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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银色月光如水倾泻下来,晚风扶过柔柔的青草,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香味。

        士兵俱都低着头,不敢看这边,雕塑一般持着火把,烈火烧着滚油,爆出滋声。

        韩景誉逆着光,清风明月一般舒朗的五官落在昏暗中,鼻梁愈发高挺,眼睛像黝黑的深井,带了旋涡是的,一下下吸着人。

        他问,“我以长宁侯府为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上门求取,可愿嫁我?”

        钟语芙楞了一下,低下头,抓着墨袍的手颤了一下,握紧,捏着衣袍。

        绿萝和绿翘都懵了。

        方凝如比钟语芙还急,手肘撞了下她后腰,“别傻,快答应啊。”

        韩景誉也不催,灼灼看着钟语芙,等着她回话。

        钟语芙头垂下来,唇瓣珉成直线,两侧弯出梨涡,“爹爹和阿娘若是同意,我自不会置喙。”

        韩景誉说:“不扯你爹娘,你只说你的意见。”

        垂着头,她仍然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的视线灼热的吓人,好像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搅了搅袍子一角,蚊子似的回了一句,“自是愿意的。”

        隐约听见他轻轻的笑声,又接着问了一句,“我送你回俯。”

        钟语芙有点抬不起头,果然,一抬头,方凝如唇角果然憋着笑。

        -

        夜里杀了人见了血,相国寺自然不好再住,只得下山回俯。

        韩景誉走在前头,将火把拿的的高度正好,朝下头半垂下来,很方便钟语芙看清台阶。

        几个女眷走的都慢,这点字山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他一点也没有不耐,就着后面的速度,亦走的很慢。

        到了山脚下,方凝如发现,亦给她备好了马车回俯,且有几个护卫随行。

        方凝如小声和钟语芙咬一耳朵,“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冒着私相授受的大罪也要争取一番了,嫁人当嫁侯爷这样的真男子。”

        “危险时刻救的了美,细微处又见耐心和包容。”

        钟语芙臊红了脸,“你家状元郎也不错。”

        方凝如笑起来,自去前头上了马车。

        韩景誉抬手,“我扶你上马车。”

        钟语芙扭捏纠结了一秒,还是就着他胳膊上马车,就听见韩景誉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既是亲口答应了,以后可不许翻旧账。”

        钟语芙:“……”

        她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合着他当众问自己的心意,就是让她扳回中午那一局。

        中午他给自己求了圣旨,又当了几个人的面拒绝了她,怕她心里不舒服,所以晚间再当着一众下属和她手帕交的面求娶,让她把面子找回来。

        这样,她以后就不好翻圣旨的旧账。

        都是自己人,也不会损了她的闺誉。

        这男人还真是……老狐狸!

        她掀起车帘一角,韩景誉骑在大苑宝马上,大手握着缰绳,打着马,目视前方,肩背挺的笔直,保持和她的车厢并排。

        银色月光勾出他风光霁月的侧颜。

        如琢如玉的俊俏容颜,一举一动又是成熟内敛。

        --砰砰砰,心口直跳。

        睿智的叫人欢喜。

        她放下帘子,抱着引囊压在脸上,左右翻滚了好几圈,又忽的跳起来。

        “绿萝,我这头发乱了没?”

        “给我梳篦,我要梳一梳。”

        这马车宽大,几上不仅有蜡烛,还有铜镜。

        她对镜自照,完蛋了!

        脸上灰头土脸的,该是爬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还有一点点未擦干的血痕。

        整个一小花猫。

        合着,刚刚韩景誉盯了半天,对着的是这样一张脸。

        又把脸埋进引囊,狠狠锤了几下。

        手不小心垂到车壁上,通呼出声,韩景誉的声音挨着车窗传进来,“怎么了?可是刚刚伤着哪里了?”

        钟语芙眼里还泛着疼痛的泪花,捂了嘴,细细出声,“没有,没伤到。”

        “不小心磕到了腿。”

        “是不是刚刚见到杀人被吓着了,晚上回去,睡觉前记得用些安眠的药,否则夜里怕是易做噩梦,”又听韩景誉对车夫吩咐,“跑慢一点,别磕到姑娘。”

        绿萝和绿翘捂了嘴笑,钟语芙唇瓣深深抿着,眼睛朝车盖顶上方斜着。

        看似很淡定,就是肩膀微微抖动。

        马车停下,得了消息的戚薇琳和钟东霖焦急的站在檐下等着。

        钟语芙下了马车,却是用衣袖遮了脸,丢下一句,“我回去了。”

        然后就跑了。

        韩景誉:“……”捂着脸做什么?

