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竹卿这是何意?”老鸨没想到李梳空会帮着重涟将他的打手全部打倒,跑到女子面前问她。
李梳空丢给他的金锭子他还瞧不上,但见李梳空又走到重涟面前,笑眼弯弯,软语温存,耳鬓厮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老鸨越来越看不懂李梳空,六日前明明是她主动找上门来对白香一往情深的样子,如今男子一闹,便乖乖跟着走了,心甘情愿,不似强迫。
旁边的艳兰早已嫉恨得咬牙切齿,语气冒酸:“他不会真是竹卿的夫郎吧?如此任性刁蛮,怎么配得上竹卿?”
“你看不出来,人家是愿打愿挨吗?哪有你置喙的余地。”老鸨语气复杂,反正明天第七日,他不信李梳空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真的浪子回头。
可惜他不知道李梳空哪里还敢来,再来这里,小龙儿恐怕就不是这么好哄的了。
旁边突然跑来一白衣小童,附在老鸨耳边低语,老鸨眼珠一转,转出了一脸笑花。
“竹卿止步!大事!喜事!”他一挥手中丝帕,叫住了李梳空。
听到这一声,李梳空疑惑地转身,重涟在她身后,手死死抓住了李梳空的衣袖,容貌明艳娇媚,神情却又冷又傲,充满敌意地看着老鸨。
李梳空只好轻拍两下,让他放松,后笑着问老鸨何事。
“天大的喜事!白香愿不顾七日之约,邀小姐上楼一见!”
话一说出,满座哗然。没想到白香竟然愿意为李梳空格外破例一次,有些好事的嘿嘿一笑,道:“这白香真够狠的!人家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他偏偏选在这时候插上一脚。”
可是那是花魁白香,谁能不感兴趣呢?为了见白香一面,放弃和夫郎回家,那不是理所当然的。
传说白香姿色无双,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情动时身体会自动产生一股奇特的香气,令人飘飘欲仙,犹如登上极乐之境。
“小姐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见他吗?这下如愿了,白香正在房中沐浴,静待小姐出现呢”老鸨说着,语气越来越暧昧,看到重涟气急败坏,挑衅地扫了一眼重涟。
重涟指骨用力到泛白,李梳空一看哪里敢去,把重涟的手抓在手中,语气又不正经起来,笑道:“我又没说我要去,你瞎紧张什么。这么紧张我,还不对我温柔点,天天板着一张冷脸。”
众目睽睽,李梳空这般话语让重涟红了脸,嗔她一眼,不再置气,冷静下来隐在李梳空背后等她把事情解决了。
“多谢白香公子抬爱,但是李某家事缠身,便不去叨扰了。”李梳空笑着拒绝,重涟听她把自己归为家里人,一颗春心被撩拨得忽上忽下,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他上了心。
“竹卿当真要放弃和白香见面的机会?为了这位公子?他是你什么人,夫郎?”老鸨大惊。
“稍等一下。”李梳空笑笑,竹扇轻掩,转头问不知所措的重涟,语气不太正经:“小龙儿,他问我们什么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答?”
重涟被她调戏得面目通红,重涟当然想让她说出他是她的夫郎,想宣告她是他的,可是这是岳琳的身体,不管做什么都要顾忌到岳府的情面。
虽然他一个未出阁的男子出现在西巷,早已狠狠打了岳家的脸了。
“我现在是岳琳,你想好了再说。”重涟说道。
“小龙儿难得考虑周全,我很是欣慰。”李梳空笑道,转头想了想,竟然给老鸨现场演了一场恋人重逢的狗血故事,声泪俱下,绘声绘色。
“实不相瞒,在下倾慕他已久,阴差阳错我与他分别,本以为时间会冲淡我对他的爱,才会转而追求白香公子,可惜直到我再次见到他,我才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他那里。”说着,李梳空把傻住的重涟拥进怀里,偷偷去瞄重涟,只见重涟又惊又喜,同时还有害羞和别扭,手扶在李梳空腰间,早已不敢抬起头来。
要是阿青在,估计就会吐槽李梳空戏太多,只是这话虽然轻浮,多多少少有李梳空的真心在,李梳空对老鸨说了“告辞”就把重涟拉走了。
两人从西巷里出来,李梳空在前面走着,扇子摇的飞快。重涟在后面慢慢跟着,一张明艳的花容让过路的人都呆住了,傻乎乎停下来盯着他看。
重涟才想起自己现在顶着岳琳的脸,也不知道李梳空是怎么看待这张脸的,好不好看,是他好看还是岳琳好看。
李梳空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变了顶帷帽出来,转身看见重涟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着问他:“你捂着脸做什么?”
