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怀疑对象
这才知道是紫灵带领着不少的侍卫堵住了医馆，才不至于让中毒者的家眷冲进去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碧瑶……”紫灵轻唤了一声，眸中的担忧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没事儿。”沈碧瑶给了紫灵一个放心的笑容，正与要离开，又转头对他恭恭敬敬地说道，“这里麻烦你了。”
紫灵见到那些激动的家眷，立刻点点头表示会意：“放心吧，你去处理你的事儿。”
沈碧瑶没有再客套什么，赶忙随邓庭一同往回赶。
谁都没有看到，在人群之中，烟儿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紫灵，望着他温暖的眸子，烟儿倏然间多了许多异样的感觉，甚至忘了再随沈碧瑶回酒厂去，而是在侍卫之间，看到紫灵苦心竭力地为沈碧瑶“守护”着这家医馆。
如下人所说，酒厂如今的情况才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先前沈碧瑶便已经“知道”有人服用了酒厂生产的葡萄酒之后中毒死了，却不曾想到家眷的动作如此之快，短短一个时辰便已经聚集到酒厂门前，几乎人人的额头上都裹着白色布条，尸体如医馆之中的那些中毒者一样，面色发青，眼底血红，只是更显得可怖了一些。
沈碧瑶第一次有些埋怨酒厂的地理位置，如此繁华的地界，这般被人放置了一具尸体，恐怕就算是像上次一般平复了谣言，也会有人以讹传讹，对酒厂将来的发展没有半分好处。
更令沈碧瑶绝望的是，现下她根本不知道应当将什么作为突破口，毒尚且没有查出来，其他中毒者还昏迷在医馆之中，已经死了的人更是无法开口说出事情的真相。无论她如何强悍如何经历了风雨之后丰盈了自己，但始终都是一介女子罢了，见到这种阵仗只觉得心口有些紧张，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些家眷则是本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前来，要沈家就成予以他们一个交代的，所以叫嚣声越来越大，医馆门前那些人所说的话，与这些人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每一句谩骂都好似扎在沈碧瑶的心口一般。
她愣在原地，觉得阳光都有些刺眼，现下到底应当如何是好。她多希望这又是有人闹的玩笑，而这躺着的尸体也与自己的酒完全没有干系。可是这次的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让你们管事儿的滚出来！”
“今日若是不给我们蒋家一个交代，哪怕是镇国公庇佑着也不行！”
“普天之下到底还有无王法！”
那些家眷叫嚣着哭嚎着，甚至开始扔沈家的葡萄酒瓶，一个个酒瓶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崩裂之声让人听来心悸。
不消片刻便已经扔出了七八只，沈碧瑶远远看去，才发觉这些酒瓶竟都是自己推出的较为昂贵精致的品种。这种酒在订购之时，无论身份如何高贵都是限量三瓶的，为何他们能一下拿出这么多存货摔了出来？
想到这儿，沈碧瑶赶忙让邓庭命人将碎片捡起交到自己的面前。
即使手下的态度足够麻利，弯腰捡起几个较大的碎片就赶忙躲着他人的目光送到了沈碧瑶面前，但她还是清晰地看到在那一瞬间，手下被人吐了好几口唾沫。
沈碧瑶攥紧了拳。若此事真的是自己酿酒配方出的错，自己倒也认了，但若是他人陷害，自己定要用全力还一个清白，不能白白蒙受了这冤屈。
仔细看了看这些碎片，沈碧瑶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种种证据都表明这就是沈家所生产的酒，可为什么销售这么久都安然无事，却突然在昨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端。
这般想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一边让人撑着酒厂门前的场面，一边让邓庭随自己到后面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然而，在将所有设备检查了一遍之后，沈碧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葡萄酒完全没有任何异味，工序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而且沈碧瑶又注意到一件事便是昨日销售的这种酒全是同一批产出的，至少卖给了百余人，但迄今为止的消息却也只是十余人中毒。这未免太过蹊跷了些。
“邓庭，你去找人调查一下，弄清楚这中毒之人昨日所喝得酒究竟是从哪儿买来的，最好能弄到他们喝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酒。”沈碧瑶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又非常谨慎地低头嗅了嗅昨日产出的同一批葡萄酒，确定并未有任何异常。
邓庭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沈碧瑶说道：“您是怀疑他们所喝的就并非我们酒厂所产？”
沈碧瑶如实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邓庭倒是连连摇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沈碧瑶的态度尤为坚决，脸色一正，目光坚定的说道：“现下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不用怕得罪于我。”
