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乱世浮尘录 > 第二十章 玉佩(一)

第二十章 玉佩(一)


  三七纠结了半天,还是大着胆子问出了这话,陆博延看着他半天,盯着他心里发毛了,才开口解释说:“他们那脾气,说不通的。就算一次两次,他们能理解。十次八次呢?只要我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下去,我们就早晚都会这样。”

  沙场铁血,如方家那般爽利之人,是永远也不会理解,什么叫委曲求全。

  你见过碎掉的镜子可以重原吗?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会越来越大。

  “三七,还记得我问过你,想过逃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陆博延起身拿出束之高阁存放已久的盒子,起初丞相送来的那块上好的玉石,已经被雕琢成了玉佩。

  自从陆博延的官位越来越高之后,来拜访的人也络绎不绝,其中就包括了某位前来谋求官职的人。他送来的礼物也是独树一帜,是个久负盛名的琢玉师。用他的话说,君子不可无玉傍身,陆大人随身从不配玉,定然不是没钱,而是没有心仪的。玉石好找,可琢玉师难找,对了心思的琢玉师更是可遇不可求。

  陆博延瞧着那人笑了笑,拿出了丞相府送来的那块原石,让那师傅依着四象,雕了四块玉佩。这人倒会取巧,摸对了陆博延的心思。三七记得那人好像是叫王平,满大街都是重名的一个名字。

  此刻,两枚玉佩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无论雕工还是玉石都是上上品。陆博延拿起那块朱雀的玉佩握在手里,上面缀着浅紫色的流苏。

  三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回想了下答道:“想过,失败了。”

  “还想吗?”

  三七犹豫了一下,如实说:“想,不敢了。”

  “走吧,带着这个,去醉梦阁找月姑娘,她会帮你解了你体内的毒。”陆博延将玉佩扔给他说。

  “主上?”三七惊愕的抬头看着他。陆博延拿出卖身契,当着他的面,扔进了火盆里。

  “去吧。”火只烧了几秒,陆博延淡淡的说。原来他离自由,不过是这么几秒的功夫。

  他拿着玉佩,走出了府邸,还像是在做梦一样。他这是自由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

  三七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的朱雀栩栩如生,半分温柔半分威严。醉梦阁,月姑娘,是他上次见的人吗,他怎么会认识那里的人?

  所有的问题,都在他见到月姑娘之后迎刃而解。这姑娘不是几年前夜闯府邸的那个姑娘吗?那么高的功夫,怎么会在这种下三流的地方,还是花魁?

  月姑娘拿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你这神情,和他刚见我时一模一样。”

  “失礼了。”他赶紧低下头。

  “说吧,怎么了?”

  他赶紧拿出玉佩,说道:“主上让我将此物送与姑娘。”

  她拿过去对着烛火仔细端详了下,称赞道:“倒是上好的货色,他让你给我的?”

  “是。”

  “既然有朱雀,那应该还有剩下的三块吧。”

  “青龙主上自己随身带着,朱雀着我送来给姑娘,白虎主上送给了一个叫王平的人,就是他请来的琢玉师傅,玄武尚未送出。”

  月姑娘将玉佩别在腰间,轻摇着扇子打量着他:“他还说过有什么别的事吗?”

  “没了。”

  “是吗,可他怎么飞鸽传书来,说让我顺便替你解个什么毒?”月姑娘扇着扇子,悠悠的说道。

  他愣了下,只听月姑娘接着说:“历来训练当暗卫的孩子,必打磨的像刀剑,虽然锋利,却也没了光泽。你不一样,你眼睛里还有光。也是奇了,什么好事都能让他碰上。”

  他呆呆的看着那姑娘,那姑娘笑了声,以扇掩面道:“算了,你懂不懂都是其次。手伸过来,我给你解毒。”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有一丝犹豫。毒解了,他们之间的主仆情分也就断了。扪心自问陆博延对下人十分宽容,对他更是,对于他的僭越从无责怪。表面的严厉,也只是震慑的手段。只可惜,他们都看不懂。

  他就像独自燃烧在黑夜中的蜡烛,自己走了,他身边还有谁,那三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听吩咐做事的小暗卫吗?

  “怎么,不想还是不信我?”

  “不是,我……”

  “那就是还想回去?”

  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月姑娘好像看笑话一样,掩最道:“不是吧,你居然还想回去,不是一直都想要自由吗?”

  “我怕我走了……”

  “你走了,还会有其他的人顶上你的位置。替一个比你命好比你有钱比你有权的人担心,纯属脑子坏了。”月姑娘打断他毫不客气的说。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他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是什么都比我好,但没人懂他。”

  “就因为这个?”

  他点了点头:“嗯。”

  月姑娘大笑道:“蠢到没救了。手拿过来。”

  她搭上他的脉,接着说:“又没人说你不能回去。自由是说你今后想做什么能自己决定,无论是继续跟着他,或者离开他,不是单纯的离开某个地方。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你走了吗?”

  他摇摇头,月姑娘说道:“兵行险招,生死难料。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他要做什么?”虽然他自己多多少少也往那边猜了,但完全猜不出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至少目前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

  “往近了说,他要夺权。往远了说,他还是要夺权。”

  “一样?”他细细想了想,问道,“夺谁的?”

  “猜不到?”

  他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问:“丞相?”

  “还有呢?”

  看来是猜对了。还有一个,还有谁?方将军?

  他摇了摇头,月姑娘放开他的手腕,写了张方子交给他,笑了笑:“丞相之上,还能有谁?”

  他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月姑娘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几包包好的纸袋,塞在他手里:“你家大人之前受了寒一直怕凉,最近又劳心劳力的,带回去让他泡茶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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