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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亡与叛乱


  
吕波的这位新娘叫莫贝勒,是个极南城本地人,年纪也有三十多岁了,与吕波一样都是中年初婚。
“话说他为什么四十多岁了才结婚啊。”巴里对这个有些奇怪。
“听说是领主的父母早亡,吕波收养他之后就拿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了,所以至今未娶,”荷尔霍又说,“不过这也是领主的家事,我们就不要去了解了。”
“嗯,明白了。”巴里说。
他们二人在婚礼举办前的晚上赶到,走到城门前,却无人来应。
“守卫?守卫!荷尔霍镇主已至,快开城门!”荷尔霍的卫官在城门前叫道。
可是依然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荷尔霍有些纳闷,难道他们是要去城郊办婚礼不成。
他正想着,北边隐约传来了叫喊声。
他听到之后,连忙命令向北边进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走几步,四下便传来了轮子磨地的声音。
一辆辆插着尖木桩,高两三米的战车向他们靠近,上面包着连弓箭都射不穿的牛皮。
这不是托撒河流域地区的战车长相。正常的战车是由马匹驱动,上面站着拿弩和拿剑的两三个人。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战车。
忽然间,他想起来,这是伊塞人的战车!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当他还在莫尔伯时,伊塞人统治的乌莫国就在西边。曾经他的父亲去过乌莫的都城,哈德姆,就曾亲眼目睹这种壮观的战争兵器。当初阿尼丹带着霍氏人南下时,也是惧怕这种强悍的战车,而选择绕道袭击莫尔伯城的。
他连忙举剑急命部队撤退,诸军立马四散奔逃。
“我们是倒的什么霉啊,那些诡异的战车是怎么来的?”吕波骑在一头驴上,低着头,对撒科利抱怨。
现在还跟在撒科利身边的,只剩下吕波、盖瑞斯(他也是来赴宴的)、莫贝勒以及三个士兵:奇力斯、马德里和休尔,当然还有两匹马和驴子。
士兵们和盖瑞斯都受了伤,所幸都不太重,撒科利的手被马蹄擦了一下,伤口还没愈合。
“我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领兵是那个野人头领的儿子,他们那里来的那么多兵?”盖瑞斯也经不住发牢骚。
“长官们,我坚信他们至少来了三万精兵。”马德里也忍不住插了句话。
“当初法瑞离开后,只留下了四千守军,我怎么用不到三米高的城墙和不到五万人的城市跟他们打?那群人的兵器和战车是从哪里来的?!”撒科利的手不住地抖着,一直停不下来。
“那些叛徒抢走的东西绝对造不出那些几米高的大家伙,我敢肯定。”盖瑞斯说。
“可是领主,我们已经向哈迪尔发出了请求援兵的文书,正常来讲,最近几天总该到了吧,可为什么我连援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要是援军来了,我们还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吕波忽然抬起头,非常疑惑和不解。
“是啊,”盖瑞斯想了一下,也奇怪起来了,“难道是信使病死在半路上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我们可以倒霉到这种地步,刚准备举行婚礼就出了这种事。”莫贝勒叹了口气。
“领主快看,是援兵到了。”休尔指着牵着一匹马过来的一个人说。
“那是巴里,看来他们也被袭击了。”盖瑞斯的眼睛比较好,第一个看清楚了他是谁。
“各位,你们都还活着!我得救了!”巴里也看见了他们,使尽全身力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巴里?怎么只有你来了?还有其他人吗?”吕波下驴问。
“唉,我们是冲着宴会来的,本来也没带多少人,最后我拼命跑啊,终于跑出包围圈了,身边的人一个也没带出来,安怡城大概也陷落了。活着的估计都散到别的地方去了。”巴里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荷尔霍还好吗?”撒科利问了一句。
巴里抿着嘴,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了。”撒科利叹了口气。
“抱歉打断了各位的话,所以,我们要去哪里?快要到晚上了,我不想居无定所。”莫贝勒细声问撒科利。
“现在回法尔发城我们大概会被处死,而且,我认为这次没有求来援军不是偶然,朝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撒科利缓了一会儿,说,“去西边吧,新月地区的人或许接纳我们,再不济就向北去哈姆斯。”
“也只能这样了。”盖瑞斯说。
法尔发城,相国宅邸。
“准备好了吗?通知能信任的人,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马霍对他的亲信,斯尔凡说。
“准备好了,”斯尔凡看了看一份名单,“中心王族希·米坦尼、杰德·米坦尼明确表示会发出亲兵协助您,另有三人表示不参与您的大业。其他王族我没敢通报。”
“没关系,只要我们够快,他们反应不过来,”马霍对这个到是很放心,“史特莱呢?他怎么样?”
