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回家的路上（下）
为什么千寻泪要把糖给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而不是别的男孩子呢？
这就像爱情，外貌本就不重要，是看感觉的，可是人们对丑的都没什么感觉。七彩的云朵棉花糖自然是要搭配可爱的萝莉才行。
“这位贵族少爷，我们从南田城新进了一批好货，您要不要看一看？”中年商人市侩谄媚的语气千寻泪早就熟悉透了，这不是坏事，很多商品都是为了贵族才有价值的，比如刚刚的棉花糖。
显然千寻泪不凡的气度和衣着是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的，骨子里的高贵是模仿不来的，商人看出来千寻泪不可能是普通人立即走出自己的店面招揽可能成为客人的千寻泪。
一般来说，拥有店面的商人卖的东西都不会一般，不是很贵的东西就是必须的东西。而这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都不会是推销平底锅的吧。
店面不大，但是有着厚重感，因为所有的柜台全部都是暗红色的实木，千寻泪认不出来是什么种类的木头，不过看上去闻上去都不是普通货色。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橱柜里的商品。
“这是，烟草？”千寻泪倒是看出来了，那躺在精致木盒里的小枝不就是香烟嘛，不过用白色的纸包裹的烟千寻泪还没有见过，只见过往烟枪里塞的烟叶。千寻泪有些疑惑，这种东西不是到处都是嘛，怎么会以一种高档品的形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是，大人，您不是抽烟的人啊。不过也可以购买一些带给长辈。”
“嗯，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抽烟的呢？”
“新型的卷烟已经风靡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更方便，不仅容易携带而且点火也不麻烦。王公贵族们都应该开始享用卷烟了。您不熟悉的话，那么就应该不是这类人群了。”
“只是，烟草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根根的卖吧。”千寻泪发现拜访商品的柜橱里，没一个木盒中都只有一支卷烟。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特种烟草制成的，原料都是来自烟叶之都南田最好的烟田，每一支都是十分珍贵的，我们这家店面也只有不到一百支的库存。”
“这么少嘛，那这一支多少钱？”千寻泪来了几分兴趣，这么珍贵的东西能赚多少钱呢？
男人一听千寻泪问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大人，我们店有规定，只要是贵族或者持有武魂殿的魂师证明，都会有一次免费体验的机会。所以……”
一听到免费二字，千寻泪就忍不住想笑，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烟草有着什么样的性质他很清楚，用有着致幻之毒的植物叶子加工成的东西，不仅对身体有害，而且还十分容易上瘾。只要吸上几次，十有八九会上瘾，不过对于烟草，一般人第一次吸烟都会感到十分不适，毕竟有毒气体进入身体都会产生免疫。
“还是先说说价格吧，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怕太贵买不起。”
千寻泪一说完他就察觉到了中年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您面前的这种烟草叫做故乡，一支只需要一百金魂币，而我们店的招牌，旧友，稍微贵一些，一百五十金魂币一支。”
千寻泪一听眉头一皱，这玩意也太贵了吧，一支烟就要一百金魂币，他身上的衣服也只要一千多金魂币啊，怎么说也是能用很久的东西吧，都快赶上魂兽身体部位的价格了，简直就是抢钱。
千寻泪转身就要走，他不是因为嫌贵，而是感到奇怪，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他要去查一下原因，算是多管闲事吧，如果牵扯的东西很多的话，那就算了。
还没走出店门，刚刚进来的一位女士就拦住了他，两人十分默契一个想进一个想出，地方又不大，千寻泪只好后退一步让女士先进来。她是低着头进来的，不过身材十分高挑，千寻泪这么一退，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她这一看就呆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千寻泪还疑惑怎么我都让开位置了还不走，两人一对视才发现，居然是熟人。
“古月……小姐？”千寻泪忘记了人家叫啥名字了。
“汩水大人，我是轻语啊，古月轻语！”他乡遇故人的情感喜形于色，她当然忘不了千寻泪战斗时的英姿，虽然千寻泪的又成长了一些，但是眉眼的轮廓是没变的，观察仔细些还是能认出来。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好了。”千寻泪和古月轻语的关系仅仅只是一次护送任务而已，但是古月轻语却忘不了那件对父亲产生巨大打击的事情。
“我只是路过这里，随便看看，明天就走，你呢？”
“我是来这里给父亲买烟的……”一说到买烟，喜悦就被冲散了，古月轻语的脸色瞬间变得愁苦。
“烟草容易上瘾，就算已经上瘾了，也买这么贵的啊，普通的烟草不到处都是吗？”
