前，那可是霜松仙尊啊，仙界排得上名的医仙。
重涟闭了眼，水瞳幽幽。
重涟眼中的幽幽目光让山依前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本以为是妖怪附体，没想到岳府气清景明，没有妖气，仙气倒是有几分。
而这位“岳琳”少爷，果真是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一片病象尽扫，脉搏结实有力，不见半分病弱，瞧这脉象，这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
只是这位少爷为何不敢看她，不像害羞，像旧识。
也许，这位“岳琳”少爷不是她们的敌人。
“大夫，不知道我儿如何了？”岳清笼着袖子，轻飘飘看了一眼床上的岳琳。
岳琳这病和茂城现在流行的病症一样，本以为是不治之症，这两天就去了。现在，倒是不尽然。
“岳少爷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静养。”山依前想了想说道。
重涟眼皮动了动，心想松尊这个话头倒是好，没说他痊愈，到时候就算他离了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需要开什么药吗？”岳清眉一挑，觉得事情太简单了，有些不相信。
“暂时没必要，休息就好了。”山依前哪里听不出她话里藏着的质疑，但确实没必要。
“好，稍后我会让管家把诊金奉上的。”岳清已经认定山依前是骗子了，想要立刻赶人。
“不必，在下并没做什么，我来茂城是来义诊的，无需诊金。”山依前这话倒是让岳清高看了一眼，她重新打量山依前，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意识对这位大夫产生了莫须有的偏见。
放下偏见，看这位大夫确实是俊美得不像凡人，眉眼似峰峦秀水，眉梢眼角尽堆温柔，一身松绿色的衣衫被她挺拔卓绝的身子衬得像一棵松。
“大夫见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念子心切。”岳清的手今晚头一回从袖子中取了出来，给山依前揖了个礼。
“岳家主客气，天色不早了，没别的事在下便离开了。”山依前不等岳清开口，带着接云赶紧离开。
接云奇道：“师尊，怎么走这么快？”
“为师怕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山依前笑得温柔，脚步飞快。
果然那些公子追了出来，只是碍于男子的名声不好穷追不舍，恋恋不忘地送走山依前。
回到医馆，山依前便将所见一切都告知给了李梳空。
“你是说，真的是起死回生，不仅不是妖怪，还有几分仙气？”李梳空扇子抓在胸前，一双星眸闪烁着惊奇，她不知想起什么，平日里洋溢着灿霞的眉宇，多了几分勉强。
“我再去岳府看看。”李梳空不等山依前说什么，飞身消失了。
“师尊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对劲。”阿青看着李梳空离开，奇怪的问道。
山依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去就去了，总不会被人打了去。”山依前说道，三尊对彼此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
自从醒来，李梳空就骗自己不去想一些前尘往事。想的多了，就是她，也笑不出来。
怪她当初做不出一个决断，才把事情拖累到万劫不复之地。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能顾及好，结果一步错，步步错，没想到那个小娃娃做事那么狠，抽了龙骨陪她玩命。
倒在李梳空怀里的龙君轻软得不像样，像漫天搓棉扯絮的飘雪，她抓哪都不对。
“你用血液驱魂，我用龙骨镇魂，我们是天生一对。”小龙儿这句话，让李梳空做了为数不多的噩梦。
整整一百年，所幸天道有情，重涟的天劫来得及时，她亲眼看着他进了轮回。
她知道每每回头，总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瞄着她，然后再故作镇定地转开视线。这位小龙君，做什么都克制，唯独在爱她这件事上不懂克制。
李梳空心想，是不是他不再跟着她，就没有这么多劫难了。
司命不知道她走后，李梳空给重涟的轮回动了些手脚，消掉了他的记忆。
没想到重伤的小龙儿在轮回里走得十分慢，一条俏生生的银龙蜷成一团，龙爪微张。
一具残身，不知还在眷恋着什么。
他神识不清，低声喃语：“龙骨还能起死回生，我给你留几块，你要是不要，可不要丢了。”
没忍住，李梳空轻轻推了他一把，想要让他尽快投胎，绝了痛苦，弥留之际，他扯走了李梳空一魂一魄，成功投胎凡间。
做完这一切，尘归尘，路归路，魂归大地。
然后有个死心眼的无妄，为了自己的私欲，擅自做主把竹仙重新拼凑完整，只剩两对魂魄一直没有找到。
重涟看着山依前离去，松了口气。等到房间里的人悉数离开，才坐起身来，才发现这个小少爷瘦骨嶙峋，全身上下没有半两肉。
他剁着地面，轻声喊道：“土地！土地！”
这土地婆婆也是一直陪在重涟身边的，听他喊道，赶紧探出头来。
“殿下，我在！”
看到重涟现在的模样，土地被吓了一跳，活像一具简单包了层皮的骷髅，两颗眼珠子黑魆魆的。怪不得山依前认不出来重涟，就是土地亲眼看见太白把重涟安进去，也认不出来。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太白前辈有没有提示？”重涟问道，别的没有，神态倒是一模一样傲慢骄矜的。
“上仙只让您随机应变，说是有贵人相助，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她自会出现的。”土地把太白金星的话原封不变地说了一遍。
“什么贵人？”重涟问道。
“可能是我这位贵人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声音天性带笑含情，就是不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心。
重涟僵在了原地，土地早就逃得无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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