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魔窟
少年微眯了眯眼：“万灵玉？”
女鬼点点头：“正是上古至宝万灵玉。”
“这东西不是早就遗失很久了吗？”郁兮兮也听说过万灵玉这件宝物，据说，只要有了万灵玉，便可获得无穷无尽且至纯至强的灵力。
女鬼接着道：“是他亲口所言。我本来不信，但和两个孩子一起上，竟也不是他的对手，被抓后他千般折磨我们，最后我们逃到这万魔窟，他仍在崖边诅咒我们受凶兽恶鬼噬咬而死。”
“那条恶龙还真是坏事做绝！”
女鬼激动起来：“你认识他？”
少年闻言也偏过视线，看着郁兮兮。
“实不相瞒，我被他的手下抓去，被逼无奈才逃到万魔窟。这恶龙来到欢都，便称王称霸，自号‘妖君’，在附近抓了不少无辜妖怪。莫非这万灵玉竟是邪物，需要通过吸食妖怪灵力来修炼？”
女鬼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少年此刻道：“并非如此。”
郁兮兮：“小妖怪，你懂？”
少年：“万灵玉乃天地混沌初开之际，集天地灵气应运而生，本身并非邪物。那妖蠢钝，不知如何用罢了。”
“难道你有把握制住他？！”女鬼忽然像发现了救命稻草，“我此生唯一所愿，便是能手刃仇人，如果二位能助我，我必结草衔环！”
此刻，婴儿正在女鬼怀里自顾自地咬着手指，女孩则抱着女鬼的手臂，玩母亲的头发。
郁兮兮故意道：“刚才这俩小鬼还想吃掉我们呢！”
女鬼慌张解释：“这俩孩子对二位多有冒犯，我替他们道歉。其实我们在万魔窟，遇见的都是未开智的凶兽和妖鬼。根本就没见过活的人和妖怪，你们是头一次。在这里要生存便是弱肉强食，非生即死。他们并未真正害过无辜性命，反而是我这当娘的害了他们。孩子，为娘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女鬼悲从中来，婴儿呆呆地望着她，而小女孩则收起了利爪，稍显笨拙地拍着母亲的肩膀，用稚嫩的童音道：“母亲勿要伤心，我会和弟弟吃更多的鬼，变得强大，保护母亲。”
这忙，帮不帮？
郁兮兮从来不滥发好心，只在能力范围内做自己能做的事。这些年她被别人帮助过，也救过他人。心怀善意行事，堂堂正正作妖，被欺负了也睚眦必报。唯有年儿那事，识人不清阴沟里翻船。不过救人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不后悔。错的是反咬一口的年儿，而不是她。
女鬼和孩子很惨，她想帮这忙，可是她妖力弱，连妖君手下的黑蛇都打不过。所以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若有这少年在，也许事情有转机。她最初只觉得他的实力比她厉害一些罢了，但方才瞧见他与婴灵的对战后，的确对这少年的实力刮目相看，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小妖怪，你真有把握能打赢拥有万灵玉的妖君？”
“区区一头蠢物罢了。”
熟悉的语气，郁兮兮心里的不安散去了一些，宽慰女鬼道：“这忙，也许我们能帮你。”
还未等女鬼言语，少年便道：“我并未说要帮忙，此事与我无关。”
郁兮兮知道不能强人所难，但抱着一丝丝希望挣扎：“小妖怪呀，且听我言，此事与你好处有三。其一，同是妖魔，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弱小无辜，是妖界作为好妖的标尺。其二，除掉败类，与妖界有益，说不定就连当世魔尊知道都要感激你，替他清理门户呢！其三，最重要的，你不想见见那万灵玉究竟威力如何？万一得到它，岂不是赚翻了！”
少年嘴角微扬：“其一，你怎知我是好妖？其二，魔尊不会感激。其三，万一玉没得到，反而死了呢？”
郁兮兮发现第一条及第三条她反驳不了，憋了半天：“你和魔尊很熟吗？你怎知他不会感激？”
少年：“”
“哎，罢了。”女鬼怆然道，“是我唐突了。困在这有结界的万魔窟，进得来出不去，谈何报仇。”
郁兮兮惊讶道：“万魔窟有结界？”
女鬼点头：“更何况，就算真的出去了，这位少年身负陈年旧伤，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那条恶龙，不要枉送了二位的性命才好。我知万魔窟的樱圣草有治疗奇效，三百年就此一株，且有凶兽把守，你们不妨先去那里伺机而动，看是否能获得此灵药。”
说罢，女鬼便带着俩孩子要走。
此时少年却突然开口，他的语气仍旧淡淡地：“樱圣草我会去取，万魔窟的结界亦不足为惧。不过，你们在此处等待即可，那蠢物的妖丹我必会拿来。”
郁兮兮：“真的？！小妖怪你别勉强自己。”
女鬼也停下脚步，露出欣喜的神色，忙不跌道：“谢谢恩公！只是我听其他妖鬼道，那把守的凶兽非同一般，两位请一定珍重。”
少年：“无妨。”
待到女鬼消失，郁兮兮笑着对少年道：“我陪你去取那个什么樱圣草！对啦，这个给你。”
郁兮兮将在水潭边采的草药递给少年：“也要多谢你刚才救我好几次，要不然我的小命就落在那俩小鬼手上了。这个草药也是给你自己疗伤的吧，它要怎么弄呀，我帮你。”
只见少年手一挥，那草药便凝成一股极小的绿雾往郁兮兮的脖颈处飞去。清清凉凉的感觉附上来，带着草药的清香。
“丑得紧。这下眼睛清静了。”
郁兮兮愣了一瞬，急忙照了照水镜，发现那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已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也寻不到了。
原来是给她用的。
这小妖怪道歉的方式这么扭扭捏捏，不过和他的脾性倒也不违和。
郁兮兮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小妖怪，我叫郁兮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少年顿了顿：“羿衍。”
郁兮兮：“那我唤你阿衍吧。”
阿衍。
两百年来，世人都避讳他的名字，只称魔尊。
他不知羿衍这二字是何人所取，但他从神魔大战后醒来成为魔界主宰，便讨厌听见从任何一个人的嘴里叫出他的名字。
久而久之，便没人再唤他，只有偶尔梦境中，那团黑影会提醒他，自己唤做羿衍。
魅灵的声音竟让他不自觉说出自己的名字，这声“阿衍”也未让他心生厌烦。
罢了，便由这魅灵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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