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他的温柔
“你胡说，不可能的！”赵明尖声道，“妹妹她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你母亲的案子上，我和赵萌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和赵萌第一次见是在那一个星期前的杀人案里，当时她是目击者。”徐盛想起了关于赵萌的所有事。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见过的案件太多了，其中有过许多比赵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犯人，他才会一开始没记起赵萌来。
“在你母亲的案子上，你的父亲被关进牢里后，我就隐隐觉得，真正的凶手是你的妹妹，现在敢确定了。”徐盛继续道。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赵萌兄妹的父亲本来就罪行累累，他也不会存着疑就把人送进了牢里。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我妹妹都死了，你说什么她都没办法反驳你了！”赵明虽然口中还说着反驳的话，但是脸上崩溃的表情，正证明了他已经开始相信徐盛说的话。
“确实不行，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检察官，不会再调查案件了。”徐盛没有坚持跟赵明辩驳，因为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徐盛，哪怕你说的都是真的，”赵明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我妹妹为了接近你，杀了母亲让母亲把她托付给你，又为了你跳楼自杀。说到底，还是你负了她，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赵明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徐盛，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但就算是精神有问题的妹妹，他还是要把这话问清楚。
而赵明的这个问题也令苏瑾和余小晴看向了徐盛，徐盛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够令人意外的了，根本不像温柔好说话的徐盛。
那当事实已经被揭开时，赵明再问一次这个问题，徐盛又会如何回答。
“不愧疚。”只有三个字，徐盛说这话时，面色坦然，没有半分撒谎的成分。
赵明脸色瞬间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盛带着苏瑾和余小晴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余小晴的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小晴是被我吓到了吗？”徐盛回过头，笑眯眯地问余小晴。
余小晴几乎下意识地往苏瑾的身旁缩了缩。
本来听说赵萌为了徐盛跳楼，和看到赵萌写的遗书时，她都还一心觉得徐盛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赵萌单方面的精神有问题。
事实证明赵萌确实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徐盛的冷漠姿态还是令她心中有了疙瘩。
同样作为憧憬徐盛的人，她感到害怕。
赵萌为了徐盛等了五年，然后疯了，最后跳楼自杀，却只得到徐盛的一句不愧疚。那她……
“小晴，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余小晴正心中不安时，徐盛的脸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不……不用了，徐盛学长。”余小晴慌乱地拒绝。
苏瑾的衣袖忽然被余小晴扯住，她注意到余小晴在害怕徐盛的靠近。
“徐盛学长，我有疑问。”苏瑾突然开口对徐盛说。
“什么疑问？说，我给你解疑。”徐盛直起身子，看向苏瑾。
“你说，你注意到是赵萌杀了她的母亲，而不是她的父亲。当年那场杀人案的检察官既然是你，那就是你让赵萌的父亲蒙冤入狱，你对此也不感到愧疚吗？”苏瑾说这话时，声音平静，并没有为谁打抱不平的意思。
徐盛看着苏瑾的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所以他才跟慕天辰说，这个小丫头跟他是很像的。
“我对赵明一家人都不感到愧疚，唯一遗憾的就是当年没有把赵萌也一起关进牢里，今天才会让你们两个也被卷进我的事情里。”徐盛说。
“为什么？”苏瑾追问。
“因为那一家四口里，就只有赵明一个正常人。他的妹妹是精神病，他的父母也是精神病，按理说精神病杀了人也不能判罪，但是因为赵萌杀了她的母亲，又把她父亲坑进了监狱里，这一家如今才会只剩下赵明一个。”
“照这么说，赵明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没有变成精神病，已经很了不起了啊。”苏瑾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也并不同情赵明。
谁都有自己的不幸，她这样的境况又怎么会去怜悯赵明。
余小晴一脸错愕地听着苏瑾和徐盛的对话，“那赵萌不是被徐盛学长逼疯的？”
“你在想什么啊，”徐盛用指关节重重地敲了一下余小晴的脑门，说：“五年前就能为了见我杀了自己母亲的人，怎么可能是被我逼疯的。我也没那么大得本事把一个人逼疯。”
“最后一句话就未必准确了，接下去赵明就可能被逼疯。”苏瑾接了一句。
“不会哦，”徐盛笑着眯了眯眼，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我会让他在司法界待不下去，但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
苏瑾淡淡地看了徐盛一眼，这是徐盛式的温柔，既冷淡又表里如一。
换做慕天辰，世界再大，也不会再有赵明的容身之处了。
“徐盛学长，我饿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要请我们吃饭？”余小晴的脸上一扫阴霾，扒拉着徐盛问。
徐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刚刚还怀疑我呢。只有苏瑾相信我，我决定只请苏瑾一个人了。”
“我不要，我偏要一起去。苏瑾，你说去吃什么好？”
“我想快点吃好就回学校，不然下午的课也要赶不上了。”
“苏瑾，这种时候你还管什么课啊。这种时候就要好好吃一餐去去晦气。”
“缺勤很影响期末成绩的。”
“你的成绩都好成那样了，偶尔让人超越一下不也挺好的。”
徐盛听着苏瑾和余小晴的对话，开口插话，“就算次次都第一，也不是轻而易举就做到的。苏瑾也不容易，这次你们就先赶紧回学校吧，下次有机会我再请客。”
“诶？连徐盛学长也这么说？”余小晴一脸失落。
“因为徐盛学长以前在法律系就是年年第一、科科第一。”苏瑾说着，就拖着余小晴上了出租车，和徐盛道了别。
“徐盛学长，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你赶紧回法院工作吧。”
徐盛冲着苏瑾摇了摇手，“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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