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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破寺庙


这里称得上荒郊野岭了,所以猛地见到一小孩还是挺令人惊讶的。

        似乎听见脚步声,蹲在地上的小孩扭过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嵌在了圆圆的脸蛋上,再配上那小小的扁扁的鼻子,特别惹人喜爱。此时她正好奇的看着柴闲眠。

        柴闲眠见她身着破旧的勉强还算干净的衣服,眨了眨眼睛,主动搭话,“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乌黑的大眼睛溜溜转,脸上充满了防备,站起来后退几步。

        柴闲眠同样眨巴眼睛,上前两步,这次声音都柔和了不少,逗弄她,“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个小哑巴?”

        “我才不是小哑巴。”小孩急忙反驳他。

        柴闲眠笑弯了眉毛,见地上歪歪扭扭的划痕,眉头都堆成了一块,硬是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你在画画吗?”

        小女孩抬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生气的纠正他,“这是字,才不是画。”

        见她低落的眼神,柴闲眠干巴巴的赞扬道,“哈哈,你字写的真好。”

        “哼。”小女孩扭头不看他。

        他凑近小女孩,将用油纸裹住的包子递给他,讨好的笑笑,“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着眼前的喷香扑鼻的包子,小女孩忍不住吞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回答,“我叫静好。”

        柴闲眠哑然失笑,小丫头真好哄。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又往前送了送,少年清澈的声音中晕染着醉人的笑意,“吃啊。”

        小女孩虽然小,倒也是抵抗不了男色,眼前人俊秀的容貌让她颤抖着睫羽移开目光,小脸逐渐升温。

        柴闲眠见她拒绝,脸上又突然通红以为不舒服,连忙用手贴上她的脑门,确实有点烫,

        “你生病了?你家大人呢?”皱眉看着低头沉默的女孩。

        静好抬头幽幽的看着他,神色也不再那么排斥了,“我没生病。”

        她虽然人小,但不傻,不会连自己有没有生病都不知道。

        好吧,人家自己都说了。柴闲眠也不在坚持,见她这会愿意搭理自己了,装作不经意间问,“就你自己在这里吗?”

        静好摇头。

        他有些无奈,叹气道,“我不是坏人。”

        小丫头又开始油盐不进了,反正这会太阳也不是很大,他索性就坐在门槛上等。

        静好站在一旁也没有走开,好奇的跟他大眼瞪小眼,柴闲眠作鬼脸逗的她直哈哈大笑。

        “喂!你是谁呀?丫丫快过来。”

        一声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柴闲眠看去,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气喘吁吁的扶着庙门,两鬓斑白,满头乱发胡乱的披散着,衣服破烂不堪,无处不证实着他是个老乞丐。

        此时一双混浊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仿佛自己一动对方就会扑过来一样。

        静好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尽,看见老人很是惊讶,听话的走过去,却抱怨道,

        “爷爷,都说了不要再叫我丫丫了,叫我静好嘛。”

        老乞丐斜眼瞪着她,并没有理会,看着柴闲眠沉声问道,“你是?”

        柴闲眠对撅着嘴的静好眨眨眼,又看向老人,有礼道,

        “前辈,晚辈柴闲眠,此番前来是有事相问,并不是什么坏人。”

        老乞丐眯起双眼打量他,锐利的眼神审视着他,“坏人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再说了老朽只是一乞丐而已,公子还是赶快走吧,小心脏了您的鞋子。”

        柴闲眠郁闷不已,他算知道小丫头像谁了。

        见老乞丐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柴闲眠也不想再绕弯子,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前辈,贵帮主才死几日,怎么你们丐帮这么快就卷铺盖跑了,”

        顿了顿,犀利的对上他的视线,“莫不是拿了不该拿的,怕被仇家寻上门?”

        老乞丐混浊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瞳孔微微一缩,沉下脸来,无可奉告的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乞丐这般不配合,看样子今天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柴闲眠也懒得再纠缠,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走过去将包子塞在静好怀里,目光看着远方,勾唇,

        “前辈不说也没关系,我明日再来罢了,只是别人可能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满意的看着老乞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听说东南街道有柔然人的马戏团,柔然人长什么样他还没见过呢,想着柴闲眠的脚步更加快了。

        静好有些听的糊里糊涂的,看着爷爷还在望着那大哥哥早就消失的背影,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脆生生的叫道,

        “爷爷,”

        看着怀里的包子,期盼的眼神望向他,

        老乞丐回过神,看着她亮亮的眼,想起柴闲眠的话,揉揉她的脑袋,此刻慈祥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贪吃鬼,吃吧。”

        “爷爷,长老们为什么不给帮主爷爷报仇?”

        老乞丐看着她稚嫩又认真的小脸,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深深叹了口气,

        “因为凶手还没抓到。”

        静好嘴里的包子也不香了,情绪突然十分低落,“帮主明明对静好这么好……”

        老乞丐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快吃吧,丫头。”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远方。

        另一边,柴闲眠早早回到客栈,就看见昨晚的白衣男子此时正在大街上拉扯着一个乞丐,

        那乞丐身段清瘦的过分,比江淮稍稍矮了半个头,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看不清脸。

        江淮右手用力扯着“乞丐”的左臂,感到手下没有几两肉,甚至骨头有些突出来,不免松了几分力道,但仍让他不得以逃脱,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十分强势,“我看你像我一位多年未见得友人,不妨抬头让我看看?”

        乞丐仍是低头不断摇头,颤抖着身子的想要挣脱。

        “江兄,真是巧啊,你这是?口味挺独特啊。”

        江淮扭头就看见柴闲眠一脸好戏的看着他,眼神一凝,继而笑着解释,“原来是柴兄,莫要胡说,在下只是见他像一位旧识罢了。”

        说着感到手中的人挣扎的更厉害,不得不加重了力道。

        柴闲眠了点点头,似乎真的随意问问,

        “柴兄这是去哪了?”江淮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柴闲眠的心思全在这个乞丐身上,脱口而出:“去城外——”

        猛地回神,连忙咽下了后面的话,见江淮挑眉看着他,笑着含糊:“去城外踏青去了。”

        见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微微吐了口气,差点坏事。指了指客栈,转移话题:“这日头这么晒,不如我们进去聊。”

        只见江淮低头对乞丐耳语了几句,乞丐瞬间安静下来,顺从的被江淮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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