“他说,一旦我们这边办妥,他就会带着第四亲王进入王宫。”
“好,很好,”马霍抬起头,对着天无声地说,“父亲啊,原谅我吧,这是迫不得已,不是我心愿的,不是我心愿的。”
此刻,哈迪尔在寝殿休息,身边只有两个贴身侍从,只有此时他脸上才没有遮蔽。
“南边有动静吗?”米坦尼突然问了一句。
“禀王上,”一名侍从快步走到他面前,“南边的斥候来报,南霍氏人的头目阿尼丹抑郁而终,他的儿子尼托里继位。”
“此外,”他又说,“自上旬起,霍氏人似乎一直与乌莫交往频繁。”
“多加留意,有情况立即禀报。”
“遵命。”
“等等,”米坦尼突然直起身来,“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声音。”
“臣等去宫外。”两位侍从说。
不到半刻,二人就踉踉跄跄地走回来了,“王上,一群叛军围住了王宫!”
“你说什么?”米坦尼飞快的站了起来,“命守军誓死防卫,只要挺到明天,王族们就会领兵救援。”
“是!”随后他们便去传唤守兵了。
米坦尼在床上,坐也不是,起也不是,无比焦急的等着外面的消息。
“哗!”宫门被撞开了,十几位士兵冲进来,对哈迪尔说:“王上,宫门被叛徒打开了,内城已经被攻破,您先去躲一下吧!”他们站在最前面的士兵说。
“怎么会?”米坦尼有些恍惚了,甚至忘了此时自己脸上没有任何东西遮蔽。
内城只有他和六位亲王居住,怎么会被叛徒打开?难道是有王子背叛了他?他怎么从未得到一点消息?
“请您离开吧,我等当为哈迪尔死战!”那位士兵又劝。
“我能躲到哪里?就是在井里也能被他们淹死......”米坦尼没有理会那位士兵的话,缓缓走入旁边的神殿。
那些士兵没有时间再对哈迪尔说些什么了,只得又冲出宫门,向着死亡奔去。
米坦尼坐在神像旁,向那座神像慢慢诉说着,好像神像真的能听到他说话一样。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为他们带来了盛世,这就是回馈吗?好吧,大概是因为我屠杀了很多人,这是报应吧......”米坦尼枯坐着,感受着这片刻的孤寂。
这种寂静被凌乱的脚步声和一波接一波的叫喊声打断。
马霍、杰德等人率着近一千人涌入了神殿。
“孩子,是你吗?还是别人?”米坦尼红着眼,对杰德问。
“您准备怎么处理?”杰德回避了米坦尼的问话,转身对马霍说。
“是你吗?马霍,伊尔奇尼之子?我愿你死后灰飞烟灭,早亡横死!我诅咒你!”米坦尼用颤抖着的手扶着神像,大声说。
“您不会还认为自己是永寿神吧,您该升仙了。”随后,马霍做了个劈斩的手势。
“嗖嗖嗖”这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先将哈迪尔秘密埋葬,参事骨干们来寝殿会议,其他士兵退出内宫。”马霍转过头,对人们说。
八个人在极南城以西的荒野上走了几个小时,然后用棕榈叶和树枝搭了四个帐篷,中间架起一个火堆,用来取暖。
“还好我们没忘了带着打火石,不然还得钻几根木头。”盖瑞斯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
“在这里待了四五年,还是没有适应水土,”吕波向火堆靠了靠,“一到晚上,就冷得骇人,还有各种蛇和不怕冷的蚊子捣乱。”
“新月人能接纳我们吗?”莫贝勒问道。
“到时候再说吧。”撒科利叹了口气。
“领主,我们可以到火堆旁吗?”三个士兵冻得直打哆嗦。
“啊,我忘了叫你们了!快过来吧!”撒科利对他们做了个过来的手势,“不必叫我领主了,没有领地的领主还算什么领主。”
“感谢领主!”
