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赊 可以放过他
再看妱儿，不但毫无惧色，还有些不以为意。
妱儿没有接玉山之主的话茬，而是抬手将白玉小花握在手里。
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对方是凤主还是玉山之主都不重要，她一定是山伯伯的仇人。
这时。
妱儿突然动了。
纯白香气直冲星瀚，即使妱儿身为不善打斗的赊香人，此刻也有些气愤难平。
她的速度并不快，仿佛有意而为。
知归鸟又一次挡在玉山之主和妱儿中间。只见它深吸一口气后，冲着妱儿吞雾吐云。
玉山之主手掌轻轻抚摸着知归鸟的羽毛。
“知归！你不是她对手……”
就算一般凤主，知归鸟也足以应对。
可在面对妱儿时，玉山之主心里也总觉得不踏实。
正当知归鸟有些不情愿地退后时，玉山的脸色突然大变，看向悬浮的那些香气时惊讶地睁大眼。
只见。
一滴滴香气凝结出的水滴正在变成殷红，血一样的颜色里映出无比狰狞的面孔。
没有任何犹豫，玉山之主抓起知归鸟，挥手之间甩出数千里。
等知归甩着头再爬起来的时候，千里之外绽放出一朵邪异的红花，和妱儿手中的白花形成鲜明对比。
花开十片，没有叶子。
远远看去，花蕊里吐露出红色的迷离香气，就如汨汨流下的鲜血。
知归鸟感受不到玉山之主的气息，难免焦急地发出几声鸟鸣。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照旧从千里外飘来，带着一丝少有的凝重。
“情花不死是为毒！想不到那贱人临死之际，倒是煞费苦心……”
知归鸟心有不甘，仍然情不自禁地歪着脑袋偷瞄了几眼。
它想确认，主人又在何处。
如它这样通灵之物，更加想知道主人口中的“情花”究竟是什么。
它觉得，那朵异花的气息，很好闻。
……
这一朵异花像妱儿的心境一样，由香气幻化出实体，如一种特殊的领域。
就连妱儿自己也感到出乎意料，没想到白玉小花还有如此用法。
远处，香如玉凭借圣体和彩凤勉强打成平手，在见到妱儿安然无恙后，脸上露出些许轻松。
玉山之主和妱儿所在的这片星空，被殷红的异花强行隔离开。
从外面看是一朵娇艳的异花，而内在跟妱儿的心境一模一样。
殷红的异花将四周映成红色，将“地”染成血色，就连周遭空气也泛着红晕。
玉山之主站在花海中间，抬眼望向血色的星空，只觉别有一番滋味。
似乎自从掌管玉山开始，还没见过“玉山”能变成如今的颜色。
“玉山生天香，我至今还未见识过如此颜色的香气！”
玉山没话找话，想要引妱儿现身。
上一刻还缓慢冲向她的妱儿，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即使是玉山之主，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感知不到妱儿的存在，的确有些怪异。
就在这时，一阵阵柔和的风声从周围掠过。
风声由远及近，又从近到远，就仿佛回荡在玉山之主心底一样。
“若不是想弄明白你的身份，又岂能容忍你一只麻雀如此造次！”
言罢。
玉山之主身上散发出古旧的气息，许许多多不同颜色的符文从她脚下生出，缓缓飘向四面八方。
每当一个符文消失，周围的红光就会少一些。
突然。
又是一阵香风从玉山之主身边刮过。
彩色符文还未升入空中，便已化作烟尘。
玉山之主眉心的山纹光芒大盛，流光披散在身，将其护在其中。
妱儿仍旧像弥漫周围的香气，手握白玉小花自空中落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玉山之主？”
“冒充？”
“若非冒充，真正的玉山之主岂会被此等小术困住。”
“玉山无主，我便是主。那贱人至今下落不明，恐怕早就死在外头了。若不然，曾经叱咤风云的玉山，又怎么会成了如今的缩头乌龟！”
“......”
妱儿一知半解。白玉小花从她手中自行飞出，悬在玉山之主面前。
就算玉山之主拥有一身惊世修为，此刻也不知不觉出现片刻失神，甚至她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玉山之主猛然清醒，难以置信地盯着前方的白玉小花。
“我竟然，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许许多多记忆被勾起，让她忍不住多看妱儿两眼。
那些忆起的，都是玉山之主不愿再想起的。从幼时到如今，每一段经历都让她对“归鸟”无比厌恶。
“我承认，的确有些小看了你……”
“……”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的了我，未免太过天真！”
玉山之主说完暴喝一声，从星空中抽出一根晶莹如玉的羽毛，十分简单地旋转三圈。
没有狂暴的气息，亦无绚烂夺目的招式。
她用羽毛指向妱儿，手指呈剑拂去羽毛上的尘埃，缓缓松开手。
羽毛悬于身前，万千鸟影如花盛开，在玉山之主面前变成一个稍显暗淡的羽簇。
即使面对妱儿面前的白玉小花，玉山之主依然有恃无恐。
“到此为止了，不管你和她是何关系，我都绝不会放任你成长下去！”
话音刚落。
羽簇上传出群鸟名叫之声，不断消磨着白玉小花上散发出的气息。
一朵朵血色的异花迅速枯萎，直至星空露出原来的颜色。
随着白玉小花撑开的领域被破除，妱儿仿佛再次回到香门，回到了跟在孟璇玑身后的日子。
玉山之主再次看向妱儿的时候，眼中多出一些寻味。
“若你现在说出玉山所在，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玉山之主指了指渐渐落在下风的香如玉。
妱儿侧目，望着香如玉的背影莞尔一笑。
“香门门规，赊香人不可动情！莫说本姑娘不知道你所说的玉山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为了他出卖另一个人！”
白玉小花飞回她手里，四周香气收归手中。
“就算你真是玉山之主，只怕想要彻底将我抹杀也很困难……不然，玉山之气也不会化作玉龙！”
玉山闻言，如被看穿心思，目露些许赞赏。玉指指向羽毛所化的羽簇。
“玉凤真火，掌缘星灭！”
霎时。
所能看到的星空骤然一暗，无数燃着蓝色火光的羽毛，取代万千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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