        钟东霖捂下后怕的心思,感慨,“贤弟啊,多亏有你,你说芙儿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韩景誉也不看钟东霖的眼睛,垂下眼皮,抵唇轻咳一声,“那个,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一手拍拍他肩膀,“我明日来府上,和你说点事。”

        钟东霖邀请韩景誉,“贤弟,你有什么事,现在去我书房谈吧。”

        韩景誉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个,还是明日来说,你再睡个好觉。”

        钟东霖不好再强留,到韩景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他有些困惑的看向戚薇琳,“我怎么感觉二弟有些怪怪的?”

        戚薇琳也困惑,“昨日里小叔就有些奇怪。”

        想了想,“明日里你好生问问,我去看看芙儿。”

        到了钟语芙的闺阁,戚薇琳就开始她的碎碎念,“你这个死丫头,哪天我要是死了,非得是给你吓的,从明日开始,你给我待在阁里,再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云云。

        钟语芙也不生气,一边被绿萝和绿翘服侍着洗漱,一边笑嘻嘻的应下,“知道啦,明日哪也不去,在家给阿娘绣个香囊好不好?”

        谁知道,戚薇琳反而更生气,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说越来气,词都不带重样的。

        “你还好意思跟我笑,你知不知道,听说相国寺来了山匪,我就快吓死了……”

        待钟语芙洗漱完,直接拉了她胳膊拽到床上,打了个呵欠,朝她怀里拱了拱,“阿娘,你身上好香,女儿好喜欢。”

        戚薇琳数落不出来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轻轻顺她背,“你可真是我生的冤家,罢了,幸好你无事。”

        尚书府烛火减弱,静谧在黑夜中,长宁侯府,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韩宝查出结果,进了书房,韩景愈正在在案几边,翻看着西北府钞,问,“怎么说?”

        韩宝神色凝重,“皆服了毒,一个活口不剩,从伸手和严格的组织程序来看,绝无可能是普通的山匪,从有限的信息推测,幕后之人,身份绝不低,目前只能推测出这点。”

        府钞在案几上摔出声,韩景愈冷了脸,“查,查到底!”

        “本候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候的人也敢动。”

        韩宝唇瓣珉成直线,恭敬回,“估摸着是哪个不长眼的,见您这几年一直避让那位,以为和那位离了心,自以为猜中了上头的心思,想表功。”

        韩景愈拇指上的扳指碎成齑粉,“那就叫那些个不长眼的看看,动了本候的人,是个什么代价”

        “去,把一等暗卫指过去,定保护好姑娘。”

        韩宝应道,“属下立刻吩咐过去。”

        --

        清早,门房来报,韩景誉带了几百台聘礼上门来,钟东霖摸着下巴的青茬胡须,笑的嘴巴咧开,亲自将韩景誉引到垂花厅。

        “贤弟啊,”他朝韩景誉身后看了看,发现韩以骁并没有来,“骁儿怎么没来啊?”

        “……”韩景誉极其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他不需要来。”

        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是想到两家都这么熟,钟东霖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笑回,“没事,世子有事就去忙,也不是外人。”

        “坐。”

        “用茶。”

        韩景誉拨弄着茶盏,余光飘着钟东霖的脸色,“那个,以后不用提骁儿。”

        钟东霖没跟上这跳跃性的思维,楞了楞,韩景誉拇指抠了抠茶盖,心一横,“我今日来,其实是”

        “小叔,”盛装而来的戚薇琳走了进来,笑盈盈打招呼,“我听门房说你抬了聘礼过来,是给世子下聘吗?”

        她脑袋也转了一下,“世子呢?”

