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叙

飘香楼坐落于皇城最繁华的地段，若是站在最高处，便能俯瞰整个皇城，正好与皇宫遥遥相对。

        云国上下皆知飘香楼高处风景最好，但这里却从未对外开放，曾有人愿意出高价只为上去瞧上一眼，可无论豪掷多少银子，也都只能让这个想法落了空。

        彼时云亦辞已经抵达飘香楼至高处，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为自己斟了杯桂花酒，不过片刻，桂花的香气便立即四散，哪都是宛若桂花般柔柔的味道。

        飘香楼下，着一身男装的楚灵尘姗姗来迟，一身清爽，和平日里身着衣裙的模样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远远的，因是从前见过楚灵尘男装打扮，这会便一眼瞧见了楚灵尘的身影，他快步上前告礼：“属下高展，奉云公子命来接楚公子进去。”

        果然是在云亦辞身边待久了的人，此刻言行举止都很上道，楚灵尘微微点头后回礼：“劳烦了，烦请带路。”

        此刻仍旧是白日，倒无甚门客，楚灵尘和高展齐齐进来引起了许多姑娘的注意，但有人认得高展，拉着身边的人直直摇头，这传了一圈之后便也明白了“楚灵尘是位贵客”的道理。

        随着高展往顶楼走，等抵达那雅间门口时，高展便又准备下去守着，让楚灵尘自己进去。

        等因为上来时仓促，一时间发冠同衣袍都有些凌乱，她收拾了一番，才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便传来云亦辞的声音：“可是灵尘？进来罢。”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若隐若现的桂花清香，掺杂着细碎的酒气，格外沁人心脾。

        很快，楚灵尘的注意力便被别致的雅间吸引了去：这个雅间呈半封闭式，一面是楚灵尘进来时打开的门，正对着门的是可以竹帘遮住的小平台，走过去便能眺望偌大皇城，将一切尽收眼底。

        反观雅间之中，地上铺满了雪白绵软的毡毯，挨墙摆放了檀木的桌椅，案上都是些画卷字迹，有一张山水画正被上好的端砚压着，阵风来偶尔吹起一个小角。

        在案上的另一侧，还有一个香炉，从里头隐隐飘出些淡香，压不住桂花酒的清冽味道。

        而云亦辞，坐于大茶几一侧，桌上摆放了许多佳肴点心，琳琅满目，便只是瞧一眼，也免不了咽下口水，馋得紧。

        “灵尘？”云亦辞已经唤了她好几声了，却也不见她有反应，正准备起身去拉她过来，这会楚灵尘才回过神。

        “诶！”她似猫儿般受了惊，这会才将注意力从雅间的格局上转移到云亦辞这里，“这个雅间之中的陈设真真是赏心悦目。”

        这间雅间里的东西都是云亦辞亲自采买的，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出来的，此刻听见楚灵尘夸赞，颇有些得意：“那是自然。”

        楚灵尘笑了笑，在他面前落座：“休要贫嘴，今日可有要紧事要谈。”

        这一声提醒，倒人云亦辞紧张了起来，他并未着急说些什么，只指了指满桌佳肴，道：“孤派人准备了这么多琳琅满目的吃食，就算吃不完，也多少尝一点不是？好灵尘，先试试，事情过会再提。”

        “好。”楚灵尘并没有拒绝，她知道也该给云亦辞一些时间整理一番应该如何开口。

        本以为飘香楼不过是个有后台的青楼，现在看来这里的厨子也可谓是一绝，所以这个“飘香”，竟然是一语双关，美人枕边香，佳肴口中香。

        好些时候，数盘佳肴都被楚灵尘尝了个遍，也算是垫了肚子，这会才听云亦辞缓缓开口：“父皇派重兵严加看守城门关，只许进不许出，这会估摸着已经开始全程搜捕了，甚至……连城郊处，兴许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楚灵尘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不过寥寥数语，她已经感受到了云亦辞的无奈，“子浠可有什么想法？”

        云亦辞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唯独不能让他找到小五藏身处，其余的孤也无法阻止，只能静观其变。”

        瞧着他满面无奈模样，那种想使力却无处使力的感觉，楚灵尘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知道实数叫人难过。

        “子浠大可放心，五公主在我那里必不会让人发现。”别的不能为他分担，楚灵尘只能轻声宽慰他。

        听罢楚灵尘的话，只见云亦辞扯出一个笑容，除却几分面上的愁绪：“有你助孤一臂之力，孤便无甚后顾之忧。”

        眼下他思绪万千，但却又不忍心让楚灵尘与他一起烦忧，所有的笑意都只是为了安抚楚灵尘而已。

        “嗯，”楚灵尘又抬手夹起一口栗子糕，那栗子糕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充斥口中，“可消息传得这般广，子浠也该知道，终归只能瞒得过一时，日后五公主还是会知晓的。”

        的确，这个问题最是棘手，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解决的办法云亦辞只得叹气：“无妨，她无法出郡主府，平日里同她接触的人还劳烦灵尘严加把关，以免有人泄露此时。”

        “我知晓的，除却我与谢墨，平常同她有接触的丫鬟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并且再三叮嘱过的，除非五公主跑出郡主府，不然这个消息她定不会知道。”

        楚灵尘将面前的糕点朝云亦辞的面前推了推，示意他也尝尝味道：“甜食素来能使人心情愉悦，知晓你不好这口，但尝一小口也无妨。”

        他也不拒绝，只是半天没有拿起筷子，他凑近了些，示意楚灵尘喂他。

        也只有这些打闹嬉戏的时候才能瞧见云亦辞轻松一些，所以楚灵尘并未拒绝，缓缓站起来伸手去喂他。

        “嗯，真是不错，孤就知道灵尘喜爱的东西定是不凡。这样，劳烦你回府时送一份去给小五，她素来不爱被拘束着肯定闹得紧，你送些点心和小玩意去也可解解乏。”

        云亦辞说罢，便起身去吩咐外头侯着的丫鬟传话去后厨多备一份点心，等着给楚灵尘一并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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