“可是父亲他只要旧友，其他的一律不要。古月商会的财富都要快入不敷出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古月的话引起了千寻泪的注意，他记得古月轻语的父亲古月正渊是位魂师，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对他产生这样的影响才是，就像喝酒，魂师完全能将进入身体的酒精给逼出来，烟草也是一样的道理，魂师是不会像普通认一样对烟草轻易上瘾的。
“有多严重？”
“从原来的半月一支变成现在的一天两支，开销实在是太大，用不了多久商会就会破产。汩水大人，你能帮帮我父亲吗？”古月轻语说着说着，不禁有了些哭腔，用手掩面不想太难看。
“先出去说吧，我尽量吧。”
……
千寻泪安慰着古月轻语，让她带自己去看看古月正渊的情况，本来不想亲自管这闲事的千寻泪莫名其妙的被扯进来了。
“鬼老，去把两种烟草各买一支，带到当地的武魂分殿检查一下。”
“遵命。”
阴影中的鬼斗罗接到命令开始行动，没有暗影卫队在身边，这些事情都要他老人家亲力亲为。
千寻泪跟随古月轻语来到一栋公寓前，看上去这公寓很普通，而且还是出租的，几乎每一间房屋都住了人，墙壁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显得整栋公寓有些嘈杂。
“为了能让商会正常运转，我们不得不节约一点，让你见笑了。”古月轻语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请千寻泪，她没想过千寻泪会帮助她，即便他愿意，也很有可能根本帮不了什么忙，不过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去试试看。
“既然在这里遇见就是缘分，见一见古月大叔是有必要的。”走着狭窄楼梯的千寻泪还算平静，行商本来就是如此。破产的速度可远远要比雄起的速度快，就算武魂城的商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破产，武魂殿只能保护破产的商人不会完全丧失机会，却并不能让他们绝对能成功。
上了四楼，古月轻语拿出一圈钥匙，只不过这个一圈只有寥寥几支钥匙。
“钥匙圈真是很实用的小工具啊。”她熟练地打开门，有些紧张的同时还很尴尬，随便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氛围。
“是啊，它可以让你一次把所有的钥匙丢光，古月小姐你不用那么悲观，即便是没有钥匙，依旧会留有出路。”只要人活着就还没有结束，更何况古月商会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客厅和房间不大但都十分干净整洁，古语轻语想给千寻泪泡茶但被他阻止住，“不用款待了，让我看看叔叔他现在的状况吧，说实话我也不懂什么治病救人，最多只能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叶泠泠不在，无论古月正渊是什么问题，千寻泪都帮不了什么忙，他只是接着探望的名义前来观察魂师对那种奇贵无比的烟草上瘾之后的状况而已。古月轻语当然也不会指望一个拿剑的人去把他父亲的烟瘾给戒掉，她只是觉得千寻泪很不一般而已。
千寻泪没有想到那三把钥匙中的一把居然还是一个小房间的钥匙，古月轻语拿着它打开了房间的门，而她的父亲古月正渊正躺在床上，“因为父亲常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我不得已才将他锁在屋子里。”
他的睡姿很祥和，嘴角扬起带着微笑，灰白的发须整齐的梳着，双手自然的握在一起，没有盖被子，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西装。千寻泪第一眼看到以为自己在殡仪馆，床边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并不精致的玻璃烟灰缸，里面留有许多燃尽的烟头。
“好像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对吧？他经常这样吗？”千寻泪一进房间就嗅到了一股芳香，他以为是助眠的熏香并没有在意。
“每次香烟用完之后他就会睡一觉，然后醒来继续吸烟，发呆，只不过这么整洁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是夏天，睡觉还不开窗户，并且还穿的那么厚实，古月轻语准备去开窗户，可是还没走上两步就突然软倒在地。
“怎么回事？！”千寻泪托住古月轻语的身体，还没有发觉什么问题。立即发动自己唯一的探知能力仇杀魔瞳，这一看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躺在床上的古月正渊的生命特征非常弱，就好像一颗濒死的树木，完全没有作为人该有的生命力。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白色的烟雾，这是肉眼不能见的，很明显这白烟是有毒的，但是有着什么样的毒性还不知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把古月轻语抱出房间，关上门，好在白烟只有在古月正渊的房间里才有，外面的小客厅是安全的。
千寻泪对毒是有免疫的，但是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把毒消灭了，也得有消灭的过程吧。
“别想了，是幻毒，忘了你自己不受任何幻境影响？”
