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条件
阿祉一进来，看到了地上散了一地的药粉，满满的药草味，还有潮湿的一片，散发着酒香，那是蒸馏酒洒了。
成陌也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头发也整理好，面上的惨白暂且未褪。
他坐在木椅上，听着大夫说注意事项，听到那句，不宜行事的时候。
大夫也觉察有人进来，回首一看时，他老脸一红，咳咳咳，劝病者谨记忌讳，倒还是头一回让病者的妻子听了去。
余磬蹲在地上擦洗那些洒下来的药粉和酒味，看见阿祉进来，英俊潇洒的脸蓦然间一红。
连忙低下头去，老老实实的擦洗地面。
成陌随即起身，“刚刚穿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伤口，才有了动静。”
成陌解释，阿祉也假装没听见，“嗯，没事就行！”
妇人缓和自己的心情后也跟了上来。
她来，成陌上前一步来，躬身道：“老人家，实在是打扰了！”
“哪里哪里，你们能来我这寒舍，我感激不尽，也能陪我这老婆子说话，足矣。”
妇人慈爱的看向了阿祉，“晚饭都准备好了，皆是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阿祉嫣然一笑，对这个老太太有了少许好感，“不会不会，谢谢你老人家。”
“如此，快些入桌用餐，”妇人指了小院子里的石桌，那是她平日里吃饭的地方。
妇人满面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给人的感觉很是和蔼。
“好，谢谢，”阿祉再次道了谢。
歪头看了成陌，想要看出来什么，却一点都看不透。
只看到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宠溺的眼神。
成陌和阿祉是在石桌上用餐，桌上的饭菜皆是素食。
唯有二汤，五红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蜜味。熬煮的乳白的鸡汤，几颗青葱点缀着，散发着清香。
妇人自甑子里舀出两碗米饭来，阿祉忙去接来，放置桌上。
妇人笑了笑，“快吃吧。”
说罢，又去了大夫与余磬的那桌，把甑子递给他二人，复折回来，与成陌二人对桌坐下。
妇人笑道，“以前都是我一人，今日有你们相伴，我真是开心。”
“答应了你的事，自然是要做到，”成陌付之一笑。
“好好好，”妇人连三声好，心里心花怒放，招呼了二人，“别拘束，时辰不早，吃完了快些休息。”
阿祉只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头呆脑的吃着饭蔡锷，许久没有吃到热菜热饭，味蕾也淡了些，没有多大食欲，勉勉强强的把碗中的米饭吃完，再是喝了口汤，就再也吃不下。
回味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觉着米饭有一种特为熟悉，可是又觉察不出来熟悉感在哪？
米香味浓郁，且颗粒饱满，是精品粮种，这是……大虞的？
阿祉心中狐疑，望了安安静静吃饭的成陌，和面容仍旧带着淡笑的妇人。
古时，食不言寝不语，皇族之人更为讲究，更别农户家。
一顿饭下来，说的话没有多少，饭菜也是一吃而空，甑子里的米饭也见了底。
阿祉吃完，静静地坐在那里，在等待着什么。
成陌看着她，只笑，不说话。
伤势的压抑，让他并没有什么食欲，也是勉勉强强的吃完了碗中的米饭。
妇人心细眼尖，瞧他们都没有再吃，也放下了碗筷，“你们都吃好了，可莫要谦虚噢！”
“好了，”成陌笑了，在桌子底下，很是自然而然的牵着那只无处安放的小手。
阿祉看着他，一愣，又望了望他的手，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难道，这是十五岁少女的自身反应？
妇人起身，收走了碗筷。
阿祉要去帮忙时，也已经看到了余磬把桌子上的碗筷全数收走，并在厨房里与妇人一同清洗了碗筷。
大夫因说了那句话，吃过晚饭后就对成陌躬身，“公子，您的伤只需静养，出了百日就康复，我这给你写了方子，按照方子抓药，多吃几贴。”
“还有就是，在您请我来前，就与一富贾有了约，我这得要连夜赶路。”大夫道完，微等了片刻。
成陌颔首，抬头看了星空，“让余磬送你！”
“多谢公子！”大夫谢完，就退身进了屋子，去收拾了药箱，把方子拿来，“公子，收好！”
成陌捻起，对折收进掌心里。
自始至终，大夫都没有敢看阿祉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夫人，心中万般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余磬一边擦手，一边朝他们走来，恭恭敬敬的对成陌说，“公子，都忙完了。”
“送送安大夫，”成陌道，取了一个钱袋给他，“从镇上回来，买些米面，再买些布匹。”
接过钱袋，余磬躬身，“是，公子。”
复转身，对大夫道，“我送你！”
等候已久的大夫，迫不及待的踱了两步，挎着药箱，抱拳道：“公子，告辞！”
“嗯，慢走，路上小心，”成陌淡笑回之。
大夫和余磬走出屋外，余磬骑着马，大夫手举火把，一同离开了这个小农户家。
他们走后，阿祉这才有了心思。
阿祉仰着头，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盯着成陌，“他们走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急，答应老人家的事还没完成呢！”
“什么事？”
“陪她吃饭，听她讲故事。”
“好哒，”阿祉应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了几滴泪，哭了一天了，眼睛都酸痛，疲乏的很。
晚风拂来，小院里有着花香，因妇人种了些小花。
香味奇特，本来有困意的阿祉，被这花香迷住了。
也不是迷，只是因为这个花香奇特，而且她笃定，这个花，在大虞也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不觉的对妇人产生了一些联想。
阿祉寻着花香走去，院里点了很多盏烛灯，外间挂着红色的纸皮，院里灯火通明，自是也看得清楚院里有了什么。
篱笆隔出来的小地，种满了许多的红花，带着刺，阿祉抚摸着带着露珠的花朵，心里默念，能在这里看到你，还真是奇遇啊！
成陌安安静静的走在她身后，摇头失笑，这丫头，对这些花花草草也是格外的喜爱，再是换了容貌，也改不了爱花花草草的习惯。
妇人自厨房里出来，背着手散步而来，看着篱笆墙旁站着的二人，嫣然一笑。
“原来夫人也是个爱花的啊！”
话语温和，充满了活力，像是找到了一个知音。
阿祉站起来，浅浅的笑了，“是这花香奇特，吸引了我。”
妇人走来，怜惜的望着含苞待放的带刺儿红花，忆起往事来，“这花啊，是很独特，是我母亲留下来的。由一枝孤芳，剪段于腐殖土上扦插，就有了这一小片含苞待放的小花园。若是夫人喜欢，就折一枝回去，扦插于腐殖土，等待一月，再好生养它，不过多久，就能给你一个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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