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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婚书


作者有话要说:</br>替换好啦!因为一直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所以才会反复替换,这次算是最终定的版本了,抱歉大家~

        希望得到大家的建议和评价!

        凛冬的风夹着雪,绕过马车精美厚重的车帘,侵上一张无雕无琢,却寸寸冶丽的姱容。

        车中的女子面容姣美,姿态颓丧。

        微青的厚纱被腊月寒风卷起,车上明明无香,却无端叫人觉得鼻间绕香。

        要问是什么香,那必然是朱门的富贵香。

        “是于家的车驾。”知情的路人下了定论:“去秦家的。”

        “于家昌盛,怎就这般执着,非要同秦家交好?”

        “于家小娘子同秦家那位郎君有过节”

        外头的私论飘入车内,引得车内的于酥眉间微蹙。

        从前听人说,人多嘴杂、七言八语最是惹人不快,如今想来真是如此。

        半个时辰前,许久未与她说细话的爹爹忽然上了她小院,斟酌着说:“京中众子弟,大都是趋荣嫌贫之辈,见秦家落败,便对秦家人百般冷落。你同秦家的小少爷有婚约,断不可随众流落井下石。”

        于酥的不服气中带着点委屈,“哪是我落井下石,分明是他整日不与人相好,见着我便摆出冷脸,我又没惹着他。”

        她同父亲长谈,从上回秦府不允她踏入,说到秦府的小少爷秦敞望冷如远山之雪,再说到外头那些渐渐不着调的传言。

        桩桩件件,她都有苦难平。

        说得口干舌燥,父亲也不知是否听进心头。

        “秦家与过咱家许多恩惠,理不理你是他们的事,做与不做是我们的事。”他坚持说。

        于酥的父亲是当朝太师,古来圣贤书一本都没落读,她自认说不动父亲,不得已又上秦家来。

        她心中明白,她同秦敞望有过诸多不愉快,惹得外人误会自己是个仗势欺人的蛮横女子,父亲这是在替自己打算。

        秦家的家主原是当世名将,征战多年,威名在民间广为流传。五年前,秦家主在殿中与圣上起了口上纷争,圣上一怒之下将秦家主贬为七品小官,秦家举家迁居北荒之地。

        因先皇曾在佛前立誓,官员之祸不及子女,所以秦家的小少爷才有幸留在京中。

        昔日光大的秦家在一夜之间凋落飘零,半分曾经荣光也不再。

        于酥已小半月没来秦家,上回来秦家,她连人带物都没能踏进秦府半步,被死死堵在门外。

        被堵在门外的理由是,秦府恰巧被天雷劈中,大院凌乱,不堪入目,难以接客。

        拿这般糊弄人的话来拒她登门,于酥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屈辱。

        朱红大门紧闭,随行的侍女敲门好半晌,才听着有一阵脚步响起。

        大门被开至两人宽,露出小厮半带迷茫的脸。于酥的视线越过小厮,落在园中穿着浅云白长袍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锐意被白袍罩住,身上的气质如云间白月、山巅冷雪,看起来难以亲近。他的眉骨深邃,身上无一点同龄人该有的含糊,带着一种不愿收着疏离的直接。

        这疏离像层雾光,将他如松如竹的身形、别有天地的五官罩在其中,叫人抓心挠肺地看不真切。

        这副样貌本该惊艳旁人,却因眉间带着的不耐,让于酥觉得此人当真惹她不快。

        这人到底是有多厌烦她,才会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眼就叫人看穿他那分不耐?

        于酥不大情愿,却还是率先开口:“我爹爹嘱咐我来你府上走动走动,这些藏书,是我爹爹亲自挑选的,他说,口福不如眼福,你莫要嫌弃。”

        “走动不必了,替我向于太师问声安。”山寒水冷的声线,不带半星情绪。

        送人之意昭彰,半点没有要留人留物的意思。

        于酥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哪曾被人这般对待过?连着几月受气,她终是忍耐不住,问:“你瞧不上?”

        “无功不堪收礼。”秦敞望道。

        他平素念书刻苦,心中定有些道德,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于酥不管他是不是受困于德,只觉得此人太过不中抬举,“你觉不觉得,消耗他人好意兴许也是一种无德?”

        她带着几分逼迫望向秦敞望,哪知秦敞望不置可否地浅笑一声,听不出喜怒。

        于酥只觉得这笑声扎进了她心底,衬得她的话既无分量又显笨拙。

        怎么看,她都处在劣势。

        腊月飘雪,寒风侵肌,于酥透过自己呼出的热气看着一言不发的秦敞望。兴许是寒冷的缘故,她此刻难熬十分。

        秦家大院就是比任何地方都冷。

        多想离开。

        于酥不愿多待,没等着秦敞望的回话,她擅自决定道:“你既不要,我便拿去送给别人。”

        说着,她伸手理好身上的浅色披衣便往外走。足底早已冻僵,她的姿态仍有些飞扬神气。

        临了,她停住脚步,略回头道:“既然说好了,那往后还有这事,我也一并如今日这般处置,你若是同我爹谈话,便同他说,你收下了。”

        于酥看不见秦敞望的脸,却明显觉着气氛更冷一分。

        “何时同你说好了?”秦敞望寒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京中子弟虽不待见秦满舟的家世,常常嘲弄他,但从未有人真的做出什么事来,顶多就是口上恶毒几句,大抵就是他身上压人一头的气势。

