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坏情况
城凛和秀德的比赛几经波折，最终还是以城凛微弱的优势，在今晚的这场大雨中落幕。
“城凛还真是厉害呢，小绿间现在心情肯定糟透了。”
白川没有作声，雨天对她而言总是不甚欢喜的，碍于初次见面的笠松在场，她按捺住了在外套口袋中紧握着打火机的左手，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黄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
“是呐。”有几分冷淡。
黄濑低头看向白川，少女紧紧攥着金属伞柄的纤细手指正微微颤抖，嘴唇微抿，祖母绿色的眸子里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凛冽。
她不对劲。
“小白川你怎么”
黄濑说到一半的关心被白川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
“这么大雨，你一个人又去哪儿瞎跑了？”低沉浑厚的声音透过听筒，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清晰响起。
“啊嘞？小青峰吗！”
“黄濑？你怎么跟遥凑到一起去了？”青峰的声音略显意外。
白川眉心拧起，对自顾自出声的黄濑颇为不满。
“偶遇的，这家伙让我请他吃饭，说是为回日本却不通知他，上次还很过分地挂断了电话赔罪。”白川语气如常地编起理由，只是瞥向黄濑的眸子里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黄濑瞬间会意，有些浮夸地配合道：“就是说啊！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小白川，不请我大吃一顿可说不过去哦！”
走在前方的笠松闻言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身后二人，比了比口型，无声问道：“桐皇的那个青峰大辉？”
黄濑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走上前在笠松耳边小声说道：“小白川跟小青峰关系有些特殊，笠松前辈稍等一下啦，很快就好了拜托拜托！”
“哈？黄濑也是有够无聊的，随便吧，别忘了回来的时候多带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啊。”电话那端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
黄濑却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跑回白川身边，诚意十足地邀请道：“那小青峰要不要过来跟我们”
通话瞬间被终止，嘟嘟的提示音再次中断了黄濑的声音。
梅开二度，黄濑气得跳脚，“什么嘛！小白川怎么挂这么快！我都还没说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阿大过来，说多错多啊黄濑，嘛，虽然那家伙也肯定不会来就是了。”
暗金色的眸子里神色不明，语气轻快道：“小白川知道吗，下一场就是决赛圈了，小青峰就要和城凛对上了呐，倒时候小白川又要站在哪一边呢？”
白川心中一窒，蓦地有些透不过气，心不在焉地应着，“是吗，那还真是有点伤脑筋呐，不过，我不认为阿大会输。”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黄濑轻笑，“倒也是小白川会说出来的话呢。”
白川抬头望去，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城郭之上，周遭有风，有雾气，还有雨丝裹挟而来的凉意。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着：“学长和黄濑去吃点东西避避雨再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大阪烧，我请客哟～”
街边的小店里人声鼎沸，白川坐在黄濑身边，盯着滋滋冒油的铁板微微出神。
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都怪她躲绿间躲得太小心，比赛结束都没来得及跟黑子和大我打声招呼，有些失礼了呐。
“白川桑，已经可以吃了哦。”笠松看着斜对面的女孩眉头微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抱歉，有些走神了呐。”白川粲然一笑，“也不知这家店合不合学长的口味。”
笠松白皙的脸庞浮起淡淡的红晕，不自然地答道：“白川桑推荐的菜品味道很好。”
“诶？笠松前辈这是害羞了吗？”
“黄濑！你这家伙”笠松正欲发作，余光却扫见门前站着的几个身影，神情一怔，“诶？”
背对大门的二人见状也转头看去，城凛全员映入眼帘。
“笠松、黄濑跟阿瑶？！”火神一惊。
白川好心情地打着招呼：“哟，大我，黑子，以及城凛的各位～”
火神身侧随即响起阵阵私语。
“这两个家伙怎么认识这种美女的？”
“话说，这应该是黄濑的女朋友吧？两个人看起来很相配诶。”
火神闻言，一脸不可置信：“阿瑶是黄濑的女朋友吗？”
“怎么可能，只是恰好遇到的啦。”白川摆摆手，望了望店里仅剩不多的座位，“你们两个要不要过来坐呐，学长不介意吧？”
“没关系。”
一旁被忽略的黄濑不满道：“小白川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啊！”
“那黄濑难道不愿意让黑子坐过来吗？”
黄濑一时语塞，连忙否认：“没有的事！”
白川无奈地耸耸肩，站起身走到一旁单手拎起一把椅子放在了桌子外侧，笑眯眯问道：“城凛的各位也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语毕，众人将黑子和火神轻轻向前一推，随即走到最内侧的多人桌落了座。
