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西方失守
现下最重要的事儿是要弄清楚这牌子到底什么作用才是，按常理来说应当是出入某个场合的凭证，碧瑶心中暗自想到，若是能弄清楚了这个，恐怕也就真的搞清楚了紫枫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碧瑶还未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当日下午便传来了一个令她极为意外的消息。
“少将军到。”当时碧瑶正在湖边抚琴，却听下人这声传唤，顿时感觉好奇。
白子炎从未到三王府来寻过自己，这次莫非是紫灵出了什么事儿？
碧瑶急忙跟着丫鬟前去正厅，便见到白子炎一人在正厅坐着，面上带着些忧虑，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活泼模样。
见到碧瑶之后，白子炎做了个揖，并向周围环顾一圈。
碧瑶会意，令所有丫鬟都先下去了。
此时才慌忙问道：“紫灵出了事儿？”
其实这倒也不怪碧瑶，因为除了紫灵的事儿，她实在想不到白子炎有什么要找她的。
而白子炎听到这话之后，心下却是一阵冰凉，不过在碧瑶面前也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而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眸认真地说道：“紫灵没事儿。这次是我单独来找你的。”
听到单独二字，沈碧瑶心中“咯噔”了一下，而心下却想的是他的出现与紫灵之间必然有一定的关系，虽然他说紫灵并没有什么事儿，但自己也不是非常相信。或许这单独也是看不惯自己对紫灵这么薄情，才前来相劝。
碧瑶已经在心中暗自想道，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不能改变初衷，哪怕紫灵误会也好怎样也罢，在这之前自己尚且不会有什么动摇。更何况如今已经发现了紫枫的一些异动，更不会因为其他什么而改变想法。
但没有想到的是，白子炎一开口，竟真的与紫灵毫无关系：“明日我便要启程了。”
“启程？”碧瑶心下一惊，“去哪儿？”
“西方三城失守，被皇上派去镇守边关。”白子炎抬眸看了一眼沈碧瑶，却不知为何又躲开了视线。待余光瞥见碧瑶低头的时候，他才敢又一次抬头冲她看去，眸中满是留恋和复杂的光。
然而碧瑶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有些习惯了白子炎的存在，总是作为紫灵的左膀右臂，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几次助自己脱离险境，而又无声无息从未有过一句抱怨或其他情况。现下他竟告诉自己他要走了，自己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只不过她好似并没有什么身份对白子炎表达留恋，而是看这一片静谧的情况下扯开了话题：“为何倏然间三城失守？”
白子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沉吟片刻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心下又觉得自己的那份希冀尤为好笑，碧瑶又怎么可能会出言挽留自己。
不过既然碧瑶问出了这问题，白子炎也只当她是挚友，并不当她是不能理会朝政之事的妇道人家，而解释道：“不清楚，只是西域之人似乎对我朝动向有十足的把握。”
这话让沈碧瑶的大脑一片空白。
白子炎连连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只是眼前的声色霎时间都变得好似梦境一般，没有入耳入眼，心中只留下那句反复的话来回盘旋“只是西域之人对我朝动向有十足的把握”。
碧瑶心下倏然间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她甚至全然不敢说出而只是凭借主观臆测。
在这个关头三城失守，而自己从紫枫的腰间触到了一块儿特殊的令牌，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若这令牌是信物的话，莫非紫枫真的与西域之人有所勾结，所以才能轻易弄到扳倒沈家的证据，在前世让自己的爹娘死于铡刀之下。若是循着这条思路走下去，岂不是说自己只要发现了紫枫的秘密，便能够彻底将其战胜，甚至拿下他的命，以完成自己这一世的使命。
一旁的白子炎抬眸望着碧瑶，自然不知道她这幅表现是什么情况。不过也借着她目光尚无焦距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抬眸，深切却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眉眼，好似生怕她发现，又好似怕她不能发现。
因为碧瑶被满心仇恨充斥，自然没有看到白子炎的这种奇怪反应。半响才回过神来，轻声问了一句：“此去是否危险重重？”
让白子炎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听了这句轻描淡写的客套，他心中竟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而就算是苦笑恐怕也难以出声，自己总觉得紫灵爱的卑微，却不曾想自己爱的这般默默无闻，这般小心翼翼更是卑微。他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神色和语气显得正常了一些：“我武功高强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怕中了敌人的奸计被围剿，届时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从敌方阵营之中逃脱了。”