        韩景誉咳了一下,耳尖微微红的发热。

        倒是钟东霖解释,“世子有事,也不是外人。”

        戚薇琳便到钟东霖下首坐下,边说“也是,朝事比较重要。”

        她这边也端了茶盏用。

        韩景誉咽下茶水,喉头滚动了一下,特意等二人用完茶。

        --怕他们呛着。

        开口,“其实我今日来,是替我自己求取的。”

        钟东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我知道,这芙儿嫁给世子我是最放心的,有你照看,是这丫头的福气。”

        韩景誉起了身,微微弓腰做了一揖,行了晚辈礼,“我是说,今日来,我是给自己求取芙儿的,还望岳父岳母成全小婿。”

        “哎,你我兄弟,这么多礼做什么,小辈的婚”钟东霖起身摆手,到虚扶韩景誉的胳膊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韩景誉站直身,直视钟东霖的眼睛,“岳-父,请成全小婿一片心思。”

        钟东霖转了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嘴往嘴里灌。

        戚薇琳整个人是傻的,盯着韩景誉。

        一壶水灌下去,钟东霖才转了身,“你再说一遍,你今日到底来干嘛来了?”

        韩景誉:“我来替我自己,求娶芙儿。”

        钟东霖手里的茶壶啪一声掉了,愣愣盯着韩景誉,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

        “你胡闹!”

        甩了绣袍,出了垂花厅。

        戚薇琳冷静下来,“小,那个,侯爷,你稍等,我去劝劝老爷。”

        韩景誉:“有劳岳母了。”

        戚薇琳走到门口,又忽的想起来,转过头来问,“是不是芙儿她……”

        “是小婿的意思,”韩景誉说:“芙儿没有任何出阁之举,望岳母好好劝一下岳父,我这边还等着进宫去请旨。”

        戚薇林离开,韩景愈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两个来回,忽的想起来,也顾不得礼仪,转身往内院而去。

        绣楼里,女使,婆子皆被遣到了院子外头,韩景愈一看就明白了,制住拦路的小厮,直接进了绣楼。还为到里头,钟东霖的斥责声便传了出来。

        “你一个女儿家,说出这样的话知不知羞,看来是为父把你惯坏了,竟然干出跟长辈私相授受的事,你,你要气死我啊你,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韩景愈打了帘子进来,钟语芙并两个女使跪在地上。

        韩景愈站到钟语芙面前,“岳父,我说了,这件事是我的不是,芙儿没有任何逾矩之处。”

        “我还不知道你,”钟东霖想起来钟语芙这几日的古怪行为都有了解释,分明是她对韩景愈先有了意思,“定是这丫头跟你胡闹,你才被迫认下。”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我的某些举动惹了她,她又何苦走上这条路,”韩景愈说:“我做的事我认。”

        “岳父若是有什么不满,你朝我来,小婿绝无任何怨言。”

        他掀了直掇跪下来。

        韩景愈是见了皇帝都不用跪的人,钟东霖喟叹一声,甩了袖子,走了。

        戚薇林目光落在韩景愈跪下的膝盖上,凝了一瞬,再回神,改了口,“姑爷,你起来。”

        “你也别担忧,东霖就是一时适应不了这种转变,你只管放心,我去劝劝。”

        韩景愈大概能理解钟东霖这种心态,有人勾了他女儿,还是他视作亲弟的人,换做他也受不了。

        “有劳岳母了。”

        戚薇林也离开,钟语芙起身,手指缴着鲛绡,嗫嚅着小声问,“你干嘛替我认,本来就是我逼你的。”

        韩景愈:“没有逼这一说,我是男子,认下也无所谓。”

        她心里甜丝丝的,像有一块糖融化在口里,脸也红扑扑的。

        气氛有点暧昧。

        韩景愈别开脸,抵唇咳一声,“我得进宫去了。”

        钟语芙想起来正事,“是为了圣旨的事吗?”

        韩景愈点头。

        钟语芙:“你别许他太多利啊,其实皇帝想换圣旨的。”

        “怎么说?”韩景愈有些不可置信,连他都只能想到,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去跟皇帝交换。

        “你过来,我告诉你。”

        韩景愈愣了一下,微微俯下去。

        钟语芙踮起脚尖,微微靠近他耳朵,“我跟他做了交易了……”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廓,韩景愈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

        待钟语芙说完,他眼睛亮起来。

        这主意绝了,还真是解了他跟皇帝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抬手揉了一下她头顶,笑,“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钟语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揉了揉头顶的发丝。十分怀疑,他还是把自己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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