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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中毒


南燕轻轻拍了下沈明若的肩头,“下去了。”

        说着,他让涂耳先跳下墙,在下面等着他跳下去。

        沈明若看了看墙头到地面的距离,没吱声。

        她等着南燕安稳落地,才伸开腿,一跃而下。

        沈明若一触地,便出了问题。

        她之前翻围墙的时候磕到了脚腕,这会儿叠加了落地时的冲力,突然疼了起来。

        有些伤痛只是不哭不闹,并非无碍。

        沈明若脚下发疼,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脊背贴上墙面,才能勉强战力住。

        南燕见此,好心问道:“你没事吧?”

        沈明若面色无异,回道:“没事。”

        那位执着灯笼的男子不知何时走上前来了,带着昏暗的灯光,“这位姑娘应该是脚上有伤。”

        “南歧,”南燕叫了声,“你刚刚怎么不来开门?”

        南歧回道:“原是睡下了。”

        南燕惊道:“这么早你就入睡了?是哪里不舒服?”

        南歧没正面回答,“白日里出去了一回,吹了风,头有些晕,就早早睡了。”

        南燕拿扇子遮着脸,声音含糊:“那是我打搅了。”

        “不算。”南歧又上前两步,看着沈明若,“这位姑娘。”

        沈明若慢了一拍才说:“抱歉,我也是打搅了。”

        “无事,”南歧侧过身,柔声道,“姑娘随我进来吧,我帮你看看脚上的伤,不然你也不好走出去。”

        南燕闻言,才清楚记起此行目的,“你顺便看看她身上的毒,你应该能解。”

        “什么毒?”南歧不解问道。

        若是一般的毒,南燕不会带这位姑娘来找他,找宫廷御医便好。想来应该是格外罕见的毒。

        南燕支支吾吾:“我也不太确定,毕竟这种毒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症状。我是闻到了她身上久久不散的无尽花香,才如此猜测。”

        “无尽花香?”南歧说,“那就是木香毒。”

        沈明若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南歧解释道:“一种来自于无尽花的毒。此毒很是稀少,姑娘先随我进屋,我慢慢与你说。”

        沈明若:“好。”

        晚间的风有些凉,吹鼓着南歧身上的氅衣。衣衫似乎不厚,轻轻一吹就能扬起一角,南歧伸出修长的手指,把衣衫捻了回去。

        沈明若从后看着南歧的背影,觉得他有些清瘦。

        那个皇子刚刚叫他——南歧,也是皇姓。但皇家子女又怎么会待在这样的院子里?

        沈明若随之环顾庭院一圈,庭院的布景很简单,一边种满了沈明若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一边摆满了药材架子。清风一吹,花草香与药香便融在了一起。

        她听到南歧边走边说:“现在天黑了,姑娘来时应该没看清外面的花草,外面长长的一片花海,种了许多无尽花。无尽花焚烧或风干碾碎后,会产生一种毒素,就是姑娘身上可能存在的木香毒。”

        沈明若:“我在城外驿站闻到过同样的香味,在一种香囊上。”

        南歧顿了顿,道:“无尽花的气味对于没中毒的人来说,是没有影响的,只会对已经中毒的人有一种牵引之效。”

        “牵引?”沈明若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南歧:“姑娘可能没有中毒,或是中毒不久,若是中毒的时间不长,也不会有太多影响,姑娘请放心。”

        沈明若应道:“好。”

        她心说美人讲话可真是好听。

        南歧轻轻推开木门,侧身对沈明若说:“姑娘请。”

        沈明若不语,只微笑着点点头。她的微笑趋近恣肆,有些收不住的架势。

        屋里也弥漫这一股药香,且没有花草香作伴,比庭院里的更加浓烈。

        沈明若一进门,不免有些不适应。

        屋里只点了零星几盏灯,照不明白许多东西,能看出屋主人已经睡下、又爬起来的痕迹。

        南燕跟着进了门,抬手就让涂耳去点灯。

        涂耳取下离他最近的灯盏,围绕屋子走了一圈,点亮了所有的灯。

        南歧早已适应了他们主人般的举动,没在意,只柔声对沈明若说:“姑娘请去榻上稍坐,我去里屋拿些药材。”

        “多谢……公子。”

        沈明若差点冲口而出一句“美人”。好在屋里的药味还能让她拾回一点清明。

        南歧再出来的时候,不仅带上了一大堆药材和工具,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他卸了披在肩上的氅衣,换上一件端端正正的直裰,一丝不苟地系着腰封。

        沈明若瞧见,心头忽然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让一个已经睡下的人特意为她诊疗,还仔细换了衣裳,确实麻烦人家了。

        南歧在沈明若身侧落座,烛光勾勒着他清润的容颜。

        南歧打量着沈明若的服饰,问道:“姑娘家乡可有什么特殊习俗?在下稍后的诊治,可能要和姑娘有些接触。”

        “无事,公子是为我治病。”沈明若爽快道。

        南歧:“姑娘抬一下脚。”

        沈明若听话地抬起来,“公子,我姓沈,叫明若,明朗的明,仿若的若。你不必一直叫我姑娘。”

        “沈姑娘。”南歧道。

        沈明若也不在意他稍有改动的称呼,继续问:“公子叫什么?”