“这瓷瓶的工艺根本无人能制作出来，这些人无一不是达官权贵，买酒的渠道必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就算下毒，有人故意陷害也不能单单对这十几个人所下，这次，酒厂似乎是撇不清干系了……”说罢，邓庭赶紧跪在了沈碧瑶的面前好似生怕她怪罪于自己一般。
看着邓庭惶恐的模样，沈碧瑶赶忙将其扶起来，又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看了看说道：“莫非你也觉得这毒真是在酒厂之中所下？”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邓庭面露惊慌之色，“这些人都是心腹，跟着我一路干过来的，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机会下如此毒手。只是现下的情况，怕是令你我有道理也无法说清……”
“无法说清也要说。”沈碧瑶握了握拳头，语气异常坚定，眼神望了望桌上完整的葡萄酒瓶以及碎片，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便转头对邓庭说道，“依照我方才说的，去找，去查。”
邓庭原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抬起头看到沈碧瑶坚决的模样，心下又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只能应了下来。
邓庭的办事效率也是极为不错的，过了半响竟真的将酒瓶带了回来，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了昨日所喝的酒，但沈碧瑶总觉得有些不对。将那酒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之后，沈碧瑶恍然惊觉，虽然这酒瓶与沈家所售并不存在什么大的区别，但仅仅是细微上的不同也足以让沈碧瑶认定，其并非沈家出售的酒。
唤邓庭来看的时候，他亦是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了沈碧瑶一眼，这才惶恐地说道：“酒厂又遭人陷害一次……”
如今的沈碧瑶无心理会到底是谁人陷害了自己，但可以笃定的是，如今就算自己将这理由说出来，也恐怕会被人以为是托词。恐怕无人会相信这精致的酒并非沈家酒厂出售。所以突破口还是在酒瓶当中。
想到这儿，沈碧瑶面色一冷，指尖也颤了颤，似乎是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一掷千金抢夺烧瓷厂，轻易与自己合作拿出精致的酒瓶样式，无论是在拍卖时的包厢之中还是在合作之时均不肯露面。此人精心谋划了好大一个局，等待的应当就是这一天。既然这人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或许就是自己熟悉之人。沈碧瑶心中骤然升起一丝寒意，她怀疑到了一个最不可能也是最可能的对象。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臆测而并没有任何证据。
现下沈碧瑶只想避免谣言愈演愈烈，尽快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于是，纵使邓庭极力阻止，沈碧瑶还是只身一人走了出去，独自面对乌压压地人群。在她出现的一刹那，脸上所带来的冰凉寒意让不少人都愣了一下，原本的纷纷议论也停了下来。
“这酒厂每日能卖出去多少的酒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若是单单在十几人的酒中下毒也未免太过荒唐可笑了些，希望大家能给沈家一些时间，沈家必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此话一出沈碧瑶甚至已经意识到了必然会引起骚乱，没有半点的制止效果。
因此在人群还未开始混乱之前，沈碧瑶便从身后拿出一壶包装精致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众人看得皆是呆了，偶尔有几人耳语也很是小心翼翼。此时沈碧瑶眼神坚定声音也充满了力量，小小的身子好似一下高大了起来，声音清脆却底气十足：“方才我喝下的便是昨日销售的酒，也是大家看来导致他们中毒的罪魁祸首。若是酒真的是从我沈家酒厂这里出的问题，便让我给他们陪葬便是。”
这一举动倒是让不少人心惊了几分，原本以为这小丫头只会毫无用处的宣扬口号，却不曾想她竟做得如此坚决，有些窃窃私语之人也因沈碧瑶的这些话停住了嘴。沈碧瑶单薄的身子站在人群之前，微微昂着头，眼中满是笃定的光，唇紧紧抿着，单单看去便让人有种信任与钦佩的感觉。于是周遭鸦雀无声了片刻，沈碧瑶便趁机接着说道：“此事人命关天，因此沈家必然不会怠慢，事情已经初绽端倪，三天时间我定会还大家一个交代。若是酒厂的过错，我自当提头来见，若不是，也请大家还酒厂一个清白。”
然而此时死者家属依旧在不停叫嚣，而沈碧瑶安排好的手下则发挥了大作用，借机混入人群中，时不时加入看似旁观者清的三言两语，实际上只是引导那些人行为的有利“武器”罢了。
果不其然此举收到了一定的成效，原本的叫嚣谩骂终于沉默了下来，时不时还带动了一些人为酒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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