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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赊 来去皆匆匆


  就在妱儿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手心里的小白花突然化作一道白芒冲天而起,整个香门内的氤氲之气顿时围拢而来,在妱儿上方勾勒出一朵花的轮廓。
  花生十瓣,每一瓣的颜色都不同。
  天空瞬间五光十色,香门内的每一块玉石都随之爆发出耀眼的光彩,犹如在恭迎自己的主人。
  几只镇陵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就连赶到刚刚赶到天香山脚下的叶子,也被如此景象惊地愣在原地。
  山奴换了一身玉色锦衣站在天香山顶,看上去又比之前年轻不少。
  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屏息凝神用自身气势压制住天香山内的香气。似乎只要他不这样做,天香山都会被那朵天上的白花吸了去。
  “嗯……比预想的还是要早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能每次身陷险境都要我出手,那今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妱儿仰头望着天上的白花,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趋于平稳。
  不远处的九色云床之上,上官青的七窍里涌出阵阵灰气,花容犹如被一层死气覆盖,完全看不到半点生机。
  那些灰气就像拥有意识一样,紧紧挤在一起,似在与天上的白花角力。
  然而,它们显然低估了情花的力量。
  只见天上的白花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缓缓转动,香门内的氤氲之气如同白花上飘出的花香,又被它重新收了回去。
  上一刻还能感觉到的那股气势,转瞬之间荡然无存。紧接着香门里的一切,都在瞬息之间“静止”。
  看上去就像静止,其实一切能动的事物都变得极为缓慢。甚至包括山奴在内,眨眼的动作都被无限拉长。
  白花中走出一位女子,以霞光为裙,以气韵为霓,所过之处繁华似锦,须臾之间又化作点点星光。
  这一刻,她就是毋庸置疑的天女,香门真正的主人。
  尤其是那美到足以惊世的容颜,让妱儿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
  她,就是天香册昔日的主人,香门的创立者,也就是山伯伯口中的圣主?
  可是她为何不止一次说,她就是我?
  她和建木情花又是什么关系?
  种种猜测在妱儿心头划过,她已经忘了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思,眼睛一直盯着这位惊现世间的天女。
  仿若世间所有美的事物加在一起,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妱儿身边那些早就枯萎的繁花,竟然在这一刻齐齐变成白色,重新盛开。
  妱儿和她,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像世间两个极端。这让妱儿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对方就是“自己”。
  天女看向妱儿,一笑之间天地变色。不论是香门常见的灵玉,还是无处不在的尘埃,都在同一时间映照出她的身影。
  她一边从天空中缓缓走下,一边微笑着说道。
  “如果换做是我站在你的位置,肯定也会像你此刻一样心存疑惑。”
  “若不是你的心灯被打碎,情花苏醒或许还要一段时间。”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定要时刻小心另一个自己。她会成为你破除最后一道封印的最大阻碍,也会是你走出这方天地时最后的对手。”
  “即使不用我明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还有……”
  “你身上的十方封印不容小觑,要不然我也不会留下山奴以防不测。”
  “如果这天底下还有一种封印能制约情花,那一定非十方封印莫属。”
  “想要解开封印并不容易,甚至有时候需要让自己受尽委屈,去寻得一份真情。你只需要记得,十方封印不是依靠强大的实力就能解开的,至于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
  “我明白,你想知道我是真实存在,亦或者仅仅是一缕意识。”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明白赊香人存在的真正意义,那时自然能够轻易离开这里……到时你所有的疑惑自然会迎刃而解。”
  “是玉山归鸟,还是凤凰涅槃,这些都在你一念之间。”
  “最后,留给你一些见面礼吧。”
  天女随手一招,九色云床带着上官青径直飞到她面前。
  盘旋在上官青周围的灰气如临大敌,畏畏缩缩想要再次钻进上官青体内。
  就看到她屈指一弹,一点星光落在上官青胸口,随即像一粒种子似的生根发芽。
  眨眼功夫,上官青身上长满了奇花异草,阵阵芬芳扑面。
  再看那些不知来历的灰气,顷刻间化作养料,消失一空。
  虽然香门里的一切都放慢很多倍,但妱儿自身却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她微微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天女这番举动哪里是留给自己“见面礼”,分明是给青儿治病嘛。
  只是妱儿看着这一幕,仿佛从中学到了一些特殊的技能。
  即便妱儿此刻看不到云床上的上官青,也能知道上官青必定脱胎换骨,一改往日的病秧子。
  一想到自己把香如玉的母后留在偏殿里,妱儿心里追悔莫及。
  “那个……你能不能……”
  妱儿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如果眼前天女真的是自己,哪有自己求“自己”的道理。可如果对方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岂不是更丢人……
  眼见上官青眼皮子动了动,天女突然消失当场,再出现时离妱儿只有一步之遥。
  她一手捧着妱儿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妱儿脸上的伤疤。
  “你才是赊香人,我不是……若你想救她们,大可以依靠你自己。”
  “香门,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
  小白花重新化作一束白芒落回妱儿手心,妱儿顿时觉得身体内香气翻涌,香门尽在自己掌握。
  天女的身影在妱儿面前一点点消散,天上的霞光也迅速变回原样。
  妱儿额头上的花瓣印记渐渐隐去,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唯独她手心的小白花,在光芒散尽之后化作一朵晶莹的白玉花,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
  “就这么走啦?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怎么用呢啊?”
  妱儿不知自己手中的白玉花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如何使用。
  总之不会像天香册一样,念念香诀就能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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