        南歧一边察看沈明若的脚腕伤势,一边说:“南歧,南巫的南,歧路的歧。”

        一旁的南燕听着不乐意了。他比南歧先遇上沈明若,双方都是用猜测和试探的手段知晓对方的身份。结果现在沈明若一上来就对南歧自述家门,还问了南歧的名字。

        就因为南歧长得亲和许多吗?

        兴许是南燕生气的喘息声太大,沈明若很快注意到他的情绪,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头也没回就安慰道:“我知道你叫南燕,南巫的独苗皇子。”

        南燕:“……”

        这人好歹转过来对他说话啊……

        南燕更气了。

        南歧忽然上手,扭动沈明若的脚腕。沈明若瞬间感受到了纠缠的疼痛感。

        南歧抬首,问道:“很疼吗?”

        沈明若:“还行。”

        “但也是疼的。”

        “好。”南歧柔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扭伤了脚,我给你一些药贴,用过两日就好了。用药期间莫要多走动。”

        沈明若沮丧地说:“不能多动?”

        南医师耐心重复了一遍:“不能多走动。”

        沈明若:“好吧。”

        某位沈姓病患接过南歧递上来的药贴,积极道:“南公子,快看看我身上的毒。”

        南歧提醒她:“还没确定你身上是否有木香毒。”

        “怎么确定?”沈明若问。

        南歧没明说,只是弯腰凑了过去,凑到适当的距离。不会因为太近而逾越,却因为不远而看起来亲密。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刚刚认识的人。

        南歧有些犹豫,但他想着也不好维持这个动作太久,于是开口道:“沈姑娘凑过来些,我……闻闻您身上的气味。”

        这话听着奇怪,但也具体说不上奇怪的点。

        南歧说出口时,为了避免一些误会,特别用上了“您”这个字。

        沈明若愣怔片刻,慌乱地眨了眨眼,说了句“好”。

        她一点一点挪动自己的位置,慢慢靠近南歧。

        南歧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示意她停下,随后抬手,逆着沈明若的方向扇了扇。

        两息之间,南歧闻到了木香毒的味道。

        南歧顷刻间退了回去,“呃,沈姑娘,抱歉。”

        沈明若当即说:“我知道南公子是医师,不必客气。”

        南歧道:“不是谁都能理解的,还是多谢姑娘。”

        沈明若本想再说一句“客气”,但想了想,憋了回去,收下了南歧的一声谢。

        南歧从他一堆工具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当着沈明若的面打开。

        盒盖开启的一瞬间,沈明若看到了里面的蓝色蝴蝶,蝴蝶感受到外界的气息,扑棱着振翅两下,起飞了。

        沈明若盯着蝴蝶的翅膀,眼睛跟着一眨一眨,“这也是南公子的工具?”

        “算是,”南歧道,“这是我养的灵蝶。”

        沈明若问:“灵蝶?与普通的蝴蝶有何不同?”

        南歧:“灵蝶用了灵术相辅饲养长大。这只灵蝶被我喂了许多药草果子,加之特殊的医疗灵术,便养出了特殊功效——辨毒。”

        南歧话音刚落,那只灵蝶缓缓落下,停在沈明若的肩头不动了。

        沈明若瞬间意识到,向南歧求证:“所以,我这是……真的中毒了?”

        南歧点头道:“是,姑娘中毒不久,需要这只灵蝶才能断定。”他说着,伸手摘下沈明若肩头的灵蝶,放回木盒子里。

        沈明若轻声咕囔:“这毒还挺麻烦,若是寻常人遇上这毒,岂不是都要来找南公子?”

        南歧轻笑,“倒是还有其他辨毒、解毒之法,而且这毒少见,不会有太多病患。”

        “少见?”沈明若重复道。

        她这一路来到南巫,好像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少见的毒如何会出现在她身上?

        若是她中毒了,那东夏使团的其他人会不会也中毒了呢?

        沈明若紧接着问道:“南公子可知这毒一般会出现在何处?”

        南歧正寻来纸笔,在写药方。

        他闻言,手中笔墨顿了顿,抬眼看向沈明若满是慎重的眼眸。

        南歧想了想,再次落下笔墨,才开始说:“我方才说这毒源自于无尽花,这无尽花只有两处生长之地,一处是外面的无尽花海,一处是距此不远的花山。前些年皇族为了保护药材不绝迹,已经封锁了花山,那里有皇族士兵看守,一般人不得进。”

        “而外面的无尽花海有我看守,也没什么人来。”

        这样说来,能制作木香毒的人,只有皇族与南歧。或许,也不用特地把南歧分出来。

        沈明若略微思索,迟疑道:“南公子也是皇族人?”

        南歧:“沈姑娘应该知道我这是皇姓,心里应该有自己的答案。”

        “但我既可以算皇族人,也不算。”

        沈明若:?

        这是什么答案?

        她知道世间之事没有绝对的黑白可言,但人的出身是明明白白的事情,不明白的只有那些不知出身、流落在外的人。

        南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凄苦的流落者,怎么会有如此模糊的言论。

        说话间,南歧已经写好了两张药方,逐一递到沈明若手中,“这张是解毒的药方,沈姑娘还需再次稍等一会儿,我先熬一副药,沈姑娘用下了再走。另一张是安神药,木香毒可能会造成思绪不宁、难以入睡的症状,沈姑娘可在入睡前服用。两者皆需服用三日,三日后便无碍了。”

        沈明若接过,潦草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沈明若再抬眼时,南歧正用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看着她,烛光在他的眸中映出一个浮影。

        他柔声说:“我敢保证,我绝不是给姑娘下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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