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度试探
“你……”顾西洲的嗓音哑到了极致，就像堵了一团异物还要勉强发声那样难听。
“怎么了？”简意有些诧异地回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简意这才发现两人这有些诡异的姿势，下意识往旁边跨了一步，可那点警惕心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顾西洲略显苍白的脸色给吓住了。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简意主动扶上他的胳膊，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了。
明明几分钟之前还是好好的。
也不算……
似乎顾西洲从今天刚见面开始，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顾西洲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过于漂亮的脸，脑子里不自觉回放昨天尹俭坐在他身边的样子。
身高不同，两人相差大概能有三公分。
脸部轮廓不同，尹俭的脸看起来更小一些，而简意的脸侧还有些微的婴儿肥，看起来很是柔软可爱。
还有鼻梁高度不同，甚至就连眼睛的形状都是不一致的。
这种几乎改头换面的区别，让他实在没法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看待，可眼下发生的一切，由他自己亲手提供的证据都摆在眼前，没法抵赖。
那牌子确实小众，可它最出名的却不是香味，而是远超普通香水的留香时间。
只要沾上一点，从人身边走过染上一丝都能维持一整天，更别提直接使用。
就算晚上回去洗了澡，将全身都洗刷干净，用了沐浴露和新的香水，也不会被完全盖掉，起码要等一天以后才会自然散去。
所以这种特性也导致了它的受欢迎程度并没有那么高，如果有人就是喜欢每天都给自己一种不同的感受想要频繁更换香水的话，就一定会导致香味混杂。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顾西洲顺着他的力道回到了沙发上坐着，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轻吐一口浊气。
“你的戏份快要结束了是吧？后面估计暂时没什么合作的机会，不过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随时提的。”
顾西洲难得说这么长的话，语气也透露出几分疲惫感，“或者没事聊天也行，看到了我就会回的，像我对香水比较有研究，你呢？”
他说这话也半点不会让人觉得有套近乎的成分，首先不说他的身份只有别人去讨好他的机会。
单是两人在同一个剧组里，合作还算愉快，结束后还维持着普通友好的交往都是很正常的。
哪怕只是一句客套话。
“这方面我不太懂哎，”简意有些羞赫道，“都是妆造老师安排的，她们平时也很喜欢收集一些小众香水，感觉懂这种的人都很厉害呢，肯定非常有研究。”
简意连忙顺着这个话题夸了他一顿，他不属于心思特别敏感的那类人，除了自己在意的，其他都很少上心。
至于会不会因此和别人没有共同话题，其实也都不在意。
只不过顾西洲是他崇拜的人，对他又很照顾，所以才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
顾西洲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肯定有专门的造型团队，说不定真的就那么巧，简意的妆造老师就和他一样，喜欢这么冷门的香水。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差不多的时间撞香同一款小众香水，甚至连气味都是一样的概率有多小。
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始终算不上多直接的证据，除非他们两能当着自己面，变成对方的样子。
“只是个人爱好罢了。”顾西洲捏了捏眉心，最近这几天他做这个动作的频率的明显高了不少。
“这一段的情绪你把控还是不够到位，不然你写下来吧，对于角色心理状态的分析，还有能设计一些什么样的小动作。”
顾西洲闭上了眼，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简意不敢耽搁，连忙从自己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小本子，凝眉沉思起来。
顾西洲看似闭眼休息，眼角余光实则一直没有从简意身上离开。
他发现这人就连一些微小的习惯都和尹俭那么相似。
随时携带巴掌大的小本子，无意识转着笔，甚至不自觉还会咬两下笔帽。
实在是太像了。
可这种神态举止和小动作，都是自由心证的东西，也同样算不得什么证据。
“顾哥，我写完了，你看看？”简意磨了快二十分钟，才有些忐忑地递过来，就学生交作业一样。
可就连他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每次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只会揣满各种小零食满载而归，从来没有什么担忧。
“分析得倒是很透彻，怎么真的临到表现了，就把握不准了？”顾西洲似乎是觉得那本子有些厚，将那一页撕了下来握在手里，“看得出来你对这个角色是真的花费了很多心力去研究，那就尽量做得更完美一些。就按我刚才教你的办法，自己再试几遍。”
“如果临到开拍了状态还是找不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帮你调整。”
“你能做的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好吗？”
顾西洲看着简意那紧张的模样，还是没忍住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再度闭上了眼，“我中饭没什么胃口吃，想休息会，你先去忙吧。”
说完，就再没什么动作了。
像是真的疲累到不行。
简意有些纠结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张纸，想要开口拿回来，又怕吵了他休息。
更何况顾西洲都那么累了，还强撑着要帮他对戏，真的是个超级大好人，好不容易想休息下，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吧？
而且那上面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等他醒来，应该就会当废纸扔掉了。
于是简意轻手轻脚地关门退了出去。
随着咔哒一声传来，顾西洲瞬间睁开眼，哪里还有半分疲态？
他伸手扯过一旁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来。
这是之前他和尹俭开玩笑，说如果他实在想谢自己，不如写信。
没想到那实心眼的孩子真的第二天就给他送了一封感谢信过来，洋洋洒洒几百字，诚意满满。
顾西洲把那张信纸摊开，又把简意的刚写的东西放在一起，仔细对比了下。
笔记并没有那么相似。
尹俭的字一笔一划非常干净，方方正正的就像教科书里的印刷体一样，漂亮极了。
能看出来下笔的人很用心，也很认真。
而简意……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赶时间，写出来的字不说龙飞凤舞吧，起码还是挺好辨认的，也算平均水平，可有了旁边的对比，就完全没法看了。
尹俭那小孩，那么真诚的模样，总不可能是请人代写的，简意更是当着他的面完成的，难道是他猜错了？
顾西洲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在不停地嗡嗡震动，这段时间他已经几乎要被这件事折磨疯了。
一会笃定一会又打消部分顾虑，反反复复地让他越发在意了。
就像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说不出自己究竟希望们两是同一个还是不同，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是不是因为觉得被人耍了而感到愤怒。
可能有一点，但并不完全是。
这就像一个信念，反复拉扯夺走他的注意力，打破往常平静又无聊的生活，慢慢地变成了执念。
等到下午简意拍摄的时候，除了两人飚对手戏，剩下的时间顾西洲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撤下来过。
萧涵这段时间下来对于他这中异状已经有点麻木了，直白吐槽道，“至于吗？你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顾西洲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就像没听到一样静静地盯着人瞧。
半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似乎是想看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于是让他试探般地，给尹俭发了信息。
想要约他见面。
果不其然，那边说忙，最近几天家里有事，暂时出不来。
顾西洲表示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他有空了可以主动联系自己。
然后转头就去查了简意的行程安排，反馈回来的消息是简意快要杀青了，这几天戏份很集中，又另外接了别的工作，最近几天都在接洽中。
这样一个有事另一个就不出现的状况本来就够诡异的了。
一直到简意彻底杀青，尹俭才回复了他的信息。
顾西洲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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