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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各怀心思的夜晚被失眠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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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家在经历了失去路景曜的痛苦,要求决策局严格处理凶手,结果却因为凶手是个没有恶纹的人而被指定作为研究对象肆意把案件封锁而邬风也被直接招纳为决策局成员。于是每当追问起来案子处理结果就会被决策局冷处理,甚至路家内部也冥冥中走向分裂。

        而在这个时候,路景树坚定了决心,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为哥哥找回一个公道。那段日子,路景树每天都在跟自己身上新生的恶纹打交道,刚刚处理好一道又会有新的冒出来。

        源源不断的恨给了路景树痛苦也给了他力量,随后就是一边考特遣局一边在地下战台当个战手不断提升恶纹的能力和驯服它们的服从度。从最低级的擂台打起,每天伤痕会恢复,恶纹却深深浅浅得永久烙印在了身上,成为“路景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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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路行霜又是一把举起还剩着大半的酒瓶一饮而尽,邬风伸手制止,“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一命还一命?”没等路行霜回复,邬风却是被泪流满面的林时屿用尽全力拉紧他的衣领企图将他提起来爆捶一顿,“讨厌鬼!害死我偶像的凶手居然是你?而你现在还要嚯嚯我的另一个偶像???”邬风抬起手将林时屿挡开,继续追问着路行霜:“现在需要我以命换命吗?”路行霜苦笑着摇摇头,又忍了忍泪水,深呼吸着说道,“不,哥最近好像回来了,最近我听到不少关于曜哥哥的传闻,你们特遣局的信息更多,拜托告诉我吧,我真的真的……很想他。”终于眼泪决了堤,靠在邬风肩膀上,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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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刚进门的路景树一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房子,“我为什么看到你在占我姐姐便宜你这个兔崽子。”确认了一下屋内情况,路景树扶起在地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林时屿到客房上躺好,拉过一边的毯子将其裹紧,接着从邬风怀里接过路行霜抱起放到主卧盖上被子。差不多都安置好后小声问着屋里看上去唯一清醒的邬风“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今天碳酸酒搞促销吗?”

        却没想到邬风瘪瘪嘴一脸委屈的样子想要扑过来拥抱自己,“小树,你真的是太惨了。”得,并没有人是清醒的。路景树一把推开邬风不想接腔,直接倍速调取室内监控看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当路景树看完录像也沉默了。本来以为姐姐人如其名,路行霜,景行行止,傲雪凌霜。没想到专注哥哥案子的不止自己一个。虽然今晚在听完爷爷说的,他已经重新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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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各怀心思的夜晚大概不可能会有安稳的睡眠了。

        路景树想着路黛霆说的新生极反恶纹的失控和当年路景曜去过的镜海环后巷那个黑洞般的恶纹源泉,觉得似乎能找到借口再去镜海环见见可能是哥哥的生命体。思考再三在地毯上辗转反侧,犹豫着要不要带邬风一起,也不知道到时候看到哥哥邬风要是想再杀他一次还是会被惊吓到和盘托出之前问过却不肯告诉自己的秘密。轻轻叹了口气,却听到沙发上邬风掉落的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邬风做了个噩梦,更准确的描述大概是鬼压床。

        “邬风!”被眼前骇人景象吓到闭上眼睛的少年听着友人临终前无奈的呼喊,可自己的四肢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听使唤。

        丝毫不敢动,丝毫不能动。

        一阵混乱嘈杂的打斗声过后,室内只能听到头顶的吊扇兀自发出吱呀的响声。豌豆大的汗珠就这么顺着脸颊滚落在布满横纵沟壑的地砖上,砸落的那刻还能看到一缕蒸发前的水汽。梦里的终于一切安静下来,邬风后知后觉得睁开眼,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呆呆立在那儿活生生的朋友们顷刻间便毫无生气,而远处全身镜里出现的满手鲜血一脸惊恐的影像看上去跟自己看了十几年的面貌一点都不像。

        而后再次真正得从噩梦中醒来便只看到自己摔在地上,背后轻声响起路景树的笑。

        混乱得揉了揉头发邬风回头看了路景树一眼,黑暗中路景树的眼眸出人的亮也格外得狠,恍惚间让他记起那天路景曜死前的眼神,好像也有这么亮

        主卧里的路行霜在睡梦中也依旧面容冷酷,即使这份冷酷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泪痕,要是明天醒来知道自己没有卸妆而且自己弟弟也没有帮忙卸妆,大概明天最惨的会是路景树吧。

        客房断断续续传来“讨厌鬼去死吧!”和“暴兔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此这般情绪反差极大地梦话。

        但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今天有多少人在一起失眠,明天依旧可能会是忙碌到各奔东西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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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风很早就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冥冥中昨天的酒和路行霜说着路景曜的生平好像重新带给了他回忆过往的勇气。

        那年邬风八岁。

        他之前只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有恶纹,自己却没有,无论自己是妒忌妹妹有最新鲜的奶油蛋糕吃自己没有,或是邻居用控制不好的恶纹扯他的头发让自己生气,恶纹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过。

        而那些琐事充其量算是青葱少年的小小烦恼,而直到那天,几乎被灭门的那天,他才一下子明白什么佳作残酷的世界。

        “邬风!”

        邬风缓缓睁眼,梦里一会儿是活泼开朗耍着赖的妹妹,一会儿又是倒在血泊尸群里的妹妹,还有无辜被波及来家里玩的友人,和临死都在护着家人的父亲,以及——

        “小风,你回家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阿姨。”

        以及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母亲。

        而那时的自己,只能慢慢消化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那短短一周以来发生的事情让邬风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茫然无助。

        而“怪事”二字则是远远不足以概括邬风那七天的经历。他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起码来了五拨人,目标也很单一——只为了杀掉自己。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每一次到最后却能在第三人称视角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活过来,次数多到邬风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在第一次面对这些的时候由于昏倒而没有来得及找寻线索,等到他醒来,只留下了血泊中的家人。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两回熟,邬风在接下来的几次交锋中开始尝试跟对方沟通,希望解决困惑——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家人?为什么要杀我?”

        而问题都犹如石沉大海得不到答案,来的人一言不发只想取人性命。

        直到今天出了点意外——

        “你就是那群废物怎么都杀不掉的人?”

        又来了。

        刚回到家还没得及关门邬风循声回头,他已经学会了说狠话,“你也不见得能成功。你们是谁?”

        这次来人跟之前的都不一样,至少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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