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
“陛下。”初一把手里提着的小女人扔在地上，自己俯身行礼。
示意初一起身，慕清离望向一脸憋屈的黎九兮。
揉着摔疼的屁股，黎九兮气得牙直痒痒，竟然就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早知道昨晚就不救他了。
慕清离正欲再次开口，门外传来通告的声音。
“是秦太医。”初一压低声音说道。
“叫她们都下去吧，叫人好好看着那小女子，别叫她跑了。”
慕清离看了黎九兮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黎九兮表示根本没在怕，转身出了帐篷。
走出不远似乎听见他们要立刻启程。
黎九兮脚步一顿，死了这么多人还要立刻启程？
不出黎九兮所料，军队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就不得不被迫停止前行。
临时搭起的棚子下躺满了全身脓包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臭。
黎九兮拉着冯妍坐到了离棚子稍远的树下，把几种草药揉碎喂着冯妍吃了一口。
“九兮，这是何物？”
“治那病的。”
“啊？”
“我之前是学医的，信我，喝吧。”
随便几句搪塞过冯妍去，黎九兮又望向棚子里的士兵，不断有尸体抬出棚子，尸体表面依旧布满脓包。
望着望着，黎九兮看见了那个给自己鸡腿的高个子士兵，他身上的脓包不大，数量也不多，看起来比其他病患好了许多。
黎九兮悄悄溜进棚子，偷偷把手里的几种揉碎草药喂给高个子士兵。
“你在干什么！”
‘啪！’
手里的药被士兵打到地上，沾满了土灰，心疼的黎九兮不得了。
“他快死了，我在救他！”
“救他？没看见他的病就快好了吗！”
快好了？黎九兮都快被气笑了。
“让开。”黎九兮冷冷说道。
被黎九兮眼神一扫，士兵心里莫名有些没底，一个愣神，黎九兮立刻闪身捡起地上的草药，径直塞进了那士兵嘴里。
“你这妖女，在这捣什么乱！”
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引来许多士兵围着，秦太医也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俯身捻了一些落在地上的草药沫。
“哼，救人？这药明明是有毒的，你说你要救人？这病说不定就是因为你，难不成你是敌军的奸细！”
“这又是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如泉水般动听，却又带着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威严。
“参见陛下！”众将士转身行礼。
“陛下！她……”
慕清离抬手打断秦太医，望向被喂药的高个子士兵，高个子士兵脸色由死气沉沉的苍白变的有些红润，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行人除了慕清离和黎九兮，嘴巴都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鸭蛋，眼球都恨不得从眼眶里飞出来。
“初一，把她带到我马车里。”
慕清离扫了一眼秦太医苍白的脸色，拂袖而去。
初一粗暴的领起黎九兮就走，然后再次毫无怜香惜玉地把她扔进马车。
黎九兮再次一屁股坐在马车木板上，心中无比幽怨，这初一肯定一辈子找不到媳妇！揉着屁股余光扫到扶着桌角慕清离，他脸色苍白，额上青筋暴起，慢慢弯腰蜷缩在马车地板上急促地喘息。
“喂，你瘾又犯了？你……”
黎九兮话还未说完，慕清离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身下。
“帮我…”
慕清离声音嘶哑，脸埋进黎九兮的颈窝，双臂绕过黎九兮的后腰使她紧紧贴向自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黎九兮轻叹一气，双手按上他的穴位为他减轻痛苦。
“这样只能暂时缓解，不是长久之计。”黎九兮无奈地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慕清离的痛苦稍微缓和，挣扎着开口，离开了黎九兮的颈窝，起身对上她的一双眸子。
慕清离微微一怔，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他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能如此清亮，如此干净，宛如清澈如明镜的湖泊一般透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瘾的原因，他的心脏似乎跳空了一拍，忙又俯身把头又埋进黎九兮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来平息这莫名的躁动。
“黎九兮。”
“黎…九兮，黎…九兮”
慕清离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每次药瘾一犯，他就好似孩子般脆弱。
“为什么没人给你药？”黎九兮开口问道。
慕清离可是当代的皇帝啊，但这样深的要药瘾看起来从母胎里就种下了，黎九兮并不了解这个架空的时代，但也知道自古宫里是非多，慕清离服用‘蚀骨’至少服用了二十年，这时候断药，是想害死他啊。
“战争不应该胜利，所以，这是他们对朕的惩罚”
“………”
许久过后，慕清离的气息渐渐变的平缓，但仍压着黎九兮迟迟未动，黎九兮的胳膊都被压麻了，轻轻推了推身上的男子，谁料他抱的更紧，黎九兮腰就快断了。
“你随朕回宫。”
“不。”黎九兮用力推开慕清离。
“你不愿意？”慕清离凤眸微眯“朕可以给你许多东西，荣誉，权力，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药瘾的解法我可以教给你身边的太医，没有我，你药瘾也可以解。”
“知道了朕的秘密，你以为你还能平安无事？朕只给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留在朕身边。”
“要是我两个都不选呢。”
“你没资格，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
“陛下，秦太医求见。”
慕清离起身把黎九兮环入怀中，状做无比亲昵，淡淡开口道：
“让他进来。”
秦太医进了马车，看清了慕清离怀中的女子，表情微微一变，又很快调整好。
“王爷，方才的药物的确实管用，臣想要一借姑娘的药方来调配解药。”
“哦？”黎九兮抬头看向秦太医。“本姑娘的药岂是你能借的，不怕我是敌军的奸细，害死你们全军？”
秦太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并没有理会黎九兮，转而向慕清离说道：“王爷，若再配不出解药，怕会有更多人染病死去。”
“现在担心起人命来了？黎九兮挣脱慕清离的怀抱，站在秦太医面前，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若你早些意识到不对时就赶快想办法，现在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身为医者却没有半点医德，医术浅薄，狂妄自大。”
一番话说完，秦太医攥紧了拳，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又碍于慕清离在场无法发作。
“那依你之见，”慕清离转向黎九兮“朕的大军怎样才能治好？”
“病情蔓延的极快，我的草药已经不够用了，给我纸笔我会画出所需的药草，将没有得病的士兵分成几组，每组由一位太医带领，上山采药，再找一个太医帮我打下手。”
慕清离点头，视线又落在秦太医身上，淡淡开口道“既然听见了，就下去吩咐。”
“是。”秦太医摇摇晃晃地起身出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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