李梳空帮重涟把帷帽戴上,打量了一下岳琳的脸,打趣道:“没想到这岳琳长得这么好看。”
和她第一次见到的病榻短命样一点也联系不起来,也许是重涟赋予了这副躯体新的灵魂,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双眼,让人一下子就能注意到。
李梳空不禁多看了几眼,让重涟一下子冷了脸,推开她,用白纱把脸遮得严实。
李梳空失笑,立刻反应过来重涟又是因为什么闹起别扭。
“又生气?这是谁家爱吃醋的郎君,不好好讨人欢心就算了,还天天摆臭脸,难得我这颗真心想给出去,奈何郎君不要,那算了。”李梳空摇着扇子施施然走了,后面很快跌跌撞撞跟上来一个人。
“你方才说真心?是何意?”小龙君被冲昏了头,声音喑哑中有一丝不确定,心想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还要我讲得再清楚一些?你为何总是这般不自信,非要我明了说,偏偏我也是,对你总是狠不下心。”李梳空停住,知道小龙儿向来谨慎,幸好她无意与人继续拉扯推拉,直接把话挑明了。
“重涟龙君,冰雪明月之姿,神光皓然,梳空情难自禁,愿以真心换得小龙儿的真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龙儿,我心悦你。”
女子竹扇掩于唇边,一身青衫光风霁月,微笑向他伸出手来。
重涟知道自己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也终于如愿以偿,正大光明霸占了她道侣的位置。
龙君的开心不露表面,只是一双手始终紧紧抓着李梳空的手,舍不得松开一下。
李梳空来去无影,此时也耐心陪着人,慢慢走了好长一段路,把人送回了岳府。
途中,重涟翻起旧账,问道:“你为何删我记忆?”
李梳空有些心虚:“那些记忆打打杀杀的,着实难看,留着有何用处?我心疼你,不想你伤心。”
李梳空一句心疼让重涟龙君心中又冒出傻泡,竟不与她计较是和伤心事了,反正日后总能想起。只是,重涟又问:“那好,我只想知道,百年前,我们可否在一起过?”
所有的所有,他只想知道这一件事。
“你这只傻龙,天天就知道肖想我了。”李梳空忍俊不禁。
“不可以吗?”重涟反问,有些别扭,毕竟他也是要脸面的,说得他多渴望她似的。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当时我一颗道心因你落下两滴可怜的水花,头一次出现私情,此后万劫不复,你来问我时,我也承认了,遵守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你说想以道侣的身份陪在我身边,从此我就有了道侣。”李梳空缓缓道来,为重涟补充记忆中的其中一片空白。
竹尊发现自己动情,皆因徒弟阿青无意中说过的话。
积翠扇打死丹郎的那个早晨,不小心喝了酒的竹尊头疼欲裂,起来方看到桌上放着重涟不离身的宝剑。
宝剑窄身如玉,秀美精巧,正适合力气小的男子来用,剑柄上镶着一块青意洌洌的灵石,竹尊知道重涟平时很爱护他的剑,从不离身,现在竟然出现在她的房里。
此时两人早已立下赌约,重涟不管师侄禁忌,望诱她动情。
“阿青!”掐了个诀,竹尊唤了自家弟子。
阿青很快出现,手里捧着刚买来的新鲜糕点。
竹尊没心情,指了指桌上,一时失语,话都说不出来。
“诶?师弟的盼应剑怎么在您房里,他正到处找着呢!我现在就给他送去。”
“什么盼应?”竹尊奇了,她从没听说重涟的剑原来有名。
“师弟的剑啊,本来没有名字,三年前给取的,期盼的盼,回应的应,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师弟是不是找哪位大仙许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愿望。正好,我现在给他送过去。”阿青甚至没问为什么这把剑会出现在她房内,如果知道,可能会做噩梦。
竹尊看着自家首徒开心雀跃的背影,把她说的话消化完,心道完了,没想到最后会栽在自家徒弟身上。
想起昨天花楼下,重涟落下的两滴泪花,竹尊心说自己果真爱水,从龙君漂亮脸上滑落的两滴泪水,她想尝尝是何等滋味。
凡人常说,伤心的眼泪是苦的,而幸福的却是甜的。
那么重涟的眼泪,大概不会是甜的。
为何这般痛苦,竹尊清楚,三年时间,她继续做着宠溺孩儿的师尊,多了分寸的师叔,可是有人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
竹尊坚固的道心破开了一道口子,放进了一只用情至深的小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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