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忆
路熠北懒洋洋地起身，没什么表情，“老师我不想当班干部。”
教室内一片寂静，有一丝尴尬。
李红霞等了三秒，说：“那就先这样，过几天大家熟悉了我再指定其他班干部，一会会有工作人员过来给大家量身高尺寸定做军训服装，后天我们就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班长维持好秩序。”
这就是第一天开学的晚自习，量好衣服尺寸就下课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宿舍休息，最后一排的路熠北没有动，等同学们几乎都走光了，他才慢悠悠起身，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朝学校操场走去，他沿着操场东边的围墙，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马上熄灯的时候才回去。
男生宿舍里，大家都洗漱完了，正在聊天，路熠北进来从橱柜里取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水房，回来的时候，已经熄灯了。
丰翼中学的效率高是出了名的，头一天晚上刚量好了军训服装的尺寸，第二天早读，广播里已经招呼高一各班班长到综合楼一楼领衣服了。
林赫楠这刚上任的班长义不容辞，52套衣服，自己一个人肯定拿不了。
她来到教室后排，对着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说：“同学，你们几个帮帮忙，跟我去领领衣服呗？”
没人理她。
林赫楠见惯了这种场面，想了一下，抱着胳膊抑扬顿挫的说：“跟我去领衣服的同学，可以不用上早读。”
王博跟李飞翔，就是坐在路熠北左面的那一对兄弟，一听，立马有了兴趣。
王博：“班长，我跟你去，我跟你去，那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班长一个女生拿呢，太不像话了。
李飞翔：“就是就是，让别的班怎么看我们9班啊？9班没有男生了吗？”
林赫楠窃笑，“那还愣着干嘛？快走吧。”
-
随着教官的一声哨响，为期7天的新生军训正式拉开序幕。
第一项训练就是站军姿，迎着烈日骄阳，一个一个稚嫩的脸庞，挂满汗珠，有女生提前涂了防晒霜，被大太阳一晒，变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印记，从额头流了下来。
林赫楠有点坚持不住了，她今天早晨才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临，肚子隐隐作痛，但是青春期的女生对这件事都羞于启齿，她不想因为这个跟教官请假，仍拼命坚持。
下午三点的阳光直射过来，照在林赫楠的身上，肚子的不适让她出了一身虚汗，她渐渐的皱起眉头，身体开始摇晃，几秒钟以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林赫楠晕倒了。
旁边的同学第一时间报告教官。
“教官，林赫楠同学晕倒啦！怎么办啊教官？”
同学们听见声音，也都开始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哎呀，有人晕倒了！”
“天气真的太热了，我也快晕倒了”。
教官快步走过来，蹲下大致检查了一下。
“应该是中暑了，大家不要慌。快，最后一排那个男生，过来帮一下忙，把她背到医务室。”
被叫的那个胖男生，他挪了一下脚，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用委委屈屈的语气跟教官说：“不好意思教官，我脚麻了，我动不了！”
哈哈哈，同学们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都笑什么，他脚麻了，你来。”教官指着胖男生旁边的高个子说。
路熠北抬眼看了看四周，对上教官的眼神，确认指的就是自己，没有别人。
他皱了皱眉，抬腿慢悠悠的走过来，不情愿的背起林赫楠，往校医务室走去。
林赫楠趴在男生的后背上，一阵凉风吹来，她悠悠转醒，沁入鼻息的是男生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这军训服装是昨天开学刚发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爱干净的男生。
林赫楠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背着她的男生居然是那个冤家路窄，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又是他？
路熠北大步走着，心里早就把教官骂了一百八十遍，好在背上的女生并不重，但是天气太热，后背上已经出了薄汗。
林赫楠的马尾辫有节奏的一甩一甩的，从学校大东头的操场，走到大西头的医务室。
下午三点最炎热的时间段，路熠北累的满头大汗。
“行了，别装了，睁开眼睛吧。”
路熠北把林赫楠放到医务室长椅上，抱着胳膊看着演戏的女生。
林赫楠缓缓睁开一条缝，突然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啊？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演技太差。”
路熠北留下四个字，扭头就走了。
“嘿？什么人啊，这么拽，你演技好，你怎么不去演电影啊？”
林赫楠被人当场戳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我一开始真的晕倒了，我才醒来不久”
路熠北已经走远，八成没听见她的解释。
佟依依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佟依依：“赫楠你醒啦？你刚才吓死我了，头还晕不晕？”