亚托克斯的话提醒了他，千寻泪的身体的确能有着很强的抗性，但对于这种对身体没有多大危害的毒却无可奈何，甚至最开始都没有发觉。古月轻语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就像是在发呆，使不出力气，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毒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千寻泪再次看了眼紧闭着房门的房间之内，很快找到了答案，白烟正是从深度昏迷的古月正渊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而这个时候短暂陷入幻梦的古月轻语也清醒过来，还好她吸入的白烟并不多，不是魂师的她没有多大抵抗力，但是这东西很有可能无视魂师的体质，毕竟是精神毒药。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美梦……”古月轻语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流泪了，绝不是因为眼睛进了沙子之内的原因。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父亲古月正渊很可能已经死了。”千寻泪不知道古月正渊的死对于古月轻语来说到底是不是坏事，毕竟沉溺烟草的他对于古月商会只是个累赘吧。
“可是……可是！”她的表情告诉千寻泪她无法相信，但是千寻泪的冰冷肃穆让她不敢再反驳什么，她只是普通人，没有资格和魂师争辩什么。
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放声哭泣，明明是已经陪伴了自己一生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呢？
古月正渊可能当初也没有想过，陪伴自己大半生的好兄弟为什么一天之内就全部离开了自己，可这就是不可违背的命运，只能怪他们不够强大。
“那他吸食的烟草第一次是谁给他的？”等着古月轻语哭够了，千寻泪才沉声问着。
“那是一个来自星罗的合作伙伴第一次上门时带的礼物……”
“他人呢？”
“回星罗了……”
一听到星罗两个字千寻泪皱起了眉头，“他很可能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凶手。”
“他说他在星罗南边做生意，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南边？千寻泪记得星罗的南方都是农业区吧，除此之外就是边界线了，就在他还在思考时，眼前的空气突然的扭曲了一下。
“少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来人真是鬼斗罗，古月轻语显然被神出鬼没的鬼斗罗给吓到了，他现在的样子全身隐藏在黑色的甲胄之下，同时脸上还戴着一张丑陋凶恶的面具，而鬼魅的声音才是最可怕的，像是声带被撕裂过。
“那些烟草制品有什么问题？”都出现人员伤亡了，说没问题千寻泪都不相信。
“这些烟草的原料都是年限超过百年的白草，属于毒品。”
听到鬼斗罗所说的话，古月轻语目瞪口呆，她自然知道烟草都是这种名为白草的叶子做的，但是超过百年的白草不就是魂兽了吗？
“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吧？”千寻泪突然问道。
“没有，一切都由少主做主。”
“让暗影卫队查，不要打草惊蛇，给我查清楚是哪些丧心病狂生产这种东西的，同时通知武魂城那边，只要是卖贵重烟草的，一律拦下检查，记录在案，但是不要拦着，至于我们自己人，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处理。”
“那种害人的毒物不是应该严令禁止的吗？”古月轻语终于知道了千寻泪的身份到底有多么不一般。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这种小人物指手画脚，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他已经死了。”千寻泪眼神一寒，毒品会严重危害到市场经济和许多人的生命安全，但是至于该怎么做，他自己也不明白，其中涉及到的利害关系，那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能理解的。禁止？商人逐利，禁令又能如何？
“古月正渊的尸体具有危险性，为了避免伤害到普通人，我会妥善处理的。还请你先离开吧。”千寻泪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但是他也不想去解释改变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一个普通女人的感受。
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就是他最后的风度了，可是古月轻语并不想离开的样子。
“他是我的父亲，无论如何我也会陪他到最后的。”她眼睛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随便你，鬼老，用魂力隔离这层楼。”鬼魅得到命令，轻松用封号斗罗级别的魂力笼罩住这并不大的家。
千寻泪没有释放武魂，只是点燃了自己的魂力，撒下熊熊烈火，他要将这里烧成灰烬。百年的白草代表什么？代表致命的魔药，能够让任何人坠入永远无法摆脱的美梦之中，白草被星罗人称为“解脱者”，吸烟的人被称为“没有故乡的人”。
白草烟叶并没有毒性，只是容易上瘾而已，是许多人喜欢的减压玩意儿，种植面积非常广，所以价格也不贵，最便宜的烟草只需要二十铜魂币，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一个金魂币。百年的白草价格贵一千倍也情有可原，不过，成为魂兽的白草可是有毒的，一旦中毒过深，那就是真的解脱了。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是完全挡不住这种精神毒物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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