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赏花宴
正月初九,皇宫。
王启今天又在接收着来自各部外省的奏折,特别是太孙昨天发来的奏章。这速度也是够快的,太孙新的想法——向西北移民垦边之策,不仅很快写成,又在短短几天送入了京城,一方面说明了四方交通的顺畅,另一方面——也更为重要的是,太孙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并将这封奏折作为“要事”八百里加急送回。
皇帝看见这份奏折的时候,实在是没想到太孙还有这样的心思——移民垦边,加强边防,是一个不错的计策,这是王启想到过却没有付诸行动的。
原因很简单——这些年边患动荡,有些事情并不好大张旗鼓地进行。
虽然同意太孙的计策,但还是要召来一些心腹,征询他们的意见,特别是兵部那边,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兵部侍郎王恺并非迂腐书生,对太孙之策可谓十分积极——大兴平定北漠、西域,已经是不世之功——如果这时候加强在当地的治理,更会让朝廷军队远迈汉唐。到时候,兵部的重要性肯定能体现出来。王恺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但翰林学士阎良弼则认为,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
“陛下,您难道忘记了,北漠的那些贵族王公的态度,是反对关内人民迁徙草原。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生怕他们的牧场遭到侵占。”阎良弼还是去过漠南那边游历一番,对草原的情况也并非一无所知。他指出的,也正是这些年北漠和中原之间的平衡为何能保持下来:
北漠不侵入中原,中原也不开边入北漠,互不干扰。鉴于漠南之地已经编户齐民,很多人,特别是北漠王公们都担心中原的触角会深入北方,危害当地的传统秩序;而王启本人,就曾立下朝廷不越过漠南的决定。
这番话,提醒了王启,有些事情不能妄下决断。“这件事,看来要稍微搁置一番了。”王启知道北漠王公们的诉求,光靠武安侯一人镇守那边是不现实的;更多的则是朝廷与北漠王廷的妥协。一旦支持了太孙的策略,漠南的屯田不说,日后势必会影响到北漠的局势。
西域的局势仍然没有完全平定,若是因为开边之策动摇了北漠王公们的态度,那要陷入麻烦了。
“容朕再想一想。”
王启屏退了众人,而后又发了一封书信前往西安,信中所写,自然是有关太孙之策的提议。不过,河西走廊、陇西地区的开边的确要执行下去,对于西域,王启认为这将会是朝廷未来几十年的大患,包括北边遥相呼应的斡罗思人。
皇帝在回信之际,内廷上下在主持着赏花宴的最终操办。太子妃、尚宫局不停地忙碌奔走,只希望年初的赏花宴能有个好彩头,别出现什么乌烟瘴气的情况。
自然,邀请入宫的诰命夫人和女眷,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些特别麻烦的人家,太子妃一律取缔。
至于独孤若雪,则继续躺在自己的翊坤宫里,还没有起来洗漱。倒不是她偷闲犯懒,而是实在是难受得很,不能随意露面。
“谁能想到,母后居然在这时候有了身孕,还特别不适。”太子妃摇头叹息。在经过对诸位太医的审问之后,得知皇后只是孕期反应剧烈的消息后,冯丽萱的心情才稍微平缓下来,心想着千万别生了些什么事才好。
这几天临近了开宴的时候,东宫这边复盘操练了好久,太子妃都快累得瘫软了。
太子的风寒并不严重,初五的时候就好了,但他也知道了克制,没再去其他的嫔妾那里就寝休息,但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说白了,这一对老夫老妻又在无形中冷淡对方,故意不让对方好受。
乐正尚宫,看得倒是比二人都清楚:二人就算再闹气,还能坏了不成?
“本想着今年皇后殿下还能出来露露面,现在看来倒是没希望了。”冯丽萱在软塌上休息一会儿,自己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汞一般,根本不想站起来,还生疼。想着今年可以放松一下,结果因为皇后怀孕,太子妃又在忙前忙后,甚至还不如皇贵妃活着的时候轻松。
“太子妃,您是储君妃,未来的皇后,这些事儿迟早得经历一遍。”乐正尚宫微笑道,嘴上说着宽慰的话来,但手上的秤砣丝毫不放松。
这杆秤,是乐正尚宫闲来无事从内务府请来的,上面总是挂着一锭银。据老父亲的说法,拿着秤砣可以打发时间,但这歪理谁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作为女儿,乐正尚宫是从新年开始,一直举着。
“你这累不累啊,还不赶紧放下。一个堂堂的正五品女官,拿着秤砣是什么意思,这乐正尚书也是,怪不得女儿嫁不出去。”太子妃抱怨得这句,只想说真不拿乐正绫当做姑娘养,弄个秤砣多栽了面子。
秤砣的寓意是好的,公平、洁净、权威,但这放在姑娘家,真的好吗?这又不是去外面为官出仕。冯丽萱难以理解乐正阳的小心思。
“回殿下,臣并不累。不过父亲有时候喜欢听些民间传闻,说这女孩儿举秤砣有利于她保持冷静,别回来碰见哪家小伙子,就迫不及待地泼上去。”虽然搞不清楚父亲是从哪听来的,但总觉得很不靠谱。
太子妃只是微微挑眉,觉得礼部尚书可以告老还乡了,简直是什么都听啊?她在湖北的时候,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事情呢?不过,这是乐正家的私事,她还是不要干涉了。
“唉,也不知道明天会出些什么幺蛾子。毕竟,往年的一些赏花宴,少不了那些姑娘们争风吃醋。”冯丽萱其实不太愿意主持这种花会,理由无他,总是能碰见几个姑娘家在那里勾心斗角,若不是皇宫,怕不是得把这点子破事翻了天。
听到这话,乐正尚宫补充了一句,“听说,唐国公府把婚事定下来了……太子妃您知道是哪家吗?”
“你这意思,是有什么眉目了?”太子妃知道这件事——那位年轻的国公爷,与信国公的二公子和真定侯之女的奇怪关系,让她现在都不敢接待这几家夫人,还有丰国公府的那位,也是太子的(表)弟媳。
“嗯,好像是和荣国公的妹妹成婚了。唉,怎么好端端地,就给墨家当女婿了呢?”乐正尚宫叹了口气,藏在心里的想法和太子妃不谋而合。娶谁都好,就是不能和荣国公府有什么交集。她们家,都不太正常。
“荣国公……老夫人还在管事吗?”即使是太子妃,她也很少见到那些旧勋贵,除了最近常来宫中的李评外,嘉祥郡主算是把古稀的老太傅给拴住了。听说,他们二人相处得还不错。
“嗯,是定国公牵的线。”乐正尚宫一个走神,手中的秤砣差点翻了,好在收了起来,“这次,唐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也会来这里。臣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来”乐正尚宫不担心那位未过门的李夫人遭到欺负,但就怕有些不知轻重的姑娘们顶了嘴,闹得双方都不愉快。
荣国公府护犊子是出了名的,除了儿子——男子在外,随便怎么欺负都行,尽管这基本上不会发生;但要是女儿家,那荣国公会想方设法地报复。王启和太子,都是清楚这事儿的。他们在苏州的名声,是真的很差,但又说不出具体的过错来。
赏花宴操持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明天的展现了——但谁知道,这一开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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