佟依依陪着林赫楠进去找了医生，开了点止痛药和藿香正气水。
晚上下晚自习后，林赫楠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可乐，站在教室后门，准备堵路熠北。
同学们走过林赫楠身边，纷纷侧目，好奇这位大班长放学不回宿舍在这站着干嘛？
终于，人都走光了，那位路公子才姗姗来迟。
“喂，这位同学，你等一下。”
“有事吗？”路熠北摘下耳机，低头看她。
“那个，今天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这个给你。”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林赫楠有些不好意思，他身高应该是班里最高的，长了一双丹凤眼，眼眸深黑，眼角狭长，皮肤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冷白色，寻常的白t恤黑裤子，穿在他身上也有一种书卷气质，就像是青春小说里的男主角，不得不承认，他是帅的。
“不用了。”
路熠北的三个字，唤醒了正打量他的林赫楠。
林赫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很久，脸不由得红了红。
-
接下来的6天训练，天公作美，不是下雨，就是阴天，最后一天下午，整个年级22个班要进行会操表演，表演完了各班自由活动。
教官李连生只有22岁，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几天的接触下来，大家早就打成了一片。
李教官拿着喇叭喊话：“军训快结束了，这几天都是我带大家训练，拉歌，现在，我想当个观众，你们表演个节目给我看吧，好不好？”
“好！”
同学们积极响应。
“那，谁先来？”教官拿着喇叭，伸出手，等待第一个上场的同学接过。
没人动。
林赫楠犹豫了几秒钟，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抖了抖裤子，接过了教官手中的喇叭。
“既然大家都这么矜持，那我就献丑了。说实话，我唱歌跑调，你们不许笑我啊。”
同学们纷纷鼓掌，王博更是边鼓掌边叫好，“班长，你跑调也没事，我们喜欢听。”
一曲唱完，同学们发现，林赫楠真的没有谦虚，她唱歌--真的跑调。
全班同学：“”
林赫楠落落大方的在队伍前面走来走去，笑眯眯的开口：“我唱完了，下一个谁来，我来指定一个吧。”
她走到队伍最后面，把喇叭塞到了路熠北手里。
路熠北：“”
路熠北双手叠在膝盖上，坐着，喇叭稳稳地落在手里，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同学们看见林赫楠的举动，纷纷拍手起哄。
路熠北抬眼盯着眼前的女生看了几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浮起，随即又消失不见，他缓缓的起身，把喇叭举起来，开口唱了起来。
他唱的是刘德华的《练习》
一曲唱完，全班女生全部都是星星眼。
“他唱的真好听啊！”
“他长的也好帅啊！”
军训结束了。
七天的训练，让好多同学的脸都黑了几个度，女生还有防晒霜护着，男生就惨了，几乎全员覆没，除了路熠北。
他的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甚至比女生的还白，自此，路熠北多了一个称号——“妖孽脸”
第二天正式上课，第一节是语文，教语文的韩业华老师，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室里。他看上去大概40多岁，但是头上的头发已经早早的弃他而去，一看就有很丰富的教学经验。
上课铃响起，韩老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几根头发，开口。
“同学们，在开始讲课之前，我先跟大家说点心里话，高中阶段和初中不一样，大家到了要用劲的时候了，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考上大学之后就轻松了，哪里还有早自习晚自习啊，想学就学不想学没事，60分万岁，所以啊同学们，再拼命三年，美好的大学在等着你们。”
韩老师在说这些的时候，有男生在下面小声嘀咕，我们初中老师也是这样跟我说的，说上了高中就轻松了，都是放屁。
哈哈哈，同学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同学们，现在拿出课本，打开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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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里，王博跟路熠北睡头对头，还算熟悉，只有他跟路熠北说过几句话，其他舍友都离他远远的，他也懒得去搭理他们。
王博见他每天都是快熄灯了回来，忍不住问他：“你这天天神色匆匆的，去哪了？”
路熠北坐上王博的床铺，勾住他的肩膀，反问道：“你中考成绩多少分？”
王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是掏钱进来的，我那点分数，不提也罢。”
路熠北心下了然，原来是一类人，他往前凑了凑，小声的说：“想不想去网吧？”
王博一听，眼睛都亮了，点头如捣蒜：“咱们学校管的这么严，怎么去？能去吗？”
路熠北挑眉看他：“怎么不能，事在人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我研究好了再说。”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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