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何要放弃
齐磊看着他的笑容,不由紧张地抓住了车帘。
上次他看到这种笑容,还是他们运送一批极为重要的粮草,却被敌军包围之时。
那时大魏恰逢大旱,那一年很多地方都是颗粒无收,朝廷要给百姓发粮赈灾,而边关将士也要吃饭,朝廷却始终无粮草送来边关。
是当时还不是主帅的王爷亲自回京,费了相当的力气才从户部那掏出了一批粮草,运回边关。
却在半路被敌军包围。
那些粮草得来不易,是整个冬天将士们的口粮,所有人如履薄冰,恨不得不性命把这些粮草护住。
可越是这样,敌军越是看透了这一点,这场仗反而打得束手束脚。
就在大家为了护住粮草舍生忘死之时,当时的王爷却直接把粮草堆在敌人入目便可看到的地方,甚至他们射过来一只火箭,就可以让全军将士,这一冬只能啃树皮。
当时一位老将极力反对这件事,王爷那时便露出了类似这样的笑容。
“你的恐惧并不会给你任何力量,保护重要之物,你越是恐惧,敌人越是兴奋,你越护不住。只要你足够强大,何惧保护不了?他们以为我害怕失去,我偏就放在他们面前,看看他们敢不敢来抢来烧!”
就在那一晚,那批粮草引出了敌军的首领,就在他想一箭烧掉粮草之时,却被王爷一箭射穿脑袋,一命呜呼。
群龙无首,一群虾兵蟹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他们冲散,而那些粮草,丝毫无损。
沈煜尧看着齐磊,像是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笑出声来。
“本王可舍不得拿她当诱饵。”所以,更舍不得放手。
他不觉得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保护而放弃,是伟大。
那叫没用,叫懦弱!
齐磊不明所以地看看他,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无意解释,目光望向林诺如的方向,浅色的瞳孔闪过深色。
这时,豆子端着壶茶来到了沈煜尧的马车前,将茶高高举在头顶:“王爷,这是我家少爷和小姐奉给您的雀舌茶,请您品尝。”
齐磊看沈煜尧,后者朝着叶家兄妹那边看过去,正好对上叶镶玉期待又紧张的眼神。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看向站在马车下的豆子。
豆子垂着头,高高地举着茶,似不敢冒犯他。
“看小兄弟身体健硕,骨骼尚佳,哪怕投入哪个江湖门派做入门弟子也是够格的,怎么只想着给人这有下人呢?”
豆子头压得低低的,面对着尊贵的王爷,似乎很紧张。
“小人……小人什么都不会,以前……以前就是太笨,才被家中主子卖给了人牙子,差点流落到那种地方,是……是王爷救了小人,王爷是小人的救命恩人。”
说着,他便要跪下。
沈煜尧大袖随意一挥,拦住了他跪下去的身体,随即退回车内:“茶留下,你退下吧。”
豆子恭敬地将茶放到了车沿,躬身退回了几步,才又转身。
齐磊把茶送到了车内,茶香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沈煜尧眉毛微微一挑:“叶家出品,确是好茶。”
齐磊十分有眼力件儿地为他倒了一杯,甚至谨慎地用银针试了一下毒,见银针颜色不改,才将茶送至沈煜尧面前。
这时,车外传来了孩童的哭叫声,一群人中,只有林现海的小儿子林宝春年纪最小,这孩子随了他爹,流放了这么久,那股子跋扈还没磨去。
不知道豆子哪里得罪他了,此时扯着扯豆子的衣裳就喊:“他刚刚去打水,把水都泼到我身上了,我没有衣服穿了,我要他赔我。”
七八岁的孩子其实已经懂事,他拉着豆子,却瞪着叶家兄妹,很明显是想讹叶家兄妹。
林现海和王氏在一旁也不吱声,甚至假装没听到,分明是默认,或者故意的。
林声云在一旁看不过去:“我们用的水都是豆子打来的,他们家用的也是,刚才分明是他自己淘气,撞了豆子……”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林如给拉了回去。
“云儿,有正义感,打抱不平没错,但得学会先掂量自己的能力在哪儿,你觉得林宝春会听你的?还是觉得人家叶家兄妹真能被三叔一家给讹了?”
林声云被她反问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豆子现在的主子是人家叶公子和叶小姐,你上去管算什么?喧宾夺主?”
就在这时,叶镶玉果然开口了。
比起娇纵跋扈,谁能强得过叶大小姐?
“就泼你水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现在就算本小姐打死你,又能怎么样?”
说完,叶免归带来的那两个护卫无声地站到了她一左一右,犹如两尊门神。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从叶家兄妹那占点便宜的林现海两口子瞬间怂了,赶紧拉过儿子,陪笑:“叶小姐恕罪恕罪,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哈哈哈哈……”
一段插曲过去,急走了一整天路,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有马车的在马车内休息。
没马车的也收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准备休息。
林诺如之在前柳州便买了马车,看在沈煜尧的面子上,罗大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林今海一个成年男性,不好与春桃同厢,本想避嫌去外面,却没想到春桃被那个差役刘路叫走了。
虽然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但林今海还是有些别扭。
反倒是林现海,可以少一口人跟他抢吃的,或者他害怕刘路,仿佛春桃和秋儿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似的。
越是往南,空气中的湿气越重。
林诺如轻轻叫了一声:“爹,进来休息吧。”
林今海进了车厢内,外面很快静了下来。
开始时林诺如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突然间,她莫名地打了个摆,眼睛蓦地睁开。
时值深夜,万籁俱寂。
可这种寂静莫名让她隐约感觉到了一股不安。
车内只有三个孩子,还有林今海。
林今海哮喘,睡着时的呼吸是和人不一样的,林诺如已经习惯了。
可此时外面的安静却不同以往。
先不说后来的丛辉一家和另外一家流放的犯人,以往晚上,光是罗大风他们几个差役的呼噜声就可以合奏一场午夜交响乐。
可今天晚上却格外的安静,无风的夜晚,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虫鸣声,好像除了他们这个狭小的马车内,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林诺如轻轻动了下肩膀,刚要掀开车帘,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她动作猛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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