同桌的五个人面面相觑，黄濑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火神身上怎么满身泥？”
“不走运啊我，你就别管这些了，另外不准加小字！”
白川抬眸而望，饶有兴趣地调侃起火神：“大我还真容易害羞呢。”
“喂！你不要乱说啊！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黑子邀请我来看比赛呐，正好遇见了黄濑和笠松学长，就一起来吃饭了啊。”
话音刚落，大门倏地被推开，一道陌生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叔，两位，有空座吗？”
白川心中莫名不安，转身看去，好巧不巧，门外正是她躲了一下午的绿间。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暗骂一声，猛地别过头，迅速掏出包中的墨镜戴在脸上，慌慌张张地在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火神见状十分不解，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白川连忙竖起食指比在嘴唇中间，示意对方噤声。
不远处，多人桌上的日向大声问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其他人呢。”
“小真哭鼻子的时候和学长们走散了，顺便吃个饭来什么的”
绿间闻言太阳穴猛地一跳，转身抛下冷冷的三个字：“换地方！”
关门声随即响起。
正当白川以为危险解除之时，门外忽地雷声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本应离去的二人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难道你是海常的笠松学长？”那道陌生的声音在白川耳边乍然响起，她心脏骤然紧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怎么知道？”
“在月刊里看见过的啊，国内顶尖控卫，相当有名的！真走运，都是一号位，真想请教请教你呢！能加我一个吗！要不还是来这边聊吧！”说罢，那人自顾自地拉走了笠松。
白川霎时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更是让她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白川揣揣不安地期待着奇迹降临。
“你是白川？”
绿间略带诧异的声音像是宣告了她的死刑，她缓缓抬起头，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嗨绿间，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呃大半个月前？”
绿间缠着绷带的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镜，冷哼一声，径直在火神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啊嘞啊嘞，是我在店外撞见来买晚饭的小白川，就厚着脸皮让她请我吃顿饭啦！”黄濑好心的替白川解释道。
“诶？可是刚刚”
火神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白川往嘴里塞了一块大阪烧。
“再不吃就要糊了啊！大我你不是饿了吗！”白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黑子淡淡道：“总而言之，先点菜吧，肚子饿了。
白川向黑子投去感激的目光，连声附和：“对呢对呢，想吃什么随便点吧，今天就当我请大家吃饭啦。”
火神闻言翻开了菜单，丝毫没有客气地报出了一长串菜名。
“点的也太多了吧你！”三个人同时吐槽道。
“没问题，火神君一个人就能吃完。”
“怎么你长大以后变得跟阿大一模一样啊。”白川扶额，暗自心疼起自己的钱包。
虽说这些年她攒下的生活费足以支撑到大学毕业，白川和也对她的经济制裁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但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啊！
更何况，她还得投喂家里的那个饭桶！也不知道一个两个的胃都是怎么长的。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白川顾不上一旁四人的诡异气氛，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绿间的头上乍然多出一份大阪烧。
“这事儿等会儿再说。”绿间站起身，“高尾，跟我走一趟。”
不一会儿，店外便传来了叮叮咣咣的动静，白川抽搐了几下嘴角，“绿间以前是这种性格吗？完全想象不到绿间发脾气的样子呢”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再次突兀地响起，白川看着显示屏上的“黑皮笨蛋”，有些头痛，不情不愿地点了接通。
“我说你怎么还没吃完！我在家里饿得都快死了啊！”青峰巨大的抱怨声顺着听筒传进了白川的耳朵，震得她耳膜一阵刺痛。
“嗨嗨，这就往回赶了，不要再抱怨了。”
“你到底”
白川利落地挂断电话，揉了揉自己惨遭荼毒的耳朵，略带歉意地对面前三人说道：“就像各位所听到的那样，我现在需要回家投喂奄奄一息的大猫了。”
从鼓鼓囊囊的钱包中拿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白川拎起早就装好的巨大份外带袋，对着城凛二人组低声道：
“决赛再见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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