        未表露出半分情绪,旁人却心下微凉。

        只可惜,这次的旁人是于酥,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从未否认,也不与我说话,我自然当你默认了。”

        秦敞望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回去同太师说,秦府很好,不必关照,你往后不要再来了。”

        于酥乐见于此,语气也轻快许多:“我自然会说,你下回见我爹爹可否也这般说一声?你劝劝他,我们往后就不必纠缠了。”

        她眼神不带闪躲地与秦敞望对视,等他回应。有那么一瞬间,她觉着秦敞望笑了。

        “好。”秦敞望回她。

        -

        这回离开秦府,于酥显然比前几回都欢愉许多。

        前几回她总和秦敞望闹得不欢而散,最令她气闷的,是自己平日在外头的威压,在秦敞望这压根不管用。

        这秦敞望软硬不吃,难以相处,于酥又下一次定论。

        如今不管他如何难以接近,往后她都不用来这受破气了,于酥心明气朗。

        念及今日父亲休沐在家,早些回家兴许还要挨骂,她便让下人将礼装回马车,改道表姐家中。

        表姐名叫鸣送,因生父下落不明,所以无姓。

        于酥自小同表姐一处长大,与她最是要好。

        到时,鸣送正在屋里烤火。

        她伸手去蹭些暖,诉苦道:“姐姐,我今日受了委屈。”

        鸣送不假思索问:“又去秦家了?”

        于酥想细细将今日受的委屈说一番,却猝不及防想到临走时,她与秦敞望说定的事,“虽然受了些委屈,但我此刻仍是欣悦的。”

        鸣送早习惯于她的前言不搭后语。

        待她解释后,鸣送才问:“早该这么做了,把礼带回去,同太师表明,太师哪舍得斥你?”

        于酥摇头否认:“我爹太舍得了,从前我便这么干过。他说必然是我太过骄纵,惹人不快,秦敞望才不愿收下的。若是能这么处置,我早不用这般愁苦。”

        “我瞧着你对他是有几分嚣张。”鸣送打趣。

        于酥浅忆一番,不服气地否认,“我思前想后,仍是觉得我待他一片随和,分明是他太过骄纵。”

        鸣送静了半晌,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但外头的传言全说你打压人家打压得紧,必然是有不知情的人断章取义了,往后在外还是要收着点。”

        于酥耷着头,颇有些无奈,“姐姐,去岁我们才有过交集,初次见面他便给了我不痛快。你是最懂我处境的,能不能替我想想,我到底是哪儿惹他不快了?”

        那时正逢夏日,城门外的荷花开得正盛,京中子弟结伴来观赏,一群人聚在一处哄闹,唯独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年站在一旁无人理会,静静立在池畔出神。

        她不知他是秦敞望,只觉得这人瞧着孤单,便差婢女送他一份新买的糖。怕他不好意思收,她还特地吩咐了婢女,告诉他这是她多出来的零嘴。

        哪知秦敞望听完婢女的话,回头看她时,眼里覆满戾气,随后便不再理会她,转身走了。

        后来秦敞望同户部官员的公子起了冲突,于酥被父亲遣去他府上安抚他,才知他便是秦敞望。

        自那以后,她常去秦府,但从未得过好脸色。

        鸣送善于观心,引导道:“那秦家郎君幼时家中变故,心中想法必然与常人不同,你说可是?”

        于酥不解:“是,可我本是好心,他又为何因此生怒?”

        “你送他糖时,他正受旁人排挤,恰巧你同他说,这糖是你不要的,他往坏处想,也不全无道理。”鸣送继续道。

        于酥眼中的不满散去,恍然道:“原是如此,是我大意了,让他觉着我同那些人一样,想看他笑话。”

        鸣送赞同地点头。

        长久压在心头的疑云散开,于酥一时松快许多,“这么说来,我需得找个时候同他说开,往后便不再有误会了。”

        屋外细雪纷乱,柴火轻微的燃烧声衬得此地安静,此刻静下来,于酥才想起自己被抛在脑后的困意。

        她用脸蹭了蹭鸣送的肩,“姐姐,我今日起得早,有些困倦,你的床借我睡半日可好?”

        鸣送揉揉她的头发,笑答:“你安心睡吧。”

        于酥思虑散去,此时躺上鸣送的床,鼻间充盈着松软的花香,外头的寒风吹在窗上,钻不进屋内,催人入睡。她渐渐睡去。

        雪渐渐下大,于酥在鸣送猛摇中被唤醒。

        “太师派人来,说有急事,你再不回去,连我都要挨骂。”鸣送将她拉起来,替她裹上外衫。

        于酥本还想多赖一会儿,一听这话,眉梢都耷拉下去。

        她苦着脸执起鸣送的手:“姐姐,我此刻回去,又是一场磨难,姐姐你定要为我焚香祈祷。”

        鸣送将手撤回,不理会她的请求,“哪有你说的这般,不过是礼未送出去罢了,太师不会苛责你的。”

        于酥重重叹口气,愁苦道:“其实还有一事。前几日我爹爹将我与那位的婚约拿出来让我瞧了眼,我心中怄气,命下人将婚书寻来,在房中偷偷将它烧了。我爹爹说是急事,八成便是这件事了,我本以为还能多瞒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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