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痛
南宫晟坐在自家简易木棚内,斜靠着圈椅,完完全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贤惠,手里的酒坛子一口又一口。
看得岳荷是心里一颤,一把抢走了酒坛子,怒喝一声:“没有姑娘该有的模样,你瞧瞧其他名门闺秀,个个端庄大方得体,你呢,打架喝酒一应俱全,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你要是有你姐姐半分,我一把年纪了,还来操这分心吗?”
南宫晟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夺酒坛后洒下了不少的酒水在她身上。
混混沌沌的站起身,南宫晟微醺的看着眼前拿着酒坛子痛骂的妇人。
“既然不乐意管我,那就走开,又没求你,”南宫晟最烦岳荷没了家底后,整个乡下妇女的作态,无止境地说东说西。
一听到成澈来口谕赐婚,人又变了,变的势利,天天巴望着晋家送来大箱大箱的聘礼银钱,金银首饰,好像是一嫁过去,晋家的东西就成了她岳荷的了。
南宫晟从她身边走过,看都看不一眼,先前那个贤妻良母,知书达礼的夫人又去了哪里?
“你你你……”岳荷指着南宫晟的背影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怒目圆睁,“你个丫头片子,你姐姐好歹还嫁进金家,要是没有她接济,你早就饿死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矜持,哼!”
岳荷越发的看不惯南宫晟,这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不嫁晋家。
晋家何等的威风,没了世家的头衔,仍旧是数一数二的派头。
只要南宫晟嫁个他,往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岳荷心里就已经盘算着,得来的聘礼是给大儿子娶妻,还是先给小儿子娶妻,又或是给女儿买点补品。
身后的怒骂声小了,南宫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落寞。
以血写的休书手绢还在袖管里存放着,心里唉声叹气,你个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呢,咱好好的成婚过日子不好吗?
聘礼我不要,我愿意和你一起白手起家的呀!愿意和你一起吃苦耐劳,愿意和你一起粗茶淡饭,愿意和你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为什么非得要演这出戏,演到最后,竟然是真的,你真的要在婚前休了我,我还没与你拜堂成亲呐,就收到了休书。
冲动的惩罚解决不了什么,南宫晟心里痛,正要哭两声发泄一下,就看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的小身影。
“溪妍,”南宫晟出声唤她。
晋溪妍大喘气的站住脚,看了眼前的人,眼眶红红的,鼻梁也微红,连喊她的声音都很颤,晋溪妍仰着头,“你……我哥哥死了!”
轰!
轰!
轰!
仿佛这三声响雷全都打在了头顶上,南宫晟惊恐的后退数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晋溪妍,醉意全无。
“溪妍,怎么回事?”
“大夫说,是中了你的毒,”晋溪妍一一道来,心里的怒气,对南宫晟的态度低了不少,怨恨也更深了。
“怎么会……”南宫晟压根就没有伤到他,怎么可能会中毒,“我没有伤他,他不可能中毒!”
南宫晟似是不信,一直在回想刚才的种种,就连拿休书时,挥的那一鞭子都是打在了自个儿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呀,
“可我哥哥就是死了,”晋溪妍在一旁提醒着,一脸的不悦,曾经的欢喜也变成了怨恨与不满。
“不可能,”南宫晟摇晃着脑袋,“他不可能死,他说了,等事情一过,他会向我说明,怎么可能会死,他答应我的事还没……”
“到现在你还想和他成亲,你是有多不廉耻,”晋溪妍出声制止,恶语相向。
“我不信,”南宫晟的脑子里全是昨晚傍晚时分在河畔的凉亭内。二人对面站着,他央求她陪他演出戏,央求了很久,才答应了他,只要按照他说的,在心里的戏码能把成陌给敷衍过去,这事就成了。
南宫晟一边跑一边抬手擦泪,泪水总是滚滚落下,糊在脸上,难受至极。
还让她看不清方向。
赶到时,晋康还抱着晋溪行的尸骨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也双瞳空洞无物。
南宫晟不敢去相信自己看到的,晋溪行面色苍白,七窍流血,嘴角还含着微微一笑,手里的扇子紧握。
晋溪行……他……真的离开了!
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吗?
怎么会这样呢?
“滚滚滚,滚滚滚,”连连六声怒骂,摩鸢拿着扫帚抽打在南宫晟的身上,“害人精,害人精,滚,少来这套,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也要害我们不成?”
南宫晟忍痛,不管扫帚打在身上的疼痛,一个箭步跑向晋溪行,轻轻地唤他。
“溪行,你起来啊,起来啊,看看我好不好,我听你的,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用琉璃鞭了,我都已经答应你了,琉璃鞭我毁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呢,你醒来啊!”
声声凄厉,声声入耳,声声绞痛,惨痛交织着五脏六腑。
摩鸢才不会管她是何方神圣,也不会再去怜惜她一眼,照旧一把打下去。
“嘶,”南宫晟依旧忍痛受着被扫帚打,扫帚的末端打在脑仁上,牵扯到了头发,扯的她生疼。
可她这会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去喊晋溪行,喊了不知多少遍。
晋溪行也再未应她一声。
“装什么佯,”摩鸢见扫帚打不走她,上来就是一脚踢她,狠狠的踢她,用足了力气,“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来干什么呀,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儿不需要你这害人精来哭丧。”
摩鸢此时的力气大如牛,一把提起来慵懒的南宫晟,见她和软柿子一样,又是一声冷笑,“亏你还是上阵杀敌的,就这点骨气?”
无论摩鸢怎么说,怎么侮辱,怎么打骂,南宫晟就那么耷拉着脑袋,由她骂去吧。
南宫晟脸上全是泪痕,眼睛里泪水滑过脸颊,模糊了双眼,怎么就这样了。
“你还装,”摩鸢气急败坏,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南宫晟的脸上,怒意横生,“怎么死的不是你!”
这句话,南宫晟听进去了。
她笑了笑,抬眼看晋溪行那一刻,忽然之间,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上前去,拿下来他放在扇子里的纸条。
摩鸢看到她直接拿走了扇子,怒目而视,把默不作声的晋康也给骂了进去,“你是瞎了,她拿儿子的遗物你都看不见?”
晋康哪里听的进去,就那么呆呆傻傻的守着儿子,他唯一最疼爱的儿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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