白子炎说罢便觉得有些后悔，这不是在诅咒自己么，但心中却有一抹奇怪的心思，甚至想要将事情说得更加严重一些，好让碧瑶有那么一丝的动容。
碧瑶的表现还算让白子炎满意，只见她眉眼之间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轻轻望向白子炎，真诚地说了句：“万事小心。”
白子炎心下的感动尤为泛滥，竟是鼓起勇气与碧瑶对视了几秒，这才重重点了点头。
而这对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却让碧瑶心下感到一阵别扭，白子炎眸中的炽热竟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当碧瑶再次看向白子炎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了那种感觉，于是只在心下劝慰自己都是错觉罢了。
因为两人之间始终有紫灵的加入，现下两人独处的时候反倒觉得不自在，白子炎抬眸看了看门外的天，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自己若是再待下去也有些不合适，便边起身便说道：“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先告辞了。”
一举一动尤为洒脱，甚至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对碧瑶做了个揖。
不知怎的，这一刹那碧瑶竟觉得心中一阵苦涩，嗓子也有些发酸，不禁抬眸多看了白子炎几眼，又真切地说道：“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与紫灵还等着你喝酒呢。”
白子炎一愣。不知是为她这番话，还是她所施予给自己的几分不舍，心下一阵感动，但动作却未曾迟疑，反倒是照着自己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放心吧，待我回来那日，定要不醉不归。”
说罢他便转了身，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那抹不舍。
而碧瑶为了礼貌，在身后默默地跟着，欲要将他送到王府大门处。
白子炎自幼习武听力超绝，自然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个小小的身影，但从正厅到大门这一路上，白子炎并没有一次再回头，亦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与那小小身影的脚步声渐渐融合，好似最美的乐曲一般。不知怎的平日粗心大意的白子炎竟在这一刻想起了一个尤为矫情的句子，多希望这片刻即是永恒。
只是路本就那么长总归是要走完，在白子炎上轿之前，只回头看了碧瑶一眼，却好似将她冲自己招手告别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起轿。”随着这声传令，白子炎并不敢再回头看，心下却是一阵悲凉。
作为少将军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这次不能抵御西域进宫的话，自己只能选择战死沙场。前朝已有无数将军命丧，自己并非最特殊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欣慰的便是，这次出征带来了些许的勇气，也让他敢于到碧瑶面前道个别。
甚至于他方才差点儿当着碧瑶的面表明心迹，只是想想紫灵，想想自己尚且不知是否能归来，想想碧瑶因为紫枫和紫灵两兄弟的事儿已很是纠结，自己便不忍说出那番无用的话了。
对于碧瑶而言，送走了白子炎之后，她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那抹惆怅，开始仔细思酌一番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否可能。
当下正式时局混乱的时候，紫枫欲要夺权的心思是碧瑶早已明白的。而这个时候西域前来进犯，必然会对朝廷的形式造成干扰。而紫枫虽面上与镇国公交好，但实际上是不可能有什么合作的，所以在局势混乱之时，紫枫定然处于孤立无援的位置，就算是笼络了一些人，但争斗起来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而现下最容易改变紫枫这状况的，便是与西域联合，共同达到目的。这也便解释了他腰间方形令牌的由来，虽大部分是猜测，但只是这样却让碧瑶觉得尤为心凉恐怖。
与西域之人相联合无异于是在玩火，而紫枫完全不在意是否自焚，哪怕是死也要只为玉碎，他心中的报仇执念太盛，让碧瑶觉得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行为。但在碧瑶看来，平日里善于伪装的紫枫要做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只是怕中了敌人的奸计被围剿，届时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从敌方阵营之中逃脱了。
回想起白子炎方才所说的话，碧瑶更是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些，若是紫枫真的与西域相勾结，得到内幕消息之后必然会迅速传出，而无数次救自己于水火的白子炎也更危险了些。
想到这儿碧瑶更是决定应当尽快弄清楚那方形令牌的作用，弄清楚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测或是一个真正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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