“我们不能干想那些伤心的事情。”撒科利想活跃一下气氛。
“是啊!”盖瑞斯转身去翻驴子背着的行囊,“那桶酒我可还没扔呐,要是觉得闷了可以喝两口解愁。”
“巴里先生,”休尔问,“您在莫尔镇的时候,一定有很多趣闻吧,不如同我们讲讲?”
“那到是有不少,”巴里从盖瑞斯的酒桶里倒出一杯酒,“荷尔霍一直为自己是莫尔伯人而感到自豪,经常给我讲他还在那里的事,我选一段说说吧。”
荷尔霍的故乡在莫尔伯,那座城市在诺尔内海北岸,与法尔发隔着大海和哈姆斯国,归属莫尔伯王国。
在乌莫以西的诺尔海湾,有十几个城邦,其中就包括莫尔伯王国。与北方那些安逸享乐的洛迪维人不同,诺尔海湾人以劫掠内海南岸的哈姆斯为生。
当时盛传一首民谣:
“蓝色的海湾人,大海是他们的家乡。以鱼皮为帆,取海水为饮,这是来自深海的海湾人。”
周边的两个国家,乌莫和弗贡,对海湾人无比鄙视,蔑称他们为“腌过的咸鱼”,或者是“内海海盗。”
不过荷尔霍对此嗤之以鼻。哈姆斯,南方最发达的国家,遍地都是财宝,尤其是哈莫斯,西方的旅行家在有幸目睹后,直接称之为“黄金之城”,可见其富裕。
乌莫和弗贡也派出过海军奇袭,但都没拿到任何收益,他们只是嫉妒别人能拿到钱罢了。
这种日子,从他出生起,到法尔发历三年,他三十岁为止。
直到这一年的上旬,具体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西北方来了一群人,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些人,后来才知道,这是在冰原地区活动的霍氏人。
“荷尔霍领主后来得知了一些这个民族的消息。”巴里喝光了那杯酒,又想倒一杯,被盖瑞斯拦住了。
“就剩下一桶了,再喝不到几天就要喝完了。”盖瑞斯用手指了指桶里所剩无几的
用水晶花和夜之华泡的酒。
“话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种酒吗?还跟撒科利说过我的坏话,说我的酒很招苍蝇。”
“你从哪里知道的?我可没说过。”巴里用一块亚麻布擦了擦嘴。
“不要小看我的耳朵,几里之外的风声我都听得见。”
“好吧,我确实说过,”巴里承认了,“不过能招来苍蝇的酒,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是蜜蜂!看来你不仅是耳朵不好,眼睛也有问题。”
“行吧行吧,现在也没必要争这个了,”巴里说,“我接着说吧。”
荷尔霍说,那些霍氏人是维鲁特大陆多里珀斯地区的自由民国的子民。
自由民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度,人口是法尔发的将近三倍。后来其国王法托被推翻,权力更替之际,一位叫阿尼丹的将军带着本国的奴隶和他自己的亲兵背叛。共有八万多人。
阿尼丹在自由民国南部自立为王,并夺走了先国王的圣像,得到了教徒的支持。在莫维帝玛再次统一全国后,将阿尼丹击败,自此这些霍氏人便开始了流亡之路。十几年之后,才到达了托撒河三角洲。因此大陆的国家叫他们南霍氏人。
“怪不得他们曾经有那么多战车。”撒科利说。
“是啊,在那些战车属于我们后,他们就再不敢同我们打仗了。”奇力斯点点头。
“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撒科利向外走了几步,摘了一株金色的花朵,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这株吟圣花